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特權
到了椒房殿,殿內烏壓壓站的全是人,半年幾乎不曾在宮中走動,原來除了那些太妃,這後宮的女人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多啊,那些美人,妃嬪看見我皆是一臉的茫然之色,我並未穿宮裝,她們也不曉得我是誰。
獨自走上前,跪下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我的話音剛落,周圍一陣唏噓之聲。
「免禮,朕今日宣你過來,就是當著眾人面,說件事情。」皇甫子卿的聲音傳入耳中,高高在上,我站起來立在正殿中央,並沒有抬頭看他。
方才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此刻都消聲殆盡了,整個椒房殿靜悄悄的。
「安昭儀身懷龍裔,賢良淑德,進階貴妃,賜封號德。」皇甫子卿的話音一落,殿里又開始沸騰,如同炸開鍋一樣,那些女子們此刻也顧不得儀態,嘰嘰喳喳議論紛紛。
「皇上,安妹妹不過一個昭儀,進階貴妃是否也太快了些。」
「是啊,皇上,還是等安妹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皇上,皇後娘娘剛生下長公主,皇上這麼做,皇後娘娘豈不是要寒心的。」
妃嬪們的爭論聲再次充斥在整個殿宇之中,原來這幾月的光景,後宮已經如此充盈了,可是除了皇后,我卻一位都不曾見過,想來也是,如今我在這宮裡,就像個隱形的人,自己不出去,旁人也進不來。
恐怕之前那些彎彎繞繞的事情,她們也不知道多少,不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明顯是觸怒了龍顏。
果然不出我所料,皇甫子卿大聲震懾道,「朕的決定何時是爾等可以質疑的!」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頃刻安靜,而我也在那一瞬間跪下磕頭道,「臣妾領旨,叩謝皇上聖恩。」說罷,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如同砸進平靜湖水中的石頭。
「免了,愛妃懷有身孕,日後那些俗禮就免了吧,你們日後也不要去叨擾德妃安胎。」他慢條斯理道,還命小桂子扶我起來。
眾人聽了這話在,自然不敢再有非議,都恭恭敬敬的領旨,「臣妾遵旨。」
這樣的一派祥和,讓我越發覺得不自在,為什麼突然封妃?難道就不怕我的身份暴露嗎?如果是因為孩子,為什麼不等孩子出生以後呢?萬一這個孩子保不住,難道就不打臉嗎?
我心思緒萬千,小桂子攙扶著我一步一步走到皇甫子卿身邊的軟墊椅上坐了下來,他沖我投來熾熱的目光,眼神中的欣喜呼之欲出,對我笑道,「皇后剛產下公主,愛妃又被診斷出懷有身孕,對朕來說真是雙喜臨門啊。」
「臣妾惶恐,這孩子怎麼可以同公主相比呢。」我低眉順眼柔聲道。
什麼樣的場合說什麼樣的話,如今這樣的場面,我若是鬧得太難看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愣了愣,不以為然道,「胡說,都是朕的孩兒,在朕心裡分量都是一樣的。」
我抬頭看著他,這張英俊的臉,還是那麼眉宇軒昂,俊氣逼人,可是,心裡卻越發厭惡了起來,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下面的那些妃嬪都安安分分的站著,沒有一個人說話,我能感受到那些逼人的目光探究著我,讓人坐立不安。
他好像看出我的難堪,沖殿下道,「你們不是來看皇后的嗎?都去內閣看看吧,沾沾公主的喜氣。」
他這話一出,殿下眾人如釋負重,紛紛行禮告退,一窩蜂的朝著內閣去了。
我安坐在他身旁,不知道如何自處,想著要不也告退吧,就欲站起身來。
皇甫子卿一把抓住我的手,還未來得及掙扎,他就將一塊什麼物件塞進我的手裡,本想著拒絕,可是入手滑膩溫潤,帶著絲絲暖意,這下低頭細看,心中卻是一震。
「九兒,這玉牌是朕專程為你做的,天下僅此一枚。」他溫柔的對我說這話,語氣篤定的知道我不會拒絕。
腦海中突然閃過,這句話怎麼隱約在哪裡聽過呢,是在哪裡?
這是一塊鏤空的玉蘭花雕漢白玉牌,玉牌的背面,用小楷刻著「南朝十一年,王賜。」這個東西一下子就刺痛了我的雙眼,這不是我穿越之前看到的那塊玉牌嗎?是葉澄給我的那塊,突然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在我昏迷前彷彿也聽到過。
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嗎?我一直以為,這塊玉牌會是皇甫宸賜給我的,可是我沒有想到是他!那玉蕁到底是誰?為什麼要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遭受著一切?
回憶著這一幕幕往事,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淚水抑制不住的流下,手中緊緊握著玉牌,指甲扣進掌心硬生生劃出了傷痕,這塊玉牌在我的手中越發滾燙起來。
皇甫子卿看見這一幕,愣怔半刻,立馬掰開我的手掌,拿過玉牌,看見我手心中滲出的絲絲血跡,心痛道,「你不喜歡扔了就是,何苦這麼傷害自己。」語畢,又說,「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說罷,就要把玉牌扔出去,我一把奪過來,喊道,「不要扔,這玉牌我喜歡的。」
這是唯一一個讓我和過去有聯繫的東西,我怎麼可以扔掉,我是因為它的出現才穿越而來,現在它又出現了,那是不是我有機會回到現代去?然後醒來發現這一切都只是夢境一場呢?
他有些詫異的看著我,隨即寵溺一笑,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道,「喜歡還哭,可嚇到我了,以後有了孩子,不要再隨便掉眼淚了。」
「恩。」我難得溫順點了點頭。
他好像更加高興了,想要伸手抱我,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只是用自己的帕子替我包紮了一下手,繼續說,「回去找杜青給你看看,我是傷害了你,可是你知道的,那是因為我太愛你了,九兒,我會等你原諒我。」
「恩。」我還是點點頭,沒有再說其它。
「李桂,你去把德妃送回摘星殿。」皇甫子卿見我不言不語,也不再強求,命小桂子把我送回去。
我站起身來,準備行禮跪安,他又一把拉住我道,「我說了,那些俗禮都免了,你以後見誰都不用下跪行禮的。」
我抬頭看著他,難得露出一個笑容,道,「謝皇上恩典,那臣妾就先告退了。」說罷,轉身離開,毫無眷戀。
這特權比什麼金銀珠寶都要好,既然決心要這個孩子,那我自然就要好好保護他,我本來就身體不好,老是跪啊蹲啊的,或者像剛才那樣,那麼冰的地板,我真怕自己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