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未雨綢繆
第五十五章未雨綢繆
卻說宙已回到祖巫部落,正是那龠茲所屬的西南屍神部落。屍神部落人丁興盛,族中巫人多以龠茲為死命效仿對象,個個脾氣暴躁,彪悍無比,稍有不順,即會怒氣沖九霄,拚死爭麵皮。
「見過宙已巫師。」祖巫殿外的值守衛士見族中有名的巫師來了,倒也懂得禮數,跪倒拜禮。巫師在巫族中卻是舉足輕重,所司職責,卻是出謀劃策,救治族人,祭祀天地。巫族不拜鴻鈞,不尊道教,獨拜天地,只敬祖巫。由此可見巫師在巫族的地位,非同一般。
「你且去通報,就說巫師宙已有事關重大之事面陳祖巫。」宙已雖是大有身份,卻也不敢僭越禮數,生怕惡了那脾氣暴躁的祖巫龠茲,無辜丟了性命。衛士得令,隨即進殿通報去了。「祖巫有請。」龠茲得到守衛通報,倒也想知道這族中有名的智者巫師宙已究竟有何事找自己。
宙已每次入這水神殿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卻是那龠茲氣息太過暴戾躁動,弄得好好的祖巫大殿里,眾巫只能屏息斂氣,生怕惡了這龠茲祖巫。大殿居中正位,一個紅色頭髮樣的丈八男子,高坐祖巫寶座,面色狂莽,吞吐間,兩道青蛇狀氣息,出入鼻口。正是那屍神龠茲。
「小巫宙已,見過龠茲祖巫大尊。」宙已低頭伏地,也不敢抬頭看那龠茲,高聲說道。「宙已,你有何事須得面陳本尊。如若是些許小事,休怪我…」龠茲聲音似雷霆般響起,直把宙已給嚇得半死,祖巫卻是太過恐怖了。「小巫有事關巫族未來之大計稟報。」宙已為了巫族考慮,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
龠茲本來神態泠然,但聽得宙已如此一說,頓時起了幾分興緻,想來這宙已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謊,怕不是真箇有要事。「你且起身,詳細道來,何事關乎巫族未來。」
宙已聞言,低頭起身,只覺得背上全是冷汗。「吾之巫族,大敵者,妖族矣。多番爭鬥,皆是勢均力敵之勢。吾觀天下之事,多以強擊強,以弱抗弱。其實不然。巫妖二族,勢均力敵,制敵良策,實則為以大力破弱,再以強破強。東皇與帝俊二人,強則強矣,若無那周天星斗陣以及一干妖類相助,大勢去也。」
龠茲雖然行事魯莽,卻也不是蠢材之類。此番聽了宙已之言,頓時起意,這宙已果然不愧是族中智者,所論巫妖之勢,卻是極為清楚,不失道理。忙向前歉了歉身子,道:「你且細細說來。」
「吾此番遊歷洪荒,見得一奇事。」宙已開始訴說自己此行所見,「女媧所造種族,卻是真箇有趣。人族多有慘遭妖族屠戮者,死後冤魂怒氣不散,化出厲鬼魂魄,往往兇悍無比,眾皆齊上,吞噬仇人元神,吸取精氣。。。吾觀之,其力量單個雖弱小不堪,但如若聚齊千千萬萬,怕是能震撼天地,滅神屠妖亦在反手之間。且妖族多為修鍊元神者,遇到此等陰物,抵擋頗為艱難,正是其大忌。」宙已邊說邊微微抬頭望向龠茲,生怕自己說錯什麼,平白惹了這祖巫。
龠茲一聽,頓時大喜,這宙已說的可真箇是好事啊。如若真箇收集無數此等兇悍之物,巫妖大戰之時,怕不是盡佔上風。「宙已,你所見所聞,可是真箇如此?如若有半分不實,休怪我無情。」宙已見龠茲已經有了幾分相信,頓時高興起來。巫族之事,最終決定權不是自己這些巫師,大巫之輩能左右的,還是得靠這些祖巫。想要此事成行,還是要這龠茲出面去找其他祖巫商議的。
「宙已所說,句句屬實,不敢半句虛言。吾觀那人族鬼魂暴戾,如若以巫族秘法,制出聚魂幡,以幡為引,收攏萬千厲鬼魂魄,巫妖對戰之時,當空一放,怕是頓時殺傷千里。這厲鬼無形無色,非是普通法術可以消滅,而且眾鬼之下,又哪能讓妖族有那還手之力。」宙已開始道出自己的具體計劃。
龠茲聽了宙已一番描述,不由臉皮一陣悸動,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宙已,真箇不愧為吾族中之智者。此計甚秒,甚秒!」想到日後能以聚魂幡,放出厲鬼魂魄,反手間蹂躪妖族,隨意殺戮,龠茲不由高興萬分,心懷大暢。..
龠茲笑了一陣之後,又覺有所不妥,隨即停下來,道:「你所說之物,對付普通妖族倒是足矣,對付眾位妖神,帝俊與東皇等人,怕是力有不逮。」宙已一聽,這龠茲祖巫看來也不是光有實力,沒有腦子之人,隨即道:「祖巫所言,吾早有預計,只不過…」龠茲見宙已吞吞吐吐的樣子,一下就火上來了,吼道:「快說。」
「吾亦有幸得觀吾族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卻是,卻是發現力量有所限制,神煞之氣厲害有餘,殺傷不夠。如若以人族之冤魂厲鬼設法祭煉大陣,化出都天大陣十二神煞鬼體,則是殺人於無形,奪魄於無意。況且前番,前番祝融祖巫和龠茲祖巫被鎮壓在蓬萊島上,卻是令大陣缺了威力,如不以此法提高大陣威力,日後巫妖對陣,怕是,怕是…宙已小巫一家之言,還望龠茲祖巫切莫見怪!」宙已雖然生性有些懦弱怕死,但是為了整個巫族之未來氣運,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豁出去了,拚死直說道。
龠茲此次聽了宙已之言,卻不復前番驚喜於色,倒是陷入沉思,久久不動。下面宙已一陣冷汗淋淋,以為怕是自己所言惡了這祖巫龠茲,大禍在即。
「還望祖巫恕罪!宙已一番亂言,卻是出於愛護巫族,別無它意!」宙已一下下的以頭搶地,怕到了極致。巫族中有此等貪生怕死之人,倒是少見。不過螻蟻尚且偷生,巫族就不能有那惜命之輩!?
「你且先退下,吾須得好生計較一番。」龠茲倒不是生氣,反而是震驚於宙已所說。巫妖之斗,久久不能分出端倪,此番宙已所言,居然讓他覺得眼前一片天空,豁然明朗。千萬年的宿敵,居然有了解決的辦法,龠茲頓時被這巨大驚喜弄得有些頭暈。
「此番所言,切莫外傳於人,出得你口,入得吾耳!否則…」龠茲頓了頓,覺得還須好生賞賜一番才是,隨即叫入一個職司祭祀,朗朗說道:「屍神鈞旨:日後吾之屍神部落,巫師大祭司之職,由宙已擔當。宙已須得感恩祖巫,好生值守,澤被族中兄弟。」
「謝,謝祖巫!!!宙已定當殫精竭慮,為吾巫族大興,出得綿薄之力。」宙已聞言頓時大喜,此番自己為巫族所籌劃之事,已然傳達祖巫,不料卻還意外得了這祖巫部落大祭司之職,日後卻是風光無限了。
龠茲打發走宙已后,細細地想了想他所說之話,愈加覺得可行,心裡激動實在按奈不住,遂起身趕往燭九陰所在之地,卻是那洪荒西北的祖龍部落。祖龍之說只是意指燭九陰巫體似龍之身,卻不是真龍。「燭九陰,燭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啊。」龠茲一到祖龍部落就忍不住放聲大喊,毫不顧忌此地亦是祖巫所轄。
「龠茲,你怎地到我這祖龍部落來了?莫要那般吵鬧,進來吧。」燭九陰也對這個素以脾氣暴躁的龠茲不太感冒,不過一見他就會想起前段時間被鎮壓在蓬萊島上的共工和祝融兩人。三人的性格何其相似。
龠茲撤了巫法,徑直落地,也不管顧一眾守衛參拜,徑直甩手入祖龍殿去了。燭九陰性情有些乖僻,所居的祖龍大殿和別的祖巫一比,簡直是天壤之異,雲泥之別。只有龠茲的和燭九陰有的一比,否則龠茲也不會放著近的祖巫不去找跑這麼遠來找燭九陰。整個大殿就似那古墓一般,陰森駭人,隱隱露出一股濕冷的寒氣。
燭九陰高坐殿中正位,一臉祥和之色,卻是和這大殿氣氛完全不對稱,真箇是怪事。見得龠茲進來了,隨即著那有司值守的巫人侍奉看坐。「龠茲,此番有何要事,如此喧囂,成何體統。」燭九陰雖然對龠茲的性格大有不滿,但是同為祖巫,誰又能指責誰呢。
「燭大哥,吾此番前來,卻是為一關乎巫族未來生死之大事。」龠茲對燭九陰所說之話,毫不顧忌,心中反而對他極為尊敬。他倒是難得謹慎,揮手散去了殿中巫人後,方開口說道:「呃,何事關乎巫族生死,你且到來。」
「吾族中有一吾師,名宙已。此人心繫巫族存亡大局,多番前往洪荒尋求破解之法。不日前,終有所成,回報於我,吾中意甚矣。」龠茲覺得宙已此等巫族大才,能出在屍神部落,實在是大漲臉面。
「宙已?吾亦有所聞,傳言為我巫族中少有之智者。他發現了什麼?」燭九陰也被勾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