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彼之砒霜
阿嵐見八號瞧得如此專心致志,心無旁騖模樣,心中不由想起了調戲之意,倒是要瞧瞧這人到底有無膽識?
最後收尾一劍竟然直朝八號的眼睛刺去,阿嵐幾乎從他那雙明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劍風已經吹動了八號的垂下兩耳旁的髮絲,卻不料這人依舊鎮定自如,毫無躲閃之意,倒是讓阿嵐處於兩難之地,進退不得,進則傷人,退著失顏面,最終無奈,臨了之際,只好偏轉劍鋒,最終那劍從八號的耳邊擦過,卻分毫未傷,髮絲都未斷一根。
八號只覺得一陣疾風從耳邊飄過,再回神,卻見那劍近在遲尺,這才眨了一下眼睛,有些驚慌之態。
「你可知道你欠我三隻眼睛?」阿嵐見他驚慌,連忙說道。
「什麼?」八號有些疑惑。
「我若是不收劍,你就會變成獨眼龍……」阿嵐收起了劍,沒好氣地說道。
「那怎麼是三隻?」八號接話道,阿嵐心中想著加上晨光那日下的毒藥可不就是三隻眼睛嗎?但是這話又不能說出口,便道:「我原本是要連刺三劍。」
「但是你刺第二劍的時候,我應該能夠躲過。」八號順著阿嵐的思路想了想道,一下子讓阿嵐是膛目結舌。
「刺你一劍,你顧著疼,怎麼躲第二劍?」阿嵐又是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想著這傻小子倒真是實在,該傻的時候還真傻,不該傻的時候,也有幾分伶俐勁兒。
「哦!可是,兩劍下來,我的兩隻眼睛都沒有了,你又怎麼刺我的第三隻眼睛呢?」八號又順勢問了一句,這句話更是讓阿嵐氣結,心中早就開罵了,這是什麼問題,而且真是給他問到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時惱羞成怒道:「誰有功夫跟你討論這三隻眼睛?我的劍法已經舞完了,你是不是也該讓我看看你的太陽劍法?」
阿嵐將劍遞給了八號,八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終還是接住了,只是問阿嵐道:「你舞劍給我看,是為了看太陽劍法?」
「當然,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該不會要耍賴吧!莫非你以為世間有白吃的午餐?」
「可是到了晚上我也不會這太陽劍法。」八號有些委屈地說道,阿嵐一聽便變了臉色,冷笑一聲道:「想耍賴就說耍賴,這劍法還分白天黑夜?到了晚上就不會了?」
「不是,師傅只是教我,要一劍刺向太陽,夜晚沒得太陽,我自然是不會的。」
八號無辜地說道,阿嵐這才款了款氣,問道:「那師傅還跟你說了什麼?」
「師傅說,心不正則劍邪,劍是純粹的,劍法更是純粹的,不可帶著雜念練劍,你剛剛是不是帶著雜念?那劍法好似就是一個花招,只有樣式,沒得威力,倒不像劍法,反倒像女子的舞蹈。」
八號提起了劍,學了一招,身姿一躍,將劍尖從上往下刺去,臨了刺於幾顆即枯黃的野草,草屑便如雪花般在風中飛舞。
阿嵐見了此情此景,又是驚嘆不已,想當年自己為了學這套劍法費了多少功夫,而他不過看了一眼,竟然就學成了七分,且雖然招式與自己無異,劍氣卻截然不同,若論殺傷力,她舞劍則是怡情養性,八號舞劍則是刀光劍影。
「你真的能夠過目不忘?」阿嵐疑問道。
「也許吧!有些我能記住,有些記不住,你剛剛舞劍共計七十二式,我只記下了三十六式,但是此時我只能耍出這一招來。」
也許這就是天賦吧!八號瞧著阿嵐,看她不言語,臉色也不好看,唯恐她又生氣了,連忙將劍還給了她,道:「我並不是誠心想學你的武功,只是我、我剛剛想閉上眼睛的時候,你已經舞完了。」
「所以,你就必須將太陽劍法教給我,不然我就找人廢了你,挑了你的手筋腳筋,讓你這輩子都學不了武功。」
聽八號如此說,阿嵐簡直就是嫉妒,看上去明明是愣頭愣腦的,怎麼就有這樣的本領呢?
「你為什麼那麼想拜師傅為師?你、你就那麼想學太陽劍法?」聽阿嵐如此說,八號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你又為什麼要拜師傅為師?要學太陽劍法呢?」阿嵐反問道,若不是為了太陽劍法,逍遙子早早就身首異處了。
「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阿嵐驚訝地叫了起來。
「我本是不願意拜師,也不願意學這太陽劍的,是師傅給我的朋友餵了毒藥,以她的性命為威脅,我迫不得已才拜師學藝的。」八號無奈道。
「哈哈哈,真是彼之砒霜,我之蜜糖,我這裡學不上,你卻是被逼著學?我真不知道他是做何感想?我費盡心思,對他百般尊重與討好,他寧死也不教我,卻又非逼著一個不願意學的人學?我真該聽晨風的,對他採取強硬手段,而不是柔則手段。」
阿嵐很是氣憤地說道,憑什麼別人能夠輕鬆得到的東西,她卻要如此費勁心計呢?
「師傅是個好人,他不教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該因為這個而傷害他?」
八號唯恐阿嵐對逍遙子不利,連忙勸道。
「好人?一個殺人無數的殺手,會是什麼好人?若說好,他也不過是長得好罷了!等著有一天,我練成了太陽劍法,我非要廢了他的武功,把他送給那些愛好男風的王孫貴胄當男寵,讓他受盡屈辱,方可解我心中之氣。」
阿嵐一時心中有氣,也懶得跟八號多言了,只是留下一句:「記得你欠我三隻眼睛的事情,我會找你討的。」
便又重新踩著瓦片飛身回到了客棧,剛剛落地,卻又感覺背後有人,回頭一瞧正是晨風,很是不滿地喝了一句道:「你又跟著我?」
晨風雖然畏懼她的脾氣,卻也不敢不從,低頭道:「主子有令,要時時刻刻保護小姐安全,若讓小姐受到半分傷害,就提頭來見。」
阿嵐聽他如此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喝了一句道:「真不知道你是誰的奴才?」隨之回了屋,只留下「砰」的一下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