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
三人正在談話中,突然,酒店那年代久遠的木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進來了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門外夜色昏暗,這男子彷佛融入黑暗中一般,無聲無息的步入大廳中,他長的很俊俏,一頭披肩的白髮,一張白皙的臉和黑衣形成明顯對比,星眉劍目,挺翹的鼻子,但是嘴角上那絲絲邪氣的微笑,還有那很冰冷的氣質,又和黑色很融合般。
他步入酒樓,隨意的四處大量了一眼,嘴角那絲微笑更深了,似乎挺滿意環境,易水痕上前一步,微笑道:「這位先生,您是要住宿嗎?本店環境優雅,絕對符合您的要求。」
「恩?」黑袍男子隨意的望了眼易水痕,雖然他的臉上掛著深深的微笑,但這一眼,也讓易水痕如墜冰窖,全身打了個激靈。「你們這裡,還有其他的客人嗎,我想包店。」黑袍男子的聲音很輕,說話也很慢,讓人感覺到絲絲冰冷。他說完這話后,隨意的拋出幾個光芒閃閃的硬幣。
易水痕下意識的伸手一接,攤開手掌一看,竟然是三個水晶幣。
看見這三個金光閃閃的水晶幣,易水痕還沒有說話,其父已經上前一步說道:「沒有,沒有,這裡沒有其他客人了,客官,你放心,我這就讓人去收拾,一會就能入住。」
說著,易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搶過易水痕手中的水晶幣,一邊踢了易水痕一腳說道:「去,讓你那克林伯伯滾回家裡去。」
看著三個水晶幣進入易父袋中,易水痕一副不爽的樣子,要知道那可是三個水晶幣啊,在蘭原大陸,100個銅幣等於一個銀幣,而10個銀幣才等於一個金幣,而一個水晶幣,可是等於10個金幣,也就是說,三個水晶幣等於300個銀幣,三萬個銅幣啊。即使是在荊鷹帝國,一個普通的家庭,一個月的收入也就才幾十銀幣而已。三個水晶幣,可以把這小酒樓包下一個多星期了。
雖然不爽,但是為人兒子的易水痕還是得喃喃的上樓。而在樓下,依稀可以聽見易父的聲音:「來,嘗嘗這本店的招牌小酒,絕對清醇潤喉。」對於這個出手闊綽的客人,易父當然得好好招待。這間小酒樓有三層,第一層是大廳,在白天經營餐飲,第二層則是住宿的地方,而第三層是易水痕一家的住房。現在易水痕要去的是第二層,找那個經常在這小酒樓住宿的蘭斯.德克林。
蘭斯.德克林,是一個小鎮的原居民,一個老傭兵,一個有著6階實力的戰士,一個經常在自己家酒樓住宿的男人,老爸的好朋友。
作為一個6階的戰士,一個老傭兵,蘭斯.德克林並不缺少錢財。在蘭原大陸,戰士按照實力從低到高分別為,見習戰士,初級戰士,中級戰士,高級戰士,戰師,大戰師,白銀戰士,黃金戰士,和傳說中的戰聖。而魔法師,也分成,見習魔法師,初級魔法師,中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師,魔道士,高級魔道士,魔導師,大魔導師,魔聖。無論那一種職業都分為九階級,一般前4階級的稱呼都是一樣的,而到了第6階級的時候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小高手了,基本上生活可以過得挺滋潤,而到第8階級的職業,那就是讓人膜拜的存在了。至於第9階級,那就是大陸頂峰。人們的信仰。
作為一個小高手,老傭兵,蘭斯.德克林並不缺錢,每次的傭兵任務所得,就夠讓他花費一段時間。只是,老克林早年喪妻,之後並沒有再娶,而他和老爸成為了好朋友后,就經常的流連在這間小酒樓里。而老爸也只是象徵性的收取一點錢財,除非是進入蘊漣山脈的高峰期,否則小酒樓都會長期留了一間房給這克林伯伯的。
「碰」易水痕粗魯的一腳踢開房門,對於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戰士克林伯伯,易水痕是毫無禮貌可言的,而且這個時間段克林伯伯依舊在這小酒樓沒有外出的話,那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在喝酒,其二是喝醉了。
果然,當易水痕踢開房門,看見的是一個身材健碩的高大漢子正醉眼朦朧的趴在桌子上,一手鬆拉在桌下,一隻手抓著一個酒壺在桌上搖晃著。聽見聲音,他抬起了那滿是鬍鬚的臉,隨後揉了揉眼睛,說道:「哦,是……小易啊。來陪伯伯……喝酒啊?」
看見如此情景,易水痕嘆了口氣,說道:「克林伯伯啊,店裡來了個闊佬,要包店了,老爸讓我來叫你回家了。」哎,看來又得做苦力了。
「厄」老戰士打了個酒嗝,噴出一口酒氣,說道:「那個……老易,讓他……上來,陪我喝酒。」
聽見這斷續的話,易水痕知道現在和老克林說什麼都沒用了,隨口應道:「是,是是,克林伯伯,我陪你去找老爸喝酒吧。」說著,易水寒上前扶起老克林就向外走去。
「呵呵,還是……小易聽話。」老克林腳步搖晃的被易水寒扶著,就往外走去。
扶著老克林從酒樓後門走出,易水寒看了下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今晚的天很暗,也很低,絲絲寒風吹來,似乎就要下雨的感覺。
「希望不會那麼倒霉吧。」易水痕嘆了口氣,老克林的家可是在城西,從這裡走去還得大半個小時,若果天要下雨的話,那可真是衰透了。
扶著搖晃的老克林一路走去他在城西的家,易水痕是幸運的,至少這一路上,並沒有下雨,不過,他也是不幸的,因為他剛送老克林進了他的家門,門外,就響起聲聲悶雷,接著,在易水痕把老克林放在他那張狗窩一般的床上時,外門已經稀里嘩啦的下起大雨來。
易水痕站在老克林家門口,無奈的看著外門的傾盆大雨,望了眼手中的蓑帽,這是在老克林家找到的唯一一個能遮雨的工具,在這樣一個酒鬼老戰士的家裡,你還能期望找到怎樣的遮雨工具呢。
「哎,如果有卸雨傘就好了。」易水痕感慨一句說道。御水傘是一種鍊金術師的製品,只要撐開那傘,就能在周圍形成一個方圓兩米的御水圈,滴水不能進,不過,那東西可貴得很,一般只有貴族小姐夫人才能享受那種奢侈。
或者,如果易水痕會四階的水洗魔法防水護盾的話,也可以避免這種尷尬,但奈何懶散的易水痕只有三階的修為。沒辦法,易水痕嘆了口氣,把蓑帽頂在頭上,然後拔腿衝進大雨中。
「咯吱」一聲,酒樓那殘舊的木門被人一腳踢開。
隨意的將那蓑帽一放,易水痕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晦氣的說道:「老爸,我回來了,你給的好差事。」
但想象中的接話並沒有傳來,大廳很寂靜,只有那廉價的油燈燃燒時發出啪啦的聲音,然後,是一聲輕微的吞咽聲,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闊氣客人坐在一餐桌前,單手舉著酒杯,在靜靜的品著酒,他的嘴角掛著邪邪的微笑,昏暗的冷光照在他那披肩的白髮上,讓人感到一陣寒冷。
「客官,那麼晚了,您還沒休息啊?」出於對待貴客的禮貌,易水痕很有禮貌的問到。同時,易水痕看見那他的腳邊似乎放著一堆物體,而且,還流淌著一些液體,但是燈光太昏暗了,看不清楚。
「恩。」那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今晚,心情很好,於是,就殺兩個人慶祝下。」
「啊?」聽見如此唐突的話,易水痕心裡一愣,還正在懷疑自己的聽覺,但就在這時,「轟隆」一聲,窗外一道巨大的閃電劃過,接著那瞬間的光亮,易水痕終於看清楚了在那男子腳下的究竟是什麼了,那竟然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雙親,而那流淌著的液體,卻是從其雙親身上滲出的鮮血。
「轟隆。」易水痕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被雷劈到了一般,腦袋一片空白,瞳孔猛然收縮,愣愣的看著眼前雙親的屍體。「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窗外,大雨索索的不斷下著,酒樓內,燈光昏暗,一陣風吹過,燈影搖晃,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實的,但,眼前那雙親的屍體,卻是那樣的刺眼。
黑袍男子依舊緩慢的喝著小酒,他喝得很慢,閉著眼睛一口一口的小喝著,似乎很是享受,那鮮紅的液體,流淌在他腳下,但他卻似渾然未覺般。
「轟隆。」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那巨大的聲音彷佛直直的轟在易水痕的腦袋一般。
「啊!!!」易水痕仰天長嘯一聲,面容扭曲,眼睛因為過度傷心,變成了血紅色,似乎眼淚,已經變成了鮮血般。
易水痕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前沖,拳頭,緊緊的握緊,直直的向黑袍男子轟去。
黑袍男子,依舊怡靜的喝著小酒,看見發瘋了般的易水痕,微微睜開眼睛,嘴角輕蔑的一笑,然後聽見啪的一聲,也不見其有任何的動作,但易水痕卻像被猛然撞擊般,整個人倒飛而去,空中,一口鮮血不可抑制的狂噴而去。
啪啦,易水痕直直的摔在一張餐桌上,木質的餐桌被砸得粉碎。易水痕猛然站起,嘴角依舊流著鮮血,但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了這些了,雙手高舉。「啊!!!」凄厲瘋狂的叫聲從他口中傳出,然後,一道道清晰的水痕猛然向他手中匯聚,瞬間,一棵巨大的水球在其頭頂形成。急速的旋轉著。
這是水系四階的魔法。「爆旋水球。」在這樣的情緒下,易水痕藉助天氣的提升,竟然超出發揮,使出了四階魔法爆旋水球,易水痕高舉的雙手猛然下壓,急速旋轉的水球迅速飛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終於放下手中的酒杯,望了一眼水球,說道:「哦?是四階的爆旋水球,呵,以你的這個年紀來說,還不錯了。」說著,黑袍男子隨意的一揮手,一道光亮的黃金色鬥氣迅速劃破黑暗,直直斬過爆旋水球,然後,水球一分為二,哇啦一聲,化成流水跌落在地。
使出這一魔法后的易水痕感覺整個人彷佛都被抽空了般,軟軟的跌倒在地上,外面,又一道閃電劃過,易水痕獃獃的望著同樣躺倒在地的父母,他努力的伸出手,似乎想捉住什麼,但是,入手的只有那空氣,易水痕艱難的挪動身體,向父母那邊爬去。
「呵呵。不錯。」突然,一隻黑色的長靴出現在眼前,然後,那長靴狠狠的一腳把自己踢飛。那黑袍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就像看著一隻渺小的蟲子般,他緩慢的說道:「原本,我也應該殺了你的,不過,呵呵,我說過了,今晚我心情好,只是想殺兩個人而已,既然,說了只殺兩個,那就只殺兩個吧。」
聽見這話,易水痕並沒有回話,他只是冷冷的瞪著黑袍男子,似乎要把他那樣貌深深的刻入腦海,那眼神,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銳利,那樣的憤恨。
「哈哈哈。」黑袍男子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他伸出舌頭,邪魅的最嘴唇上一舔,高聲大笑道:「哈哈哈,好,好,我喜歡這樣的眼神,想報仇嗎?嘿嘿,弱小的孩子啊。哈哈,變強吧,變強吧,記住了,我的名字叫斯菲拉斯。」說完,他舉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然後,在長笑中,向門外走去,黑夜,大雨淋漓,但是,他的身上冒出一圈淡薄的金黃鬥氣,雨水,滴在金黃的鬥氣圈上,冒起絲絲蒸汽,竟然,瞬間就被蒸發了。
「轟隆隆」雷聲下,雨,下得更大了,黑夜,也似乎更暗了。「啊!!!!」酒樓內,傳出少年那凄厲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