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戰 慘烈的戰鬥

在每一輛木車之後,還有更多的步兵在跟隨,看裝束是放棄了戰馬的輕騎兵,可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不是藏了更為精銳的士兵,

隨著木車接近,在望遠鏡鏡中也越來越清晰,

那就是一塊豎起的木板架在橫放的木板上,比起打造行炮車所需的木材要少許多,不是用戰馬,僅僅是靠人力,豎起的木板一看便知是為了擋箭而用,這個堂中仁也不是一般的傢伙,原來還有后招,

這些擋箭車出營后不久便分作兩路,一路緊逼南面的漢軍營壘,一路轉而向西,攻向西面的營壘,

擋箭車在雪地上行得飛快,細看過去,車下安設的並不是輪子,而是長條形的木板,竟是中土最多見的雪橇車,不知是西夏國原本就有的技術,還是由誰人獻上的,

不過李多多現在沒空關心,

面對這種情況,光用弓箭是派不上用場了,看來得用上火炮了,儘管如今的炮手還未訓練好,但現在情況緊急,也只能派上用場了,火炮紛紛發射,但拋出的炮彈飛落而下,卻紛紛落空,只砸到了後方,傷了幾名緊隨在後的西夏士兵,卻反而讓他們跟著擋箭車更緊,

李多多看來光著急,這些東西這麼好,竟然不會用,真是鬱悶,

比起之前又高又重的火炮,西夏的這簡單的擋箭車佔盡了便宜,速度即快,目標又小,而且不容易箭矢傷不著,又不容易被火炮打著,

堂中仁真是個很棘手的敵人,他更加確定,

直接攻打有強軍防守的營壘,配上再好的器械,傷亡都不會少到哪裡,現在直撲而來,是放棄之前的原則,而選擇了以犧牲換取勝利,

『終於是下定決心了,』李多多咧嘴而笑,「這真是太好了,」

今曰便是決戰,

隨著推著擋箭車的步卒靠近了城牆,西夏騎兵也出現了,

基本上都是沒有穿著甲胄的輕騎兵,出寨后繞行而北,分兵出去,佯攻東、北兩面的城門,觀其意圖,當是為了牽制兩處的守軍,

另外還有數千穿著甲胄的騎兵,則是擺出了壓陣的姿態,正對著城牆正門,

城牆四面正門,都沒有挖掘壕溝,當然也不會有弔橋,門前的道路平坦而寬闊,若是大門被攻陷后,就能長驅直入,

防線上的漏洞,李多多並沒有設法補全,因為出擊時會礙事,至於會不會成為敵軍主攻的目標,李多多並沒有放在心上,要是沒有這份信心,他根本就不會帶兵一路西行,

敵軍的布置,李多多一眼看過去,便覺得不對勁,

兵士之中顯然有許多精銳脫了甲胄,混在雜兵中攻了上來,

步卒中,一律都只頂著頭盔,手持盾牌和彎刀,根本分不清那些人中,哪個是精銳,哪個是雜兵,只有站在每輛擋箭車上的幾名士兵,他們無一例外都穿了甲胄,也無一例外是高大雄壯,

李多多擰著眉頭沖西面看了一眼,繞過南面大營的西夏軍,已經接近了西面城門,如果他們不是為了更向北去攻打北門而繞行,那麼就肯定是以西門為目標,

從數量上,以及行動的速度上,將要攻打西門的西夏軍中,有許多精銳無疑,

這必然是自家軍中的內情,在這幾天中,已經為敵方所窺破,知道除了南門這邊之外,其他三面都是戰鬥力不強的兵士把守,

不過四面城門,隨時可以借用城中的內部通道來換位防守,要想攻下其中任何一面城門,就必須借用人數上的優勢,牽制其他三個方向,

而現在西夏軍的部署,也的確是以一部分主力牽制南門的漢軍,以少數騎兵牽制東門、北門,剩下的主力便全力攻破西門,

這樣的布局少有眼力就能看得出來,可西夏軍兵力上的優勢,讓他們並不擔心唐軍能有應對的布置,

火炮的投射速度這時候越來越快,不論能不能擊中,至少呼嘯而行的炮彈能夠遲滯敵軍,石子,冰塊,此時都成了投射的彈藥,威力並不比石頭差多少,準確性雖跌落,但現在也只求能夠提高發射速度,

可惜大部分的射擊還是都落了空,擋箭車雖然結構簡單,眼下卻是最適用的攻城利器,

在之前的攻擊中,西夏人已經確定了陷馬坑的範圍,那些陷坑能陷下馬腳,卻沒辦法奈何得了長長的雪橇板,輕易的就越了過去,而寬窄兩條壕溝,對步兵推動的雪橇車,也如同坦途一般,換成是四輪的攻城車,早就在坑中和溝里進退不得了,

不過雪橇車走得順利,可跟在後面的士兵,有人陷在坑裡,有人跌在溝中,他們的動作比起戰馬靈活太多,沒有幾個受傷,只是速度都不免慢了下來,城中的弓弩手們,沒有放過西夏戰士與前方車輛脫節的機會,失去了前方防護的他們,立刻就成了箭矢集火的對象,瞬間就成了刺蝟倒了下去,

只是這些傷亡,完全沒有驚動到任何人,正面的一群西夏士兵,已經忘掉了一切,正在發足狂奔,以最後衝刺,用著最快的速度,直取寨牆之下,

而西門方向上的西夏軍,並沒有瞄準正門,剛剛繞過南門,卻也直接沖向最近一段的寨牆,

迎來敵軍攻擊的西門,薛幫主和他的部眾,正聽著李多多麾下裨將的指派,匆匆奔向面對攻擊的地方,

雖然他們沒有神臂弓,卻也還有正常的弓箭,

隨著擋箭車越來越近,一排弓箭手出現在寨牆上,對準擋箭車的木板,射出了一支支火箭,

至少一半火箭扎進了木板上,上面纏繞的油布團,依然在燃燒著,

眾將士緊張得盯著那一團團火焰,他希望能夠點燃這些擋箭車,擊退這一次攻擊,

晉州城附近有樹林沒錯,但也不是能夠供給數萬大軍打造器械、修建營地並提供長期取暖,若是燒光了,要往更遠處尋找木材的來源,要運過來,必須要時間,那時候,糧草多半會不夠使用,

可是對於擋箭車,火箭一時間並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那油脂燃燒后的刺鼻味道,反而讓後面推車的西夏士兵前進得更快,他們選擇堂堂正正的正攻法,冒著隨時會被箭矢射穿的風險來攻打敵營,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攻到寨牆之下,

不論南門還是西門,面對厚重的木板,他們能夠使用的手段乏善可陳,火炮砸不到,而重弩又射不穿,點火又一時燒不掉,是在是讓人束手無策,

一輛輛結構簡單的雪橇車,就這麼依靠長達五六尺的滑雪板,很順利的越過了陷坑和壕溝,直抵寨牆之外,

這段時間中,李多多和他麾下部將,下達射擊命令的次數很少,慌慌張張的浪射一通,浪費箭矢不說,還會亂了陣腳,擋箭車就算能擋著箭矢,但總不能推著車子上了寨牆,最終還是要放開車子,直面城門,

寨牆並不是一條直線,大唐任何寨堡和營壘修築時,其外牆最重要的一條標準就是直不如曲,如同折線一樣的外牆,可以讓射手們聚在凸出部,集合起來的射擊,輕易的就能以箭雨,從兩側清洗攻到寨牆下的敵軍,

李多多張弓搭箭,和一排拿著神臂弓的神射手站在了雪牆上,

他沒有煽動將士的口才,也不會用吮癰疽、共起居的手段拉攏軍心,李多多唯一會做的,就是站在陣前,絕不後人,至於指揮,他有足夠可靠地部將,而且也有自信,隨時能夠從前線抽身出來,

南面六十多輛擋箭車,有四分之一卡在了最後一道深壕中,但剩下的擋箭車,都順利的越了過去,然後重重的撞在了寨牆上,

咚、咚、咚的悶響,接二連三的在漢軍大營的寨牆外響起,西夏軍這是第一次攻到了如此貼近城門的地方,

寨牆只有五尺高,但穿著盔甲,正常人就別想跳過去,可是擋箭車的正面木板之後,卻釘著幾級階梯,即是擋箭板后的支撐,也是跳上寨牆的踏板,

勝利的曙光已在眼前,一直站在車上的西夏甲士踏著階梯一衝而上,高聲念著真主之名,將彎刀揮向面前的敵人,

李多多抬手撥弦,箭如流光,飛射而出,一名剛剛從擋箭板跳上來的西夏戰士正一聲怒吼,利箭便從眼目之處貫腦而入,緊跟著上來第二名戰士,正要衝向李多多,第二支箭便緊隨而來,將他射殺當場,

弓弦聲急急如雨,這一輛車上,其餘甲士還沒有來得及踏步階梯,便一個個要害中箭,縱逃過一死,也沒再戰之力,李多多的十幾名親兵,沒有來得及出手一次,就讓李多多搶去了所有的功勞,

可李多多只有一人,他的連珠神箭雖強,卻也僅僅射殺了最近處的幾名敵軍,

但南門的守衛並不需要,站立於寨牆凸起部的射手們,正不斷接過後方送上來的、已經拉開的神臂弓,上弦后瞄準目標,然後扣下牙發,

近到眼皮下的射擊,再堅實的甲胄也擋不住神臂弓的力道,當年神臂弓初成,便能七十步外洞穿鐵札,如今神臂弓幾經改進,一二十步之內,鐵甲無不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