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為是為了你
第二天.齊莫白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喘不過氣來了.腰間被一雙大手狠狠地勒著.難怪他做了一夜的惡夢.夢見自己遇見了一條大白蛇.然後被緊緊的纏住、越纏越緊······
齊莫白試圖扳了扳齊榆禁錮在他腰上的手.沒有扳動.齊莫白苦著一張臉.實在不知道應不應該叫醒齊榆.他原本就內急.再被齊榆這麼一勒.他感覺自己就快要憋不住了.齊莫白瞧了瞧齊榆.陽光透過窗戶溫柔的照耀在他的臉上.襯得他整個人越發的丰神俊朗了.
齊莫白靜靜地瞧著齊榆.不自覺有些恍神.剎那間竟有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很熟稔.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齊莫白伸出手.緩緩拂過他闔上的丹鳳眼、高挺的鼻樑.待要摸到他的薄唇的時候.齊榆醒了.
那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緩緩睜開.裡面流光溢彩.彷彿滿是碎鑽.齊榆瞧著他.也不問他做什麼.無聲地等待著.
齊莫白卻彷彿被蜜蜂蟄了一般.猛然收回了手.臉上有了些許薄紅:「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覺得你臉上沾了點東西······」聲音越說越小.最後更是幾不可聞.糟了.他怎麼也覺得自己像個變態啊.還趁著人家睡覺偷摸人家什麼的.齊莫白在心裡無聲的哀嚎著.臉色越來越紅.
齊榆瞧見他這副模樣.倒也覺得有趣.只是也不忍心再看他臉色再紅下去了.於是接了下去:「無妨.」聲音淡淡.只是唇角微微上揚.怎麼看都是一副心情很是愉悅的模樣.
一定是在嘲笑我.齊莫白看著齊榆臉上的笑容.只覺得自己的臉都被自己丟了個乾淨.忍了一會兒.齊莫白還是忍不住推了推齊榆:「哥.你放開我好不好.我去有點事.」他實在是憋不住了.再不讓他去的話.恐怕齊榆的床就真的要遭殃了.
齊榆定定看了他半晌.看到齊莫白的手就捂在自己的肚子上.猛然就明白了什麼.眼睛裡帶上了濃濃的笑意.嘴角的笑容也多少帶著一些不懷好意.大手一伸.猛然將齊莫白抱了起來:「你現在不方便.我抱你去.」聲音篤定.不容反駁.動作駕輕就熟.
一路上.經過看見他們倆的所有軍漢都不有嘖嘖感嘆:「這齊大夫.對待病患還真是好啊.到哪裡都隨手抱著.」顯然不少人還記得.齊莫白滿身是血的時候.齊榆抱著他進入自己營帳的畫面.
而倘若「對病患好」的齊大夫聽見他們的話以後.一定會告訴他們.他們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就不要想了.哪怕他們病入膏肓.齊大夫也不會紆尊降貴去抱他們的.
齊榆只緊皺著眉.想著懷裡的重量未免也太過輕了一些.最好能再養胖一些.抱起來有些肉感.才舒服.
齊莫白覺得丟人.像鴕鳥一樣.將自己的頭緊緊地埋在齊榆的懷裡.兩隻手縮在胸前.緊緊地攥著齊榆的衣襟.無聲的催促著他走快一些.
隔著衣服.齊榆都能感覺到齊莫白的臉貼在他胸膛的溫度.這樣的姿勢.兩個人的心跳彷彿挨得很近.齊榆有那麼一瞬間.甚至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他能就這樣抱著懷裡的人.一直一直走下去.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身為齊府唯一的嫡長子所應該擔負起的責任.不容許他產生這種懦弱的思想;二皇子的知遇之恩以及從小伴讀所產生的情誼.不容許他這麼做;國家之風雨飄搖.多年來聖人教誨.不容許他這麼逃避······終究.他不是只忠於他自己.
齊榆逼著自己狠下心來:「你的傷要儘快養好.最多不過三天.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只是.也很危險.你願意嗎.」
齊莫白抬起頭.大致也猜到了他說的是什麼事情.雲錦城是苦寒之地.糧食入不敷出.國家每年都會撥款撥糧.只是真正到達軍戶手裡的.卻很少.每年死在雲錦這種地方的人.更是多不勝數.二皇子參了一本.說是這兒的貪墨情況.著實嚴重.請皇上嚴查.
六皇子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只是他卻不願意二皇子借這件事情.去討了皇上的好.因而硬是將黑的說成白的.不但與雲錦城的大小官員沆瀣一氣.更是特意著了齊傅等人前來.誓要擺平這一件事情.反而倒打一耙.說是二皇子求功心切.平白污了清正嚴明的官員.
而到底這官員是清還是濁.關鍵就在於一本帳本上.
在原著里.二皇子原本是取到了這賬本的.只是齊嫣臨時插了一腳.將好好的賬本.完完全全的毀掉了.六皇子趁機大肆污衊二皇子.什麼罪名都往他身上安.皇上雖然沒有明言責怪.對二皇子卻是淡了不少.二皇子之勢頹.大約就是從這件事情開始的.
而齊嫣.也正是因為這一件事情.真真切切的入了二皇子的眼.為自己以後縱橫後宮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齊莫白想了很多.卻也不過在幾十秒之間.齊莫白抬起頭瞧著齊榆.聲音堅定:「願意.」他大概也猜到了齊榆是要自己去做什麼了.不過他也認為這是最恰當的辦法.一來他並不惹眼.卻也能混進雲錦城的宴席之上;二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賬本究竟是放在那裡.而且能準確的避開女主的陷害了.
齊榆腳步一頓.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問出口:「為什麼.你不知道這有多麼危險嗎.」
「知道啊.」齊莫白想當然地回答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但看見齊榆明顯不滿意他的答案的神情.便又補了一句.「因為是為了哥哥.所以我願意.」
齊榆只感覺自己心弦猛地被人撥動了一樣.嗓子微微有些乾澀.低下頭.懷裡的少年笑得眉眼彎彎.一派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