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不念念不忘

凌熠辰怔了一下，這股味道，很是熟悉……

淡淡幽幽的雞蛋花芬芳，正如那個夏天暴雨的夜，那種味道，在他記憶里似乎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為什麼那股芬芳會在這裡，這麼熟悉？難道是……

蘇傾回來了嗎？可是，也不像啊。難道是，蘇傾曾經在這個電梯里呆過嗎？凌熠辰有些愣神，傾傾怎麼會在這裡呢？她怎麼可能回來呢？

腦海的記憶一下子飄到了她面試的那天，他是她的監考官，他們……

唇角揚起了微微的一笑。昨天章亦菲好像說有新人要來，凌熠辰突然想去看看新人是什麼樣子……

蘇傾坐在會議室里，這次仍舊是幾個人一起面試，不過，即將要開始的時候，總裁走進來了。大家的目光齊刷刷放在了總裁的身上，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面試，總裁居然來了。

所有的應聘者都用著渴望的眼神，用一副我就是千里馬，求伯樂發現的眼神，或者那些女孩子，用一副求被帶走的眼神，可憐兮兮的樣子希望得到總裁的垂簾。

就在所有的人都充滿了期許的時候，凌熠辰向章亦菲走了過去。

章亦菲莞爾一笑，說道：「怎麼今天突然來這兒了？是什麼西北風把你吹來了？」章亦菲迎上去，主動去挽著凌熠辰的手，在宣告著凌熠辰是她的獨有財產，於是乎，那些女生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這一幕蘇傾看在眼裡，但是默不作聲，他們……不是說沒有什麼聯繫了嗎？

「只是想來看看那些新的面孔。」凌熠辰凌冽線條的臉上露出一笑，隨即撇開了章亦菲主動的手。章亦菲也不覺得難堪，反而叫道：「微微，你去給總裁準備咖啡。」

「是。」

一個熟悉的聲音縈繞在耳畔，蘇傾瞬間驚醒！

那個人，那個害她的人，盡在咫尺。他害的她這樣慘，但是自己卻可以做得滴水不漏，不著痕迹，蘇傾對他真是五體投地。這一回，她一定要進SKY，不為別的，只為將這個人繩之以法，所有手段都會用的。她一定要好好地對好今天的題。

「現在最終的面試，只剩下你們五個人了，你們的設計，我看了都很滿意，下面的面試就要開始了，希望你們用最大的努力，來一場良性的競爭。」章亦菲有模有樣地說話，依舊是領導人的氣質。

蘇傾深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你們做自我介紹，一個一個來吧，你先來。」章亦菲看了蘇傾一眼，蘇傾立刻就緊張起來。

「我叫蘇拉，今年23歲，XX大學畢業，平時最喜歡畫畫，旅行，我希望在我剛踏出校門的這一步，就能有一個好的平台，可以讓我們共贏成長，所以，我希望留在這裡……」蘇傾一邊做著自我介紹，一邊在心裡暗暗叫苦，太普通了，這樣的自我介紹，別人看一眼就會忘掉的！

但是一個面試官卻問：「蘇拉小姐是嗎？你有多高？」

「我175。」

「三圍？」

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個男的，看得出是新的總監，怎麼？新的總監還和以前的徐子謙一樣，是個se狼嗎？

「我想這是我的隱私。」蘇傾毫不猶豫地回復他。

「別誤會，蘇拉小姐，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有這麼好看的身材，如果去做模特，進入娛樂圈，我想一定是前途無量的，怎麼就甘心做設計師這種苦逼的行業呢？」

蘇傾沒想到人長得漂亮也是一種罪過，只好說道：「我喜歡設計，喜歡畫圖，我心裡想的就是做設計師，所以我就在這兒了。」

「可是，你是這麼漂亮的設計師，假如，有時候，出去應酬，有人要求你用你的美麗來為你的事業打基礎，你願意嗎？」

蘇傾不明白他們要問這麼難的問題，心裡暗自畫圈圈。凌熠辰坐在一旁，完全是看戲的心態，蘇傾在心裡暗暗叫苦，這個死男人，居然還不來解救她。

蘇傾只好說道：「我認為事業就是事業，美麗就是美麗，我又不是明星，怎麼會有美麗換事業這一說呢？我只相信實力。」這樣的回答好像不是太好吧？蘇傾就是太直了，隨他吧……她面試的經驗少。

「蘇小姐，假如，你畫的設計稿，你的顧客不滿意，要你改，可你覺得你已經做到最好了顧客還是不滿意，那你會怎樣？」

一樣的問題，一樣的場合，一樣的你和我。

凌熠辰和蘇傾終於面對面了，這是他們說的第一句話。

蘇傾抬起頭來看看凌熠辰，這些年，他好像滄桑了不少，只是那雙眼神，還是一樣的悠遠深邃。

蘇傾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我想，我會先和顧客溝通到底是哪裡不好，要怎樣改，我會接受顧客的意見，但是也不能失去我原本的理念。做設計這一行，我覺得設計師和顧客之間的關係是互惠互利，贏得共贏才是最終的目的。就好像我們的愛情，婚姻，友情，雙贏才是好的局面。」

這個回答雖然作為面試題目真的很完美，但是凌熠辰莫名地有點失望，或許他在期待著什麼……

他想起了那年夏天的那個青澀的女孩，激進之下說了那一番話。那樣的倔強，有個性……

但是個性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好的，謝謝。」凌熠辰和蘇傾眼神交匯。蘇傾趕緊避開了那個眼神。

接下來是無聊的面試過程，都是面試官和應聘者的交流而已，蘇傾處心積慮應對這場面試，疑心只想擠進這家公司，不為別的，就為把何微微繩之以法。

凌熠辰只是和蘇傾淡淡講了幾句話就走了，看到總裁邁著大腿離開，那些女生心情更加黯淡。

終於結束了，蘇傾走出了SKY，心情別一般複雜。

這幾年來，她毀容了，她極力地忍耐著自己，終於贏得新生和他見面，可是卻不會在他眼神中找到自我的存在。蘇傾有點失落，但又莫名地慶幸，或許他的心裡，還裝著她吧？不過是以前的樣子而已。

那他的心裡到底裝的是她呢？還是他以前喜歡的人的樣子呢？

蘇傾又迷茫起來，她現在這副樣子，會重新贏得他的芳心嗎？

有種莫名其妙地失落起來，蘇傾站在SKY集團的門前的鏡子里看著自己新生的容貌，連自己也不得不佩服醫生的鬼斧神工。邁開腳步走的時候，突然腳崴著了……

「啊……」好痛！蘇傾看了看自己的腳，高跟鞋壞掉了。

真是太失禮了！居然在這個時候壞了鞋子……蘇傾只好脫下了鞋子，剛好凌熠辰的車停在了門口。

還記得第一次來這裡面試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光景，不過那時候是凌熠辰請她上車的，這次，就讓她自己主動一次吧！

「你好……」蘇傾忙不迭地向著凌熠辰的車子走了過去，說道：「我的鞋突然壞了，你可以幫忙送我一程嗎？」

凌熠辰看著車窗外的女孩，年輕的面容如同花枝招展，他很少去搭乘主動的女同事，除了章亦菲。但是，他也不排斥這個女孩的到來，因為心裡莫名地像有力量指引著他，不能去拒絕……

「進來吧！」凌熠辰給蘇傾使了使眼色。走了進來，坐在了副駕駛位上。

「謝謝。」蘇傾的目光停在了凌熠辰的身上，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兩個人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心跳得不能停下來了，一時間也忘記了要說的話，臉莫名地漲紅了。

「像你這麼高得女孩，還需要穿高跟鞋才能來面試嗎？」看著她手上的鞋子，凌熠辰忍不住問道。

「要給人好的形象，所以必須要按照世俗的規定走，像面試的話，不應該是按照規定的程序走，才比較容易入你們的眼睛嗎？」蘇傾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倒也不是。」凌熠辰嘴巴里輕輕地說著幾個字，想起了蘇傾。「我倒想起以前設計部里有一個設計師，腦袋裡總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行事的風格也沒有什麼章法，不過一樣可以做得很好，我很欣賞她。」

蘇傾眼珠子轉動了一下，說道：「那個設計師是誰？我倒是很想看她的作品。」

「她……」凌熠辰說著，停了下來。「可惜她已經不在了……」

蘇傾嚼了凌熠辰的話，他的意思，是在說她嗎？

「如果她在的話，想來現在應該會有很多新作品，不過，她最主要的目的並不在於做設計師，她只想做漫畫家，可惜……」凌熠辰很少跟陌生人提起蘇傾，她是第一個。「她也和你一樣，姓蘇。」

蘇傾心裡有點興奮和傷感的情緒交替著。

「看來那位設計師一定是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能夠讓總裁念念不忘。」蘇傾默默地說道。原來他對她的感情一直都沒有變，只是，他已經認不出她了。

凌熠辰沒有接蘇傾的話，目光淡淡地看著遠方。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幽香，那是淡淡的雞蛋花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