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打諢耍賴的本性
剛剛喝完一杯酒的楊初心,還沒放下杯子,就被迎面而來的酒潑了一臉,酒水滲到眼睛裡面,有點發酸的疼。
楊初心抹了下臉,心裡有點難受,想到穆清清當初因為自己而低聲下氣的向別人道歉那樣子,便不忍心再任性,能忍則忍。
「咦,你沒化妝?」景唯一驚奇的看著她,楊初心那雙眼睛隱隱間竟有點妖冶的感覺,特別是淋過酒的臉,可偏偏當事人卻不知道,想著景唯一便靠近了她,笑彎了眼睛,溫和無害的說:「沒化妝更好,不用擔心看到的是充滿混合品的臉,那樣可真是倒胃口哦。」
楊初心動了動嘴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貝齒咬的下唇快要泛血了,景唯一端著酒杯,揚起脖子一口氣喝了下去,喝完之後又醉眼迷濛打量著她的樣子。
「誒……」
景唯一突然靠近了楊初心,盯著她的嘴巴,呼籲而出的酒氣也霸道的包圍了她,楊初心的身子一時僵住了,面部發燒的厲害,就連耳朵根都開始燥熱了,楊初心從未想過兩個女人竟然也會有這種感覺,饒是曾經的丈夫都未讓自己有過如此害臊的時候。
「你別害怕啊……」景唯一笑了笑,低著頭埋在了楊初心的脖頸間,鼻嘴間呼出的熱氣勾的楊初心整個身子都麻了。
「景……客人,你喝醉了。」楊初心一把推開了景唯一,匆匆站了起來就想往外跑。
「我說你……你要是今天敢出這個門,我就讓你在這裡做不下去,讓你……在這個城市找不到工作。」景唯一醉醺醺的站起來,先一步堵住了門口。
聽到這句話,楊初心心亂如麻,她一邊想著果果還在家等著自己,一邊思索著女人對女人應該也做不了什麼,兩條思路線攪在了一起,腦袋也快爆炸了,聽穆清清說的,她相信能來這個酒吧的人,多多少少也會認識點所謂的「上等人」,而今天這個被稱作魔王的小姑娘,肯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們唱歌吧。」楊初心突然冒出了一句。
「欸……想唱歌?」景唯一聽到這句話,突然又笑了:「好……你會唱什麼歌呢?」
說實話,景唯一是那種長得特別乾淨的類型,尤其是笑起來,看著溫和無害但又極其瀟洒,若是在一個正常的場合看到她,楊初心肯定會覺得這是一個長相傲氣又漂亮,家教氣質特別好的女孩子。
可如今楊初心只能在心裡拚命的想著應對她的策略,聽到景唯一的話,她鬆了口氣,內心也迅速的搜刮著自己會唱的歌。
最終,楊初心捧著話筒點了鄧麗君的我只在乎你,她的聲音本身就是柔弱中帶有堅毅的感覺,唱這首歌,恍若沒關原聲,然而唯一缺陷的是,楊初心唱的可以說很好聽很還原,但是沒有感情,更重要是為唱而唱。
「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啊……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景唯一突然也拿起話筒唱起來了:「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她的聲音逼得楊初心的聲音變了調,於是後者只好閉了嘴,又安安靜靜的聽景唯一唱了起來。
「你說,這世界上是否真有這歌詞中唱的那種感情啊。」一首歌唱完了,景唯一扔了話筒又端起酒瓶喝了起來,酒液從嘴角露出來滑在忻長的脖子上也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兒的拉著楊初心的手說:「我唱的好聽不?」
楊初心嘴角抽動下,特別誠懇的說:「很有自己的特色。」
「哈哈,你這人,看著土裡土氣傻乎乎的,還挺會說話。」景唯一晃著身子倒了一杯酒又說:「來,今個兒可算讓我遇見了個看得順眼的女人了,喝了這杯!」
楊初心溫順的接過那杯酒,還未抿到自己嘴邊,就看到景唯一暈暈乎乎的軟在了自己懷裡,撲倒自己小聲的嘟囔著,她耳朵側了過去,只聽到景唯一說:「我暈……別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那聲音就跟小孩子撒嬌一樣,敲中了楊初心內心深處的一根弦,景唯一現在這幅模樣跟和果果賴皮時的樣子又有什麼差別呢。
想到果果,楊初心抬起胳膊看了下表,快到自己下班時間了,果果這會兒應該要睡覺了吧,幸好穆清清當時因為家有果果,給楊初心每天調早兩個小時回家,不用熬到點,雖說比別人少拿點工資,但起碼能陪果果一起睡覺,果果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睡的更早點,然而自己不回家,她也不睡覺,楊初心突然心生一陣愧疚。
「客人……我下班了。」楊初心一邊溫柔的叫著蔣唯一,一邊她扒著自己的手緩慢的拉下來,誰知還沒脫離徹底,景唯一突然又鬧開了。
「你要走了嗎?連你也要走了……你們都走了,沒人疼唯一了。」景唯一撅著嘴巴,眼睛充滿霧氣,像個討歡的小貓般迷茫的看著楊初心。
「您有電話嗎?我可以打電話幫您叫家人或者朋友。」楊初心好聲好氣的說。
「沒——!我沒有家,也沒有朋友。」景唯一突然鬧開了,撲倒在楊初心身上,像個八爪魚一樣禁錮住了她。
楊初心整個人都被她環住了,想動也動不了,勁兒也沒她大,一時間腦袋都變得空白了。
「我困了——帶我回家。」景唯一側著臉埋在了楊初心的耳邊,呼著熱氣說,她滑下的頭髮正好貼在楊初心的臉上,弄得她臉皮一陣熱一陣癢。
「景小姐,我幫您叫領班來吧?」楊初心依舊柔聲柔氣的給景唯一好說著。
「領班來也沒用,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景唯一趴在楊初心身上亂蹭著,蹭的後者一陣不適,還未等這陣不適過去,那人的耍著無賴的手就趁亂攀上了楊初心的雙峰。
「景……景小姐,啊——」楊初心沒有料到景唯一的舉動,不由的尖叫了一聲,更不曉得突然哪裡來的勁兒,抽出了自己被壓制的雙手,一巴掌扇了過去,推開了景唯一。
待她站起來整理自己的時候,卻看見景唯一迷迷糊糊的坐在那裡,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盯著自己,被扇過的半張臉在昏暗的燈光下也看出來微微泛紅。
楊初心看著她臉因為自己扇了一巴掌而泛起了紅,有點擔心又有點急切的說:「景小姐,對……對不起,那巴掌我不是故意的,還有……不能陪您了,我真的……真的要下班了。」
還未等那人說話,楊初心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在路上時,跌跌撞撞的差點碰了別人,幸好景唯一沒有追過來。
她進換衣間氣喘吁吁的樣子惹得在裡面整理東西的人紛紛注目,楊初心不好意思的沖大家笑了笑,才撫了撫胸口,鬆了口氣。
待走出【H2O】,天已經黑透了,鬧市的深夜依舊還有很多人滯留在街道,或成群結隊,或孤單徘徊,楊初心抬起頭看著夜空,繁星點點,微微笑了笑,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一個多月過去了,自己還未休過假,不如今明兩天就在家裡陪果果,順便照料下穆清清的身體,給她好好做兩天飯,想著楊初心又掏出了穆清清給自己的備用手機,準備發簡訊和代班請個假。
「欸——」
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楊初心耳朵里,但手上的手機也順勢被人給搶走了。
「你——」楊初心轉過身一看竟然是景唯一,那人面頰緋紅,身子微晃,沒有自己個子高,卻微抬著下巴,雙眸含水的看著自己,於是惹得她背脊一陣發涼。
「我?誒嘿嘿——」景唯一拿著楊初心的手機仔細的看著,翹起了嘴角,大著舌頭說:「這個年代了,還有人用這種手機,你還真是個怪胎。」
楊初心試著將她捏著的手機拿回來,可惜手剛上去,就被喝醉酒的無賴給握住了。
「這麼好看的手怎麼這麼粗糙,你啊,就是不會珍惜……唉。」景唯一似乎開啟了說教模式,而拉著楊初心的力道又大,怎麼也擺不開。
那人的普通話帶了點奇怪的韻味和口音,這會兒的聲音又是奇異的寵溺和溫柔,說起來並不難聽,可惜楊初心一顆心都在回家哄果果睡覺的思緒上,於是任那人說什麼,她都在晃神想著如何走。
「我說的你有沒有聽啊。」景唯一看著楊初心有恍惚,不滿的問道。
「景小姐,天色已經很晚了,可以讓我走嗎?」楊初心的聲音沒有先前的軟儒溫柔了。
「啊——好。」似乎是看出來她的不開心,景唯一意外乖巧的把手機還給了她。
楊初心接過手機,立馬就走,但才走了兩步就停下了,尋思著景唯一那貨看起來很醉了,一個女孩子留在醉著酒留在街上,不太好吧。
「景小姐,你有沒有手機之類的東西,我幫您打個電話給家人吧。」楊初心透著路燈的光看著她,垂死掙扎般的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手機……丟了。」景唯一抬起頭,茫然的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