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菊蘭的拒絕（上）

來到藏花閣門前，大夫人稍微猶豫了下，這才說道：「橘兒，你去敲門，就說我來了。」雖說剛才自己是有點針對老爺，但想到這裡冷清清的樣子，她還是有點害怕。

「是夫人。」橘兒點頭道，隨即上前敲門。

「是誰啊？」正在在忙碌的菊蘭聽見敲門聲后，頓覺詫異，畢竟吳老爺已經說過這裡不能有人進，便前來開門。

「菊蘭，我是橘兒，夫人身邊的陪嫁丫鬟，夫人說她有話要對你說，你跟我過去一趟吧。」橘兒說道。

「橘兒，自然是夫人找我，就讓夫人來這裡，我得要在這陪伴三小姐呢。」菊蘭淡淡的說道，表情極平靜的。

「菊蘭，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啊。夫人可是夫人，你一個奴婢又怎麼給夫人臉色看嗎？夫人這次來看你，是有好事告訴你的。」橘兒本來是好聲好氣的說，沒想到菊蘭會那麼說，因此也生氣了。

「不用，如果她真是好心，就不會讓人來苛制三小姐的食物了。」菊蘭氣憤不已的說道，「就連狗都比……」說到這時，菊蘭說不下去了，淚，卻從眼眶裡流落出來。

「菊蘭啊，實話告訴你吧，其實夫人是想納你為四姨娘的，你成為四姨娘，自然可以為三小姐……」橘兒看到她的傷感模樣，不由用起羨慕的語言說道。

聽到這三個字后，菊蘭抬起頭，看了一眼橘兒，反問道：「橘兒姐姐，你剛才說的什麼？」

「自然是要扶你升級的，比起我，你可幸運多了。我一直是丫鬟，沒法升級的。當上姨娘雖說不是正室的，但也比當一個丫鬟強啊，比起丫鬟要高一等，也算是主子啊。」

「你轉告夫人，我不會去的，哪怕就算我餓死，我也不會去當什麼勞仕子姨娘。」說畢，菊蘭竟然憤怒的把門關上，橘兒頓時怔在那裡，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稍微猶豫了下，橘兒只得自己回去了。

「菊蘭呢？」大夫人見菊蘭沒有跟來，不由問道。

「她……她拒絕了。」橘兒本想隱瞞，可是看著大夫人的臉，不由說出來實情。

「拒絕什麼？沒見我，就拒絕，還是你告訴她了？」大夫人追問道。

「夫人，是我剛才叫她來見您，她說如果您為三小姐考慮，就不會苛制三小姐的食物了……也因為我看到她的傷感，所以，一時沒忍住，就告訴了她……您……要扶她升為姨娘，還……還勸她來……謝您。可是，她……她竟然拒絕！」

與此同時，小紀茹坐在葡萄架下，望著開花的葡萄，喃喃道：「葡萄啊，你何時才能成熟。我想吃你呢。」

「菊蘭，看到沒，三小姐這模樣多麼像二姨娘啊。」興嬤嬤碰了碰若有所思的菊蘭，菊蘭因為剛才一事，已經走神了，所以也敷衍般的「唔」了一聲，她不明白，為什麼大夫人會突然要讓自己當姨娘，而且還說要好好照顧三小姐，她能照顧好嗎？

「二娘，你在想事，是嗎？」紀茹扭轉過頭，問道。

「三小姐，奴婢沒有在想事情，只是在考慮如何給三小姐做好吃的而已。」菊蘭急忙回復道。

「要是葡萄也能做，就好了。」紀茹沒有接話，而是言顧左右，或許她是看出來，但不想追問，也可以說她是一個聰慧的孩子。

「對了，葡萄可以做葡萄糕點的。」興嬤嬤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這是自家小姐曾經專門做過的，而且她也親眼看到過。

「真的，興嬤嬤？那趕緊給我做吧，我餓了。」紀茹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並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老奴這就去做，三小姐在這兒等候，一會兒就好。」說畢，興嬤嬤奔向小廚房。

就在這時，門再次被敲響了。

菊蘭看了一眼三小姐，只見她閉目而休息，也沒有驚動她，再次打開門，赫然發現大夫人憤怒不已的站在門前。

她行了個禮，「菊蘭拜見夫人。」

「菊蘭，還不讓我進去？」大夫人壓下自己的憤怒語氣。

「回夫人，三小姐在院子里閉目養神，我怕夫人進去後會得了不好之事，到時老爺又要責怪菊蘭的。而且更加怕驚動了夫人，到時候，夫人有個三長兩短，菊蘭更加說不清楚的。」

「……」大夫人稍作考慮，抬步，走進院子，「我不怕，我還想看看這裡有什麼東西呢。畢竟，我也幾年沒來了，以往跟茹妹妹親近時，經常來這裡品茶的，可惜啊……」說到半截，她突然住嘴了，因為她看到一個趴在圓桌上的女孩，如若不是左邊的那個臉上黑色胎記，那麼她會把她誤認為是梅茹的。

「夫人，這裡很臟，莫亂走。」橘兒並未見過紀茹，所以看到紀茹趴在桌子前，不由上前推她，「還不去幹活呢，在這兒偷什麼懶？」

夫人本想解釋的，可是張了張嘴沒解釋出來，或許說是想看菊蘭和小紀茹如何應付吧。

紀茹睜開眼，一眼看到了大夫人還有橘兒那個丫鬟，又看了一眼菊蘭，見她神色慌張的，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即伸出手，笑道：「二娘，我餓了。」

「奴婢這就給小姐端吃的去。」菊蘭撫摸了一下紀茹的臉，這才笑著離去，在離去時，她丟下一句話，「大夫人，請你告訴橘兒欺主算是什麼過錯？」

大夫人顧晶瑩怔了，隨即訕笑道：「菊蘭，橘兒沒有見過丑……三小姐，自然不明白，所以嘛，不知者不為罪啊。」

「的確是不知者不為罪，那夫人可知道我的身份？」紀茹不等菊蘭回話，立即反駁道。

「這……」大夫人萬萬沒想到小紀茹會突然問出這麼一番話來，似乎就在等著她的解釋呢，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覆。

「三小姐，甜品……」說到半截興嬤嬤突然住了話，隨即向大夫人行禮，「夫人，老奴拜見。三小姐，還不趕緊向母親行禮？」畢竟她是趙家的人兒，遵從禮儀教導，所以也如此命令三小姐。

「母親？！」紀茹淡淡的掃視了大夫人一眼，沒有回應，可以說她不想給大夫人行禮的，畢竟，她也從沒當過自己的嫡母，更別提讓她去尊敬她。

「三小姐！」興嬤嬤正要吼時，菊蘭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把食品遞給小姐后，也看了一眼大夫人和橘兒，「夫人，三小姐的母親早已不在了，三小姐能喚你一聲夫人也真的算是不錯的了。」她的目光只有在三小姐身上是溫柔的，其它時候全部是冷淡的，冷漠的，或許說是被大夫人給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