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鴻門一宴

一夜的喧囂寧靜。黑夜中，奚南緊緊閉住雙眸，耳畔不斷傳來鐵器碰撞的聲音。甚至那鐵器碰撞之聲在耳畔響起。近到能感受到鐵器上的寒氣撲面而來。

「好了。」

不知何時，屋內燃了昏暗的燭火，燭光忽明忽暗，跳動閃爍。

身子被人攬入懷中，淡淡的血腥氣鑽進鼻尖。

猛的睜大眼，便見環抱著自己的水謙洛，那身月白色的長袍上，染了血色，割裂的衣袍內，鮮血分明向外鑽著。

「你受傷了？」

「別動，讓我抱抱……無妨。」水謙洛按下奚南亂動的身子，將他死死的禁錮在自己懷中，「只是小傷，無妨。」

「水謙洛。」

「還好，我護住了你。」

二月初三，陰，大雪。

昨夜墨子崖帶著熊霸，救了人。那日被張沛抓來頂罪的幾人，也是自願作了人證。外加賬簿缺漏，人證物證卻也齊全。

「四少爺，這裡有封請柬，是城南米鋪的榮老闆派人送來的。」

「我知曉了，你下去吧。」

「墨子崖，幫我辦件事。」

這時候榮老闆送請柬來，應是同張坊主商量過，只怕柬無好柬，宴無好宴。困獸之鬥，何須多做。既然是要請他宴飲，此番，他倒是要前去看看他們能耍出什麼花樣來。一網打盡如何？

莫通酒樓。

風城第二大酒樓，亦是奚家在風城的一處產業。

二樓甲字包間內。榮成同張沛早已擺好了酒宴，放下了魚餌，只等著魚咬鉤收線。

「吁——」

馬車停在莫通酒樓門前，便有小廝上前相迎。

「想必前來的是少東家，榮老闆，張坊主已在二樓甲字包間等候多時，還請鄙人為幾位帶路。」

「知道了，不必帶路。若有需要自會尋你。」

奚南深吸口氣，抬步走向莫通酒樓中。身旁與著水謙洛同行。見他緊張，水謙洛伸手握住他的手。

「怎的，怕了？」

「不怕，只是覺得寒心。你可看見門外埋伏的那些人。只怕他們想借著此番機會除去我。」奚南偏頭望向水謙洛，眉眼間一片柔和之色。

他緊了緊握住他手的手，「我會保護你，即便拼上我這條命。」

這還真是一頓拼上命的飯。

莫通酒樓不同於其它酒樓，統共三層。樓下是些說書聽戲人所在之地，而樓上是單間的雅間。至於三樓則是類似於古玩之類的賣場，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奚南？」酒樓樓梯上，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來，如同五月的春風般和暖溫潤，「你怎麼在這裡！」

「溫言啟！」他怎麼會在這裡？奚南愣住，下意識的看向水謙洛。上次在財哼酒樓中也算的上是不歡而散。如今遇到頗是絲絲尷尬。

「奚南我就知道你會來，終於讓我遇上你了。那日之後我想了很久，我還是放不下……」

水謙洛出言打斷他的話，「言啟兄，那日的事情已經夠明顯了。還請你好生的做好迎娶丞相之女的準備。我們還有事，對不起失陪了。」

「奚，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