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練氣一階
「這日子沒法過了,知道您老人家望子成龍,但是……總得告訴我怎麼出去吧……」楚恆抱著樹榦瑟瑟發抖,刺骨寒風如同小刀割在身上,沒有修為的他幾乎凍僵。
樹下圍著七八頭野狼,兇悍的紅眼珠一看就知道吃過人肉。正因為聞到活生生的人肉味道,楚恆剛進荒古戰場就被這些畜生髮現。
現在的他手無縛雞之力,面對八頭野狼只有落荒而逃的命。手腳並用爬上大樹,楚恆從未想過自己有這種技能,都可以和猴子媲美了。
天邊夕陽留下一絲餘輝,曛暮籠罩下的荒蕪大地,到處都是嶙峋怪石。當半弧殘陽徹底隱沒,黑暗降臨,猛烈寒風呼嘯,在嶙峋怪石中擦出刺耳聲響。空氣中的腐臭味,血腥味摻雜在一起,活脫脫一幕地獄之景。
這片荒古戰場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數千年戰亂下,再好的風水寶地,也被連年戰亂搞的陰森恐怖失去靈氣,最終成為各大帝國年青代的試煉場所。
隨著黑暗降臨氣溫驟降,楚恆身體幾乎失去知覺,如果想不出妥善辦法,堂堂楚一手凍死在枝頭,被人知道絕對是千古笑柄。
「春之和煦,夏之炎炎,秋之蕭瑟,冬之凜冽,不用等到冬季三九,這種環境氣候恰好適合突破《四季歌》,進入練氣一階。」楚恆心中有了決定,至於突破后的事……再說吧。
緩緩閉上眼睛,心神內斂沉寂丹田,肅穆莊重之色出現在楚恆臉上,讓人看到絕不敢相信他還有如此一面。後腦勺那束衝天小辮,在凜冽寒風中左右搖擺,有種莫名的喜感。
「春芽破土,生!」
年初積攢的春之氣息湧現,引動「無盡迷茫」之毒,在奇經八脈中流轉,溫潤的氣感油然而生,毫無障礙可言。
「夏陽激蕩,爆!」
火熱的夏之氣息出現,暴戾的燥熱氣感與溫潤共存,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無盡迷茫」之毒被引動五成,加強兩種氣感的存在。
「秋風橫掃,潛!」
蕭瑟之意瞬間出現,在溫潤與燥熱間流轉,三季氣息始終保持平衡沒發生問題,這在普通修士的認知中,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現象。
當然,平衡只是暫時,如果不及時引入冬之凜冽氣息,將四道氣息揉合起來生成元氣旋,屬性不同的氣感立刻反噬不說,還有更加要命的「無盡迷茫」毒素爆發。再被毒素侵蝕的話,哪怕擁有超絕醫術,最終還是傻子一個。
楚恆放開心神接受凜冽寒風洗禮,身體完全失去知覺,唯有丹田中的三道氣感尚存。這是十分危險的一步,普通人都不敢在冬日突破,更別說修鍊《四季歌》,要揉合四種氣息。
凜冽寒風剛剛入體,由內及外的痛楚幾乎撕裂心神。若非楚恆從小修鍊醫道,品嘗萬草經歷各種各樣痛苦,神經被折磨的粗大無比,肯定堅持不了這麼久。
最後一刻突破,需要的冬寒之意不少,除了堅持再無別法。楚恆眉毛上結滿寒霜,面色蒼白沒有血色,身體差不多僵硬六成,只剩五臟六腑的生理機能尚存。
三成……六成……九成……終於吸收到足夠的凜冽氣息!
「冬封萬物,凝!」
凜冽寒意轉化為氣感,像頭冰冷無情的太古凶獸,肆無忌憚沖入三季氣感瞬間引起反彈。這是最危險的時候,與之相比,吸收凜冽氣息都不算什麼。
楚恆小腹有種爆裂感,不是脹痛感那種小兒科氣感。《四季歌》的元氣旋一旦修成,將是練氣境中最強悍的存在。
前世他以春息入道,這是最適合道醫的元氣旋,但戰鬥力太弱。之後又在醫道生涯中發現,很多病症以及藥方,需要的不僅僅是春息元氣。因此,縱然醫術超凡脫俗也只是醫聖。
哪怕之後得到《四季歌》,也沒有回頭重修的機會。
如今,只要《四季歌》修鍊有成便能彌補遺憾,曾經研究出的諸多藥方可以付諸實施,四季氣息下幾乎沒有煉不出的丹藥,治不好的疑難雜症。
爆裂感持續增強,這不是屁感,堅持不住放掉了事。對於楚恆來說,不成功便成仁,第一次修鍊《四季歌》只能拼盡全力。
四道氣感愈見強烈,生成元氣旋的徵兆出現了,這也是失敗的緊要關頭。
「凝!凝!給我凝啊!」
楚恆靈魂中發出吶喊,眼看分散的氣感被強行揉合,「唰」的一聲輕響,開始逆時針旋轉……
「不對,以四季歌入門的元氣旋是順時針旋轉,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楚恆心中大奇,然而此時顧不上那麼多,不專心穩固境界,元氣旋隨時都會散去。
起初,元氣旋在神念意志的催動下轉動,隨著時間推移形成規律,不再需要神念意志輔助,練氣一階的修為便徹底鞏固了。
修鍊《四季歌》兇險無比,修成之後的回饋十分豐厚。暖融融的氣感遊走全身,凍僵的身體緩緩恢復,就連凜冽寒風落在身上,也不覺得的刺骨,完全可以承受。
「噼里啪啦」
楚恆身體爆出炒豆子般的脆響聲,骨骼以及每寸肌膚和細胞,都在元氣的流轉中發生質變。這是修士踏入練氣境必須經歷的過程,普通人頂多強身健體,哪有楚恆這種天翻地覆的變化,簡直就是脫胎換骨。
這具身體因為前主人痴傻十五年,錯過修鍊最佳時機,留下太多沉痾頑疾,楚恆這個道醫聖手,都有無處下手的感覺。
這下好了,四季元氣的滋養下,沉痾頑疾一一消失,身體煥發出新的活力。
「前世我以春息入道,醫術超絕但戰力薄弱……」楚恆感受強悍的元氣旋,充滿新生的感覺,這一世——不再重蹈覆轍!
「呼……」
一陣怪異的輕嘯夾雜在凜冽寒風中,四季元氣的感知中,楚恆立刻發現異象,似乎有什麼東西向自己襲來。
他立刻轉頭瞳孔微縮,一個矯健的身形出現在視野越來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