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樓喋血,刀劍爭鋒
呼!碰!接著轟的一聲。
卻是李連捷見屠絕狂傲挑戰,冷「哼」了一聲,突然往旁邊一張飯桌隨手一抓,一送,飯桌筆直往短髭大漢飛去,同時單足一跺,身形一閃,已輕煙般飛起,竟然後發先至追上前面的飯桌,雙腳一用力,轟的一聲連人帶桌往屠絕面前墜下,白衣飄飄,一時間風姿無雙。
屠絕見此心中一凜,瞳孔微縮,未等李連捷立穩,大喝一聲,手腕一震長刀嗡鳴,刷刷刷三響,三條黑光向李連捷上中下三路閃去。程翠兒見屠絕偷襲,不由杏眼瞪圓怒罵了一聲無恥。
刀光擊處,李連捷身在半空,衣袂飄飄,神情淡然,伸手往背後一探,掌中已抓著一把銀色長劍,隨即往前疾揚,銀芒抖出,鏘鏘鏘三響之後,刀光劍芒同時消散,李連捷的劍鞘竟然也是金屬打造,剛才正是連劍帶鞘擊中屠絕的黑色長刀。
手腕一轉,黑刀閃回,橫在胸前之後,屠絕冷冷說道:「玉面劍客,果然有兩下子,值得我出一回手,不過,接下來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你是幽冥刀屠絕!」李連捷雙目微眯,冷聲喝道。
聽到幽冥刀屠絕幾個字,眾人不禁發出一陣驚呼。十年前,屠絕可真是名噪一時,江湖上人人談論,這屠絕原本是滇西五龍山落雲宗弟子,後來卻一時不忿,在其師大壽之日,毒倒落雲宗全宗上下五十餘人,隨後就喪心病狂地放了一把大火,把整個宗門及宗內男女老少,全部燒成灰燼,歹毒之甚真是駭人聽聞,但這廝武功卻也了得,後來有落雲宗的友人與江湖義士去追殺他,但卻被他一次次逃脫,反而有許多去追殺的人,折在他手裡,隨後屠絕還尋到那些追殺他的人的家裡,全部殺盡燒光,兇殘至極,後來,終於惹怒了幾名武林宗師,出手圍剿,之後就沒有了屠絕的消息,江湖傳言屠絕已死,沒料到如今又突然出現在這裡。
「哼,我是屠絕又怎樣?」屠絕目中厲色暴閃,並不否認身份,冷厲的說道。
「沈莊主,這是怎麼回事?」程龍喝問道。
「屠絕被我降服多年,早就改邪歸正了,況且今日以武定勝負,並沒有規定誰參戰。」沈秋寒神色微斂,徐徐說道。
「如此,李某就好好會一會這名震一時的幽冥刀!」鏘啷啷,李連捷緩緩拔出了鞘中長劍,刃如秋霜,寒光閃閃,劍身如一汪秋水。
「你記好,此劍名「天罡」。話未落,李連捷手腕連震,七點寒星乍現,閃電般向屠絕激射而去。
「天罡」是寶劍,但此時在屠絕眼中,李連捷才是真正的致命利刃,心中暗喝一聲,力慣長臂,長刀猛然揮出,勢沉如山,一道黑光嘯鳴著向前迎去。
叮叮叮……,火星四濺,急如驟雨,刀劍瞬間互擊數十下。
一白一黑兩道人影一觸即分。
李連捷依舊白衣飄飄,劍鋒如霜,斜指前方,目光淡淡地望向對面的屠絕,冷冷地說道:「不過如此。」
屠絕腳步微踉,倒退了半步,聞言臉色一厲,雙手握刀慢慢舉起,突然雙肩一聳,身形猛然往上縱起,
砰!的一聲巨響,樓頂被擊穿一個大洞,木屑灰塵瑟瑟而下,店內眾人頓時往牆邊散開。
「死來!」洞中傳來一聲厲喝,只見李連捷頭頂上方,屠絕高舉著黑刀,如泰山壓頂般往下劈來。
嘩啦啦!李連捷雙腳猛地一使勁,腳下飯桌頓時四分五裂,白影一落,就站在了地上,腰身一晃,已在五尺之外。
轟!
屠絕收勢不住,長刀劈在了地面,竟然劈出了個一尺多深的長坑。
一擊落空,屠絕神情大變,由不得多想,雙手一擰,刀身揚起一蓬沙石迎向撲面而來的劍光,同時腳下連晃,迅速后移。
只見銀芒一圈,「叮叮叮」幾聲刺響,沙塵散落,緊接著白虹一閃而逝,李連捷站在了五步開外。
「嗤!」血光乍現,一道可怖傷口橫划屠絕的左臉,頓時血流如注,只要他的頭稍微偏慢一點,脖子就要被刺個窟窿。
「啊……」一聲如野獸般的嚎叫,屠絕兩眼赤紅,身子突地在原地猶如一個陀螺般轉動起來,越轉越快,「呼……」周圍旋成一陣風,殺機不斷攀升。
「幽冥斬!」一聲厲吼,屠絕旋轉著的身影竟突然分為五道,自五個不同角度襲向前面的李連捷。
見來勢兇猛,李連捷雙腳猛地一跺地面,砰的一聲響,身形陡然躍起,右臂連揮,一道道銀芒如電激射而下。
五道身影瞬間往中間一凝,隨即又疾如閃電般往上擊去。
沒料到屠絕來的如此速猛,李連捷身在半空,雙腳一碰,霍然翻身朝下,手中天罡劍猛地刺出。
刀劍相撞,鏘!緊接著「錚」的一聲嗡鳴,天罡劍竟然被震成兩截,兩道人影一上一下掠去。
屠絕見天罡劍折斷,心中一喜,未等身體著地,右手握刀往地上猛力擊出,借反彈之力,身形又猛然躍起,朝著正要落下的白色身影揮刀斬去。
李連捷身在半空,手腕一抖,掌中斷劍立刻飛射而下。
「錚」斷劍擊飛,黑刀也被撞得一歪,屠絕還沒來得及變招,上面白影已如鷹擊落。
「啊……」一聲慘叫剛起就戛然而止。
砰!身形砸落,屠絕頭頂插著一把銀色劍鞘,在地上扭動了幾下就一動不動了。
白影落下,踉蹌的後退了四五步才被姬元一把扶住,李連捷左臂軟軟垂下,鮮血直流,正是擊殺屠絕時,被其臨死揮刀斬中。
「大師兄好樣的,武威必勝!」威武鏢局眾人齊聲歡呼,程龍臉上也閃過一絲喜色,隨即朝沈秋寒看去。
沈秋寒臉色有點發青,暗罵道:「一個廢物,白養他這麼多年了。」隨即揮了揮手,馬上兩名壯漢跑了過去,把屠絕的屍體拖了下去。
看著武威鏢局諸人,沈秋寒暗思:「武威鏢局高手主要就是程龍,李連捷,金子丹三人,本以為對方第一場會派出金子丹,沒想到是李連捷出戰,第二場必須贏,不能急,要等對方先派出人來再說。」
寂靜,氣氛突然讓人壓抑。
鏘,刀已出鞘,刀長只有兩尺五寸,刀刃很亮,寒光爍爍,刀背卻很厚,黝黑如碳,刀身是筆直的,不像是兵器,到像是一把殺豬刀,但這把刀叫「殺破狼」,一把殺人的刀。
金子丹神情冷厲,左手下垂四十五度,斜提著這把刀,站到了大堂中間。
沈秋寒神色微變,他感到一絲不安,這人很危險,能讓沈秋寒感到危險的人,一定是可怕的人,所以沈秋寒在猶豫。
突地,一股濃濃的戰意升騰起,瞬間又猶如霜霧一般層層而出,以那道緩緩站起的紫色身影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堂內眾人不由得暗驚,忖道:「好凌厲的殺氣!
「我來!」紫色身影起身,只說了兩個字,卻讓人感覺無比強勢,不容拂逆。
沈秋寒眉頭微微一皺,沉聲道:「這一場絕不能失手!」
「必勝!」還是兩個字,氣勢再升,沈秋寒這次什麼也沒說,只是手掌朝前方微揚。
漠北狼王朴無命,一個傳奇人物,一個縱橫漠北不敗的神話。
不用拔刀,刀已經在他手上,猶如兩輪新月,不過是金色的,兩把金光燦燦的彎刀,朴無命緩緩的走到金子丹前面,冷漠的道:「你的刀不錯,但是你還是會輸,因為你遇到了我。」
金子丹目光微抬,雙眼盯向朴無命,冷聲道「我的刀是殺人的!」
一個傲,一個冷,眾人心中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兩人天生就是對手。
兩人面對面站著,相隔不到五尺,誰都沒有動。
詭異的寂靜,讓人不由呼吸變輕,手心冷汗冒出,「呼……」風起,兩人身體衣發飄拂。
殺……!
呔……!
兩聲長嘯陡然升起,金光閃耀,頓時一彎彎金月向四周狂涌而出,密密麻麻,化作一條條金蛇狂飛亂舞,好快的刀!
密密麻麻的金蛇群中,有一條銀黑色蟠龍在翻騰,在咆哮,雖以一敵百,毫無懼色,不時有一條條金蛇被擊飛,一道道金芒被打散,霸烈之處讓人駭然。
兩人越打越快,越舞越急,已經看不清他們的身形,只能聽見「鏘鏘鏘」的撞擊之聲,密如驟雨,火星綻放,猶如煙花勝放。
嗷……!
一聲尖銳至極的猶如狼嘯般的聲音響起,那飛舞的金蛇突然一閃而散,繼而合為一條,然後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前赴後繼,左右穿織,化作一張巨大的金網,往銀黑蟠龍迎頭罩去。
砰!的一聲巨響,一道人影往後飛出,把一張飯桌砸成了粉碎,人影爬起,胸前一道觸目心驚的狹長血痕,抬起頭來,濃眉細眼,霍然正是金子丹,他敗了。
朴無命仍然站著,但此刻,手中竟然有四把彎刀,一模一樣的金色彎刀。
……
哈哈哈!一陣興奮的笑聲揚起,沈秋寒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向前一步笑道:「程總鏢頭,你我雙方各勝一場,最後一場是你親自上場呢,還是你那小徒弟呀?」說完之後又是一陣大笑,輕視之意,溢於言表。
程龍手左一伸,攔住正yu衝出的姬元,雙手往背後一探,左手持刀,右手握劍,對著前方正在大笑的沈秋寒緩緩說道:「程某今日就來領教領教沈大俠的劍法。」說完左右一交叉,隨著鏘的一聲響,身影一閃,縱身躍到大堂中間,沉聲喝道:「沈秋寒,來吧!」
沈秋寒笑容微斂,雙手負后,徑直朝著程龍行去,衣袂飄拂。沈秋寒,一代劍法宗師,神劍山莊掌門人,手中竟然沒劍。
「拔出你的劍,我不想有人說,我程龍欺負空手之人。」程龍神情一愣,錯愕之後沉聲說道。
「不必擔心,我要用劍的時候,自然會有劍的。」沈秋寒聞聲神情不變,淡淡地說道。
「那程某就不客氣了。」程龍話一落,左腳前踏一步,右手之刀往中間一橫防在胸前,同時左手一震,劍身頓時嗡的一聲,白光一閃朝沈秋寒刺去。
沈秋寒不退反進,踏出半步,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寶劍,隨手揮出。
叮!寶劍擊在疾刺過來的劍尖上,隨即寶劍斜揮,鏘的一聲,擋在了電閃而過來的刀光。
程龍二擊不中,便迅速閃退三步。
終於看見沈秋寒手中的劍,細長,很薄,很亮。
沈秋寒臉上還是笑容淡淡,但在程龍眼中,這笑比不笑還要可怕,剛才交鋒雖然短暫,但沈秋寒憑著一把輕飄飄的劍,隨手就破解了閃電般的刀劍齊攻。
程龍深吸了一口,雙手緩緩向中間併攏,刀劍交叉,凝神而立。
沈秋寒嘿地一笑,道:「刀劍雙絕?也接沈某一招試試。」說完,手中之劍忽然一亮,幾朵刺眼的劍花頓現,隨即向程龍飄去,詭異的是,讓人感覺就像真的雪花慢慢飄過。
對面的程龍卻如臨大敵,眼中寒光閃動,左刀右劍,一齊全力施展,話說一心難兩用,程龍卻左刀右劍,使得妙到毫巔,不但沒有錯漏,而且可以看見,他兩手使出的招數相似,卻又虛虛實實,變化不同,叮叮鏘鏘一陣爆響,饒是沈秋寒攻的暴風驟雨一般,也被程龍一一抵擋了下來。
劍光一斂,沈秋寒飄身落下。
「程總鏢頭的左刀右劍,的確有些意思,那我就不能只用這把劍了,也讓總鏢頭瞧瞧什麼是真正的使劍之法。」說完忽然手中一震,竟又多了一柄劍。
這是一柄極為平凡的鐵劍,劍身黝黑,光彩不顯。
鐵劍一出,沈秋寒頓時神情肅然,也不在答話,身形一震,雙劍隨即揮出,劍花又起,只不過這次白色之中夾雜著無數的黑色,顯得極為詭異,劍花一動就如流星雨般飛去。
程龍身形不動,刀劍如車輪般狂舞,沈秋寒已經人影全無,只化作一層黑白交替的光幕,繞著程龍變幻不定,一時之間,整個大堂之中,人人屏息凝氣,只看得目眩心馳,雙手冒汗。
程翠兒更是雙目圓瞪,粉拳緊握,手心裡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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