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愛，一直都在
晚上蕭陽早早的就睡下了.歐陽浩然發現蕭陽今天一整天都是怏怏的沒有精神.雖然蕭陽一直都想在他面前保持著精神的一面.但是蕭陽偶爾還是會走神.經常盯著窗外或者一個東西發獃很久.
剛吃完晚飯就開始哈欠連天了.本來他還強撐著精神陪歐陽浩然聊天.歐陽浩然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勒令他去睡覺.
蕭陽最後敵不過睡意只能乖乖的躺在病床上開始睡覺.歐陽浩然也脫去外衣陪他躺在床上.蕭陽窩在歐陽浩然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看著懷裡蕭陽瘦削的臉歐陽浩然的眉頭越皺越緊.
歐陽浩然在蕭陽睡下后不久就離開病房來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白天的時候告訴過他讓他晚上來一趟.歐陽浩然知道醫生所要告訴他的事肯定是關於蕭陽病情的.只是讓歐陽浩然沒想到的是何景竟然也在這裡.
看到歐陽浩然來到這裡何景顯然很詫異.看到何景皺緊了眉頭.蕭陽的主治醫生主動開口說：「是我請他來的.我覺得這件事他有必要知道.」
何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語氣不悅的說：「不是說過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嗎.」
「何先生.這位先生是蕭陽的愛人.即便您不打算告訴蕭陽這件事.但是我認為您該把這件事告訴這位先生.」醫生不緊不慢的說.
歐陽浩然疑惑的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兩個人的對話雖然是莫名其妙.但是歐陽浩然卻是弄明白了一點.那就是何景有事瞞著蕭陽.而且還不打算告訴他們.
「算了.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打算隱瞞了.」何景忽然盯著歐陽浩然一字一句的說.「蕭陽的病已經快惡化到最嚴重的情況了.隨時都有猝死的可能.如果沒有合適的心臟源.等待蕭陽的只有死亡.」
歐陽浩然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蕭陽的病已經惡化到了這種地步.蕭陽應該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所以今天才會一直走神的吧.但是蕭陽卻什麼都沒對他說過.
沉默了一會歐陽浩然開口問道：「能夠找到心臟源的概率有多大.」
「這幾年來我們一直在找適合的心臟源.但是一直都沒有結果.」何景開口回應了一句.
醫生看了何景一眼悠悠的說：「合適的心臟源是很難找的.但是親人之間是最容易匹配的.」隨後醫生的視線落到歐陽浩然的身上.「這也是今天我為什麼會把你請到這裡來的原因.」
歐陽浩然有些疑惑的看著醫生.「這話什麼意思.」
醫生輕咳了一聲說：「何先生.這件事還是您來親口告訴他吧.我唯一能說的是.何先生您的檢測的結果已經出來了.您和蕭陽的心臟匹配度很高.那件事完全可以去嘗試.但是何先生您可要考慮清楚了……」說到這裡醫生停頓了一下.「畢竟這件事事關重大.」
「我知道.」何景簡單的三個字打斷了醫生的話.
聽到醫生的這番話.歐陽浩然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歐陽先生.麻煩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告訴你.」何景將視線落到歐陽浩然的身上.
「好.」歐陽浩然答應了一聲.
「醫生.那麼就麻煩你開始准吧.」何景留下這麼一句話直接往門口走去.
歐陽浩然猶豫了一下.跟醫生道了聲謝謝後跟著何景走了出來.
何景帶著歐陽浩然來到了一間休息室內.歐陽浩然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何景就先開口了：「歐陽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伯父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就好了.」歐陽浩然直接了當的回答.
「你對蕭陽是不是真心的.」
歐陽浩然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自然是真心.」
「據我所知.在國內同性之間相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何景冷聲的問道.
歐陽浩然不緊不慢的說：「那又怎樣.如果害怕這些的話我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到這裡來找他了.」頓了一下歐陽浩然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有能力保護他不受到傷害.」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充滿了自信.聽上去更像是一個承諾.看著眼前一臉坦誠的歐陽浩然何景不由的對他刮目相看.短短的兩句話就排除了兩個人之間的阻礙和世俗的偏見.這個人強大而又勇敢.在這一刻何景從心底認可了這個年輕人.
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眼光不會差.但是真正見到歐陽浩然的時候何景還是有些吃驚.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如此的出眾.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剛才醫生的那番話我相信你也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憑著歐陽浩然的洞察能力何景知道他肯定猜測到了這件事.
歐陽浩然詫異的看著何景：「您是打算……」
「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我打算把自己的心臟留給蕭陽.」何景平靜的說道.
歐陽浩然猛地瞪大了眼睛.剛才那個想法只是在他的腦中劃過而已.連想想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
「為什麼.」歐陽浩然忍不住問道.他以前聽蕭陽說過.何景從小對蕭陽的態度一直很冷淡.沒想到在這時候他竟然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拯救蕭陽.
何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我虧欠了這個孩子太多.」
聽到何景這麼說歐陽浩然一下子沉默了.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沉悶的氣氛籠罩在整個休息室.
一陣沉默過後何景再次開口了：「這些年我知道蕭陽一直都很怨恨我.我沒有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也不怪他怨恨我.當年這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去世了.那時候我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去的那種痛苦我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所以從知道陽陽也有心臟病的時候我就可以的去疏遠他.因為我知道遲早有一天他會和她母親一樣離開這個世界.與其到時候痛徹心扉不如一開始就放任不管.」
說到這裡何景停頓了一下.長長地嘆口氣無奈的說：「只是不管我對他再怎麼的不關注.血濃於水的水的親情卻是無法改變的.」
歐陽浩然吃驚的看著何景.他沒想到何景竟然會對他說出這些話.
「怎麼.你很震驚.」
「是很震驚.」歐陽浩然坦然的回道.
何景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到頭來這些話我竟然只能對你這個僅僅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說.」
歐陽浩然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此刻的何景沒有了剛見面時的那種冰冷和傲氣.滿臉都是疲憊之色讓他看上去一下了彷彿老了許多.除去外界的那些光環.現在的何景不過只是一個關心兒子的父親罷了.一個願意為兒子捨棄自己生命的父親.
「那孩子以後就拜託你照顧他了.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但是我卻帶給了他太多痛苦的回憶.甚至連姓氏我都不肯讓他隨我的姓.這個孩子從小就受了很多苦.所以也習慣了一個人默默的承受痛苦.我知道我沒資格再對你提這些要求.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他.你就當做是一個父親臨終的願望吧.」何景的話里都是無奈和悔恨.
「您放心吧.即便沒有您的囑託我也會照顧好蕭陽的.」歐陽浩然鄭重其事的承諾.陽陽.你有一個好父親.原來.愛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聽到歐陽浩然的承諾何景緊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那他以後就拜託你了.」本來還擔心他離開后蕭陽一個人照顧不好自己.現在好了.有個人能如此的照顧蕭陽他也就可以了無牽挂的離開了.
「伯父.」歐陽浩然頓了一下開口問道.「難道只有這種方法了嗎.」這樣的事情歐陽浩然真的有些無法接受.也難怪何景要一直瞞著蕭陽.要是蕭陽知道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何景笑了笑說：「只有這種方法才能延續蕭陽的生命.」
「可是這樣的話您豈不是要……」歐陽浩然脫口而出.
何景平靜的說：「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好久了.如果蕭陽就這樣離開的額話我可是沒臉去天堂見他的母親.這也是我唯一能為蕭陽做的了.」
歐陽浩然眉梢緊縮.對於何景的這個決定.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判.
「蕭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挂.以後就要拜託你來照顧了.跟他母親分別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再次相見了.」何景望著窗外漆黑的夜晚悠悠的說道.
「陽陽不會同意的.」
何景看著歐陽浩然說：「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對他保密.所有的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等到蕭陽醒來的時候你就告訴他我去環球旅行去了.不要讓他找我.然後你就帶他回國吧.」
原來蕭陽說得父親這段時間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竟然是在安排自己的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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