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跪不下去
皇帝因為我對琉玉公主不敬才大動肝火嗎？楚恆心中暗暗搖頭，一國之君不會這麼膚淺，這麼明顯針對自己而來，難道是因為……果腹丹方？怪不得老爺子會說那些話，這是對我無條件的支持啊。
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楚恆心頭縈繞，過去的一年無論何事都超然物外，只當自己是過客，對這個家族沒有歸屬感。楚鵬的維護讓他看到，一個父親為了兒子沒有什麼做不出，哪怕是——造反！
「王爺，您私自派遣重兵踏入皇城，這是要造反嗎？」領頭的御前侍衛一揮手，所有侍衛鋼刀歸鞘，倒有些整齊幹練的味道。不過風雲騎珠玉在前，他們這點風貌就是小兒科了。
「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他們都是本王府中家兵！」楚鵬話音剛落，風雲騎士動作整齊劃一取下頭盔，左耳上統一的耳墜飾品表明他們的身份。
王府家兵穿著風雲騎鎧甲，肯定違反軍紀。但人家楚鵬是統帥軍神，只要回去做個樣子，稍稍「懲罰」一下家兵，誰能說三道四？
「呵呵，王爺您誤會了，聖上有些事情詢問世子，派我們來接世子去皇宮。」領頭侍衛態度大變，不再糾纏軍紀問題，這麼做純屬找不自在。
「你們就是這麼『接』的，若非本王在場，是不是還要將恆兒五花大綁啊？」楚鵬冷笑說道，才不給小小侍衛面子。
得知小兒子把丹方給沈剛后，楚鵬知道要壞事。軍糧問題不僅困擾著大順，就連大康也是一樣，道醫院那些藥師，正全力研究可以代替軍糧的丹藥，皇帝怎能不怒？
別看尋找楚恆的人全是王府家丁，楚鵬才不會天真到認為消息傳不出去，當今聖上對各大家族的監控，不是一般嚴密，他這個軍神更是首當其衝。
「您誤會了，我等真沒有惡意，您大人有大量，別為難我們這些小人物了。」領頭侍衛除了陪個笑臉還能怎樣，這趟差辦的真丟人啊，回去指不定受什麼責罰呢。
楚鵬冷哼一聲沒有回話，拉著楚恆上馬，在眾人的注視下揚長而去。他要以明確的態度告訴大家，平南王世子不是誰想拿就能拿的，要問他這個當爹的答應不答應。
「恆兒，到了皇宮……」皇帝不能不見，楚鵬拉著楚恆先走一步，自然是細細交待，省得小兒子在金鑾殿上自亂陣腳。
「您放心吧，我知道怎麼應付。」楚恆信心十足，這點小場面真難不住他，一個凡俗帝王而已，又不是天界四帝那種恐怖角色。
「恆兒長大了，你娘終於可以含笑九泉了。」楚鵬流下欣慰的老淚，之前楚恆不相信油耗子的話，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這份父愛有多麼沉重。
楚恆心頭堵的慌，很想說出王妃中了「無盡迷茫」的事，但無憑無據，不過徒增煩惱罷了。他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查清事實真相，不為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要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修道學院本來就在皇城之中，沒用多長時間，父子二人便抵達宮門。王府家兵被楚鵬打發回去了，這個時候帶到皇宮門口，就不是挑釁這麼簡單，而是真正的造反了。
雖然風雲騎走了，御前帶刀侍衛仍然不敢做出過分舉動，父子二人當先一步入宮，他們小心翼翼跟在後面。御前侍衛當到這個份上，真夠憋屈啊。
不管天界還是凡俗，皇族都喜歡用金色粉飾皇權，大康皇帝在這點上做的更過分，就連直通金鑾殿的人行道都是金磚鋪就。
其實不管什麼裝飾風格，都得看主人的身份。皇帝這麼做是皇威浩蕩，典雅高貴，普通人肯定劃分到土豪暴發戶行列。
起初楚鵬還在擔心，看到小兒子沉穩的步伐才真正鬆口氣，並且開始期待，恆兒在金鑾殿上有怎樣的表現？
金鑾殿不愧一個「金」字，又是黃燦燦一片十分暈眼。當今聖上玄英帝，不怒自威穩坐龍椅，朝堂下文武大臣分旁而立。
楚鵬知道皇帝不高興，沒想到會大動干戈，分明是審訊的架勢啊。滿朝文武都在這裡，聖上這是要給我甩臉色嗎？
「微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楚鵬當即參拜，卻沒有聽到「平身」的回復，難道聖上連我也遷怒了？
「大膽楚恆，面見聖上你為何不跪！」直到有人一聲大喝，楚鵬才知道為什麼，扭頭一看小兒子竟然站的筆直，完全沒有跪拜的意思。
堂堂天界醫道聖手，面見四帝都沒有跪過，小小凡俗帝王讓我叩拜……你受得起嗎？別看楚恆做事乖張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他有自己的原則。七尺男兒之膝跪天跪地跪父母，皇帝都得靠邊站。
當然，形勢逼人，得把這關應付過去。於是故作驚慌不知所措的樣子，張口就說。
「聖……聖上震古燦今，英明神武，雄姿英發，人中龍鳳，馬中赤兔……」
「住口，什麼亂七八糟的！」怒聲喝止的人還是剛才那位，大康皇朝的宰相周世通。
滿堂朝臣目瞪口呆，就連楚鵬也是面色大變，小兒子竟然……竟然把聖上比作馬中赤兔？這膽子包天了啊！只有楚鵬知道楚恆害怕的模樣是裝出來的，這小子之前根本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你想表達什麼意思吧。」玄英帝面無表情，沒有因為馬中赤兔的比喻而生氣。
「就……就是聖上您的氣勢太強，嚇……嚇的我腿直，跪……跪不下去……」楚恆微微抬頭看了玄英帝一眼，立刻受驚的樣子低下頭。
只聽說過嚇的腿軟，從來沒有聽說過嚇的腿直，這個理由也太那啥了吧。玄英帝頓時哭笑不得，之前就知道平南王世子是個葷人，開了竅仍然不通世事，否則不會在奠基廣場整出「屁感」的笑話了。
「哈哈……」玄英帝放聲大笑，滿朝文武這才跟風大笑，至於他們心裡怎麼想，只有鬼才知道。
「傻子」這張牌太好用，你們不會跟傻子叫勁吧。楚恆心中暗樂，頗有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意思。
宰相周世通有點著急，今天是問楚恆的罪啊，怎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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