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墓地的溫柔
我下了車,這時,天空已經透徹的亮了起來,太陽還在遠天奮力的升起來,遠處一座座林立著的墓碑數目之多佔地之廣,曾經,他們也有一顆鮮活的生命在跳躍在起舞在演繹著芸芸眾生的悲歡喜樂。
可是,現在,他們全部都安靜在了這裡,帶著無所活人的牽挂和念想成為了黃土記憶也消散在了塵世之間。
我走著,走著,在淅淅瀝瀝的霧氣里走著。管家默默的跟在身後,當我走錯了方向的時候,他才會輕輕的出聲提醒。
我這時才記起來我忘記了買一束夏瑜最喜歡的花了!
我的睫毛被霧氣沾濕了,眨了一下眼水滴便滴落在了眼睛里沿著眼角滑落了下來。
薄霧還未消散的墓地里,遠處的一座墓碑前,隱約的可以看到一個人坐著,我哽咽的看著那個人,一步步的走近!
走近之後我才發現他的怪異,他依靠在夏瑜的墓碑上一動不動的,手腕垂著,黑色的呢子大衣裹著他欣長的身子,他墨黑色的髮絲在風中張狂,一雙眼睛閉得死死的。
他的腳下,一大片已經乾涸在地磚上的血跡,那些的血從他黑色呢子大衣袖口的手腕處蔓延,在地上流淌乾涸。
夏成哲的臉一片死灰色的慘白,衣服確實很整潔乾淨,甚至臉上的鬍子也刮的乾乾淨淨的,原來,他也又斯文俊秀的一面,原來,他也有溫柔繾綣的一面,原來,堅強如他也會痛得走上這麼一步路。
「少爺!」管家悲痛欲絕的呼喊聲在我的身後響起,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夏成哲,夏成哲居然連報仇都熬不過去了就這麼死了,他居然連復仇的心都泯滅了,活著就是痛苦,活著便是挨著日子的難熬,於是,於是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該做什麼,我只能不停的後退不停的。
窒息的感覺一陣陣的襲來,都死了,都走了!全部!所有!
我退離這片冷漠死寂只有冰冷和冷意的地方,只有絕望和悲痛的地方,那種錐心刺骨的冷襲來的時候,連呼吸都鈍痛起來。
我大口喘氣平緩心底的壓抑,這種場景見得多了,整個世界都覺得灰色的厲害,我覺得我要去尋找光明,否則我會崩潰!
我跌跌撞撞的走,撞入了一個人的懷裡,秦齊一把的抱著我,我看見他眉目緊縮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我哭,卻發現淚像是乾涸了一般出不來,我不知所措,我茫然無措。
「不是你的錯靜兒!就像你說的,我囚禁他關著他不讓他痛快的死去那才是對他的煎熬,他根本連一天都活不下去了!我卻那麼痛苦的折磨他,比對他用任何的刑具更加的殘忍。」秦齊的聲音很低很沉,說話的時候喉結也在聳動著。
「我,我」
「寶貝!真的不是你的錯!是你解放了他!你看見沒有,他在笑,夏成哲很少笑不是嗎?」秦齊的目光很遠,他摟著我像是害怕著我也從他的懷裡消失一般的緊緊的抱著不肯鬆手。
我埋首在他的懷裡,我經歷了夏瑜的死,如果秦齊再出什麼事的話,我想我也會選擇夏成哲這條路,這是唯一的解脫,不是生命的終結也不是人們看到的死亡,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夏家兄妹都沒了,股東大會的決定是由秦齊接替夏成哲的位置,再加上,最近已經將秦雙城打壓的幾乎是隨時都可能倒台,所以,秦齊被推上了至高的位置上。
我找了個機會甩到了保安便到了銀行卡門口,那裡有錢霖波調查的秦齊殺人的證據,這些的證據和推論外漏的話很可能成為秦齊的威脅,殺人不是小罪尤其是這麼周密計劃的殺人即便是律師也翻不了死刑。
所以,我偷偷摸摸的到了密碼櫃前就傻眼了,那個密碼櫃的門鎖地方有幾道划痕,錢霖波有鑰匙是不會造成這些的,我的心一下子便不安起來,開了鎖,空蕩蕩的密碼櫃讓我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我憤怒的去找前台要求他們調出來所有的監控錄像,可能是我的樣子太嚇人了,當時,前台的小姐嚇得左腳都絆了右腳一下摔倒了。
我真是蠢!當初看到的時候就應該第一時間的刪掉這些,怎麼辦?到底是誰拿走了裡面的全部東西?
我打電話想問錢霖波的時候,他的手機卻已經完全的關機,他神出鬼沒而又心機深重,我永遠都理解不了他,所有人在他的眼底都只是棋子的存在,棋局上的一枚棋子,執子之人的意識才是棋子該去跳動的地方。
他比夏成哲堅強比夏成哲強悍卻有著不輸於夏成哲對夏瑜的愛,他的目的很明確是報復是更多的以牙還牙的狠厲。
拿走這些是為了威脅秦齊?亦或者是其他的呢?我捉摸不透,但是,這些東西的失蹤對於我,對於秦齊都會是徹夜難眠的威脅。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忐忑不安的告訴了秦齊所有的事情,他認真的聽著卻沒有如我想象的那麼的慌張,他只是蹙眉的沉思著什麼,問我道:「靜兒,你還記不得當時擊斃田欣的狙擊手?」
我點了點頭,那幾乎是這個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的一個轉折點。
至今記憶猶新!
「醫生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這個幕後的黑手是我的大哥。如果,東西在他的手上,我想,我能夠想象親情應該是不會讓他如此殘忍的將自己的弟弟送入監獄吧!」秦齊在笑,在苦笑,我知道,他根本沒有表面的那麼平靜。他的計劃已經夠周密了,至少,警察連那個毛毯的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他時運不好,遇上了錢霖波這種角色。
「錢霖波我不得不佩服他,他簡直兇手的剋星!」他笑,笑的確一點都不安心。也是了,鋃鐺入獄之後即便不是死刑終身監禁也夠我們難受了。
我抓著秦齊的手,他摸了摸我的臉嘆息道:「別想太多,該來的避也避不開,人不會永遠都是存在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