第七十八章 克雲虎
七當家騎著快馬回到雲虎寨,裝作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而事先並不知曉這次「行動」的曇雲虎沒有起疑,甚至他以為幾個當家還都在寨子里呢。
天已經微微亮,此刻正是人最睏乏的時候。九千飛熊軍已經偷偷摸到離雲虎寨不遠的山腳處,這裡的地勢幾乎與飛熊寨的差不多,對方居高臨下,想要強行攻取的話,會十分困難。不過,幸好有七當家這個內應,他把雲虎寨的幾處暗哨全部告知給何天,讓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拔掉。
此時雲虎寨的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中,渾然不知死神已經臨近。在解決掉暗哨后,何天當即下令,讓弓弩隊上前,先給它一輪疾射,為後面步兵的推進贏得時間。
『嗖嗖嗖』的一陣箭雨,飛快射向守寨門的嘍羅們。見幾個嘍羅瞬間失去性命,何天隨即一聲令下,讓身後的步兵快速攻上前去。這次他汲取之前付火失敗的教訓,放棄排列軍陣,而讓士兵們輕裝簡行,能多快就多快地向寨門衝去。
一時間,殺喊聲四起。寨子里還在睡覺的曇雲虎及幾個當家立馬醒轉過來,起身出外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等他們徹底反應過來,飛熊軍的先頭部隊已經攻到寨門前,開始與趕來的匪眾們交戰在一起。
匆匆迎戰的雲虎寨眾哪是飛熊軍士兵的對手,硬生生被打著倒退回去。眼看即將破開寨門,曇雲虎及幾個當家及時趕到,他們快速地組織人手反壓過來。一時間,戰鬥陷入膠著。隨著一個個士兵倒下,留給後面部隊前進的空間也變得越來越小,優勢漸漸地偏向雲虎寨一方。
見戰局對己方不利,何天當即下令軍隊後撤回山下。雲虎寨眾本想趁勢追擊,卻被弓弩隊一輪疾射逼退回去。曇雲虎見此,下令手下寨眾緊閉寨門,準備嚴防死守。
山下飛熊軍駐紮處,何天召集眾將官商議攻寨對策,他先向眾人開口問道:「諸位可有破寨良策?」
眾將官聞言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卻是何天比較看重的展空踏出一步,回道:「將軍,末將以為,想破雲虎寨,只能用軍隊緩緩推進,等近到寨門前,再用奇兵猛攻,方能一舉攻克!」他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寨門前道路狹窄,要是用兵猛攻的話,一定得付出很大的傷亡,結果就得不償失了。
就剛才的一場戰鬥,飛熊軍這邊就有三百人傷亡,這還是在對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而接下來的戰鬥絕不會再有如此容易。
其實,何天心中早有定計,他之所以詢問眾將官對策,完全是為了考驗他們的應變能力。何天看了看在場的將官,下令道:「你們每人帶五百人,隔半個時辰輪換著進攻一次,務必讓對方覺得我們攻勢猛烈,後面的就看那七當家的了!」眾將官點頭會意,連忙下去準備。
雲虎寨中,曇雲虎同樣召集眾當家議事,當發現直直少了六個當家時,他暴怒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他當家到底哪去了?」
下方几個當家盡皆無言,他們根本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何事,除了知道詳情的七當家,而他自然不可能傻傻地去承認。曇雲虎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結果,他也是發泄下心裡的憋屈罷了,任誰遇到這種棘手的情況,心裡也是好受不了的!
還沒等他緩過勁來,有嘍羅過來急報:山下軍隊又開始進攻了。曇雲虎拍案而起,大怒道:「飛熊軍實在欺人太甚,他是非要滅了我不可啊!」
二當家的連忙說道:「大當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就不信他們能攻下我雲虎寨!」其他當家也對自家寨子的實力充滿信心,連連附和。
曇雲虎受手下人激勵,說道:「不錯,讓他們看看我們雲虎寨的實力,眾兄弟這就與我一同迎戰!」「是!」幾個當家抱拳領命。
寨門口,第一批進攻隊伍是由周百威帶領的,他勇猛地頂著對方「稀疏」的箭雨沖在最前頭,當然他這邊也有弓弩隊掩護。一直衝到寨門口,他與雲虎寨的嘍羅交戰在一起,憑藉他的勇武,倒是很快殺出一條血路。
雲虎寨嘍羅攝於周百威的勇悍,都不敢上前阻擋。不過,很快的,周百威就被趕來的八當家、十當家、十二當家攔下。這三人同樣武藝不弱,又是以三敵一,很快就把周百威壓制下去。
雙方交戰持續了一段時間,雙方各自死傷不少。周百威也漸漸支持不住,他暗自估摸了一下時間,然後用力逼開三人,大吼一聲:「撤退!」飛熊軍的士兵得令,立馬向山下撤去。追擊下去的雲虎寨寨眾,很快被山腰的弓弩隊射退回來,只能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飛熊軍安全撤退。
等他們想退回寨里休息時,第二波隊伍已經由徐衛東帶領著攻上山來。跟之前的情形一樣,時間一到,徐衛東就領著隊伍安全地撤退回去。就這樣,第三波、第四波。。。。。。直到黑夜降臨,雲虎寨的人馬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經過一天的廝殺,雙方的死傷人數都達到了兩千餘人,雖然飛熊軍裝備精良,且有強勁弓弩的掩護,但每次戰鬥,他們在人數及地勢上都處於下風,所以兩兩相抵,各自的傷亡相差無幾。只不過,相比較於精疲力盡的雲虎寨寨眾,飛熊軍這邊顯得精神飽滿,他們的戰鬥力幾乎沒有減弱。
見天已入夜,何天下令停止進攻,全軍原地休整,等待山上七當家的訊號。
一天的進攻,雲虎寨的幾個當家都疲於應付,連曇雲虎都親自上陣好幾次了。見山下軍隊似乎已經停止進攻,他們也是微微鬆了口氣。七當家拖著疲憊的身體,向曇雲虎進言道:「大當家的,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我們必須輪番守夜,以免對方趁機進攻!」
曇雲虎聽了點點頭,說道:「老七說的有理,那不知誰願意去守前半夜?」幾個當家都是疲憊不堪,誰也不想比別人多受些罪,因此,都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的。
曇雲虎看了眾人的表現惱火極了,心想:值此生死存亡的時候,居然都在推諉!在他即將暴怒之時,七當家連忙站出來說道:「大當家,老七願意第一個守夜!」
看到七當家的表現,曇雲虎暗自欣慰,他說道:「還是老七對寨子盡職盡責,那好吧,就由你第一個守夜,其餘人依次輪換著!」「是!」五個當家領命。
時間慢慢過去,七當家在值夜期間,把守寨門的人手都換成了自己的親信。等大多數人都已入睡時,七當家趕緊命手下人點起火把,登到高處不斷地晃動。
山下,目力極好的何天第一時間發現了山上的信號,他趕緊下令蓄勢待發的軍隊悄悄推進。
等飛熊軍進到寨門口時,七當家連忙迎上前來,向何天見禮道:「將軍!」
何天出言問道:「安排妥當沒有?」
七當家笑著回道:「一切就緒,寨門口全是我的親信,其他人都已在睡夢中。」
何天一笑道:「好,你這就打開寨門,事後,我一定論功行賞!」有這一句話,七當家趕緊領命,隨即向身後一招手。守寨門的親信會意,立馬打開寨門。
這扇門一旦打開,就意味著雲虎寨已被攻下。何天單手一揮,手下軍士不斷地湧進寨子。
有些警醒的寨眾聽到聲響立即爬起身來,準備迎敵,可他們哪擋得住眾多的士兵。一有反抗,他們就被格殺勿論。許多人見大勢已去,連忙跪倒投降,何天自然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曇雲虎及四個當家聚到一起,見寨中一片混亂,心知大勢已去,不由得為自己的下場擔憂。手下們可以降,他們卻不可以,一來擔心飛熊軍不容,二來也是自尊心作怪。
『看來,只有一死了之了!』曇雲虎此時想到。見他作勢自殺,一旁的二當家連忙制止道:「大當家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寨子沒了,再建就是,目前還是保住性命要緊!」其他三個當家也是這般勸道。
曇雲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當機立斷道:「好,為了你們這些兄弟,我就暫且留住性命,來,跟我一起從秘道逃走!」說完,便領著四個當家及一些圍攏過來的寨眾去往秘道處。
飛熊軍忙活一夜,終於是徹底控制住雲虎寨。除曇雲虎幾個當家逃走外,飛熊軍此次可謂是大獲全勝。
命人把寨中財物盡皆收集起來后,何天帶著軍隊及俘虜回歸蘇州城,走前他放了一把火,讓整個雲虎寨付之一炬,就算以後曇雲虎回來,也再沒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