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年之約
小月儘管頭疼欲裂，但是依舊清醒，無心不知道周瑾軒的勢力，但是小月卻明白，儘管周瑾軒現在不能把無心怎麼樣，但是日後，無心的麻煩會纏住他一生，不管你武功有多高，絕逃不過周瑾軒暗衛的追殺，一個人辦不到，他們會出動兩個，兩個不行，會再增加，不惜傾巢而出！
小月儘力拉著無心，看著周瑾軒：「殿下，小月願意斷臂，求殿下放過我，放過無心！」
「不行！」無心擋在小月的跟前，「我絕不讓他動你分毫！」
小月緊緊拉著無心，帶著無盡的恐懼，將周瑾軒的手段簡單說了一遍，小月親眼經見過比無心武功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一個江湖人，被周瑾軒動用了手下的二十多人，利用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劍陣，將他分屍了！
聽了這些事情，無心才意識到，眼前的周瑾軒，簡直就是一個惡魔，怨不得小月只有苦苦哀求的份兒！
看著兩個人如此的在自己的面前秀著恩愛，周瑾軒突然心頭痛了一下之後，便有了些放鬆，想起了自己背負著的很多東西，這一年的奔波與瘋狂，換來的就是小月要離開自己，去別的男人的懷抱！
這世間的一切，還有可以相信的么！周瑾軒深深嘆了口氣，才陰沉說道：「小月！」
無心與小月正在拉扯之間，周瑾軒突然開口，兩個人才同時轉頭看向了周瑾軒！
「小月，我當初護著你七年，卻得來了你這樣的回報，你認為，我會放了你么！」周瑾軒冷冷說道。
「不管怎麼樣，都是我小月對不起殿下，跟無心無關！」小月一心只護著無心，只要無心沒有麻煩，小月不在乎自己的這條命！
周瑾軒深吸口氣：「小月，看在你當年為我做過那麼多事，加上你受傷也是因為我，我給你一次機會，除此之外，你無路可走！」
小月瞪著眼睛，十分熱切的看著周瑾軒。
「如果，無心愿意在我的麾下效力十年，我就放過你們！」周瑾軒清冷說道，當他見到小月都棄他而走的時候，頓時覺得，除了那個皇位與權力，是什麼都讓他沒有安全感的！
是以，周瑾軒才說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小月頓時瞳眸散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周瑾軒看中了無心！小月頓時搖頭：「不，殿下，我就是要求你放過無心，我決不讓無心跟著殿下！」情急之下，小月顧不得許多，直接說出了這些心裡話來。
「小月，不要妄想別的，只有這一條路，否則，你只有死！」周瑾軒陰陰說道。
無心剛要發作，周瑾軒頓時一揚手，身後的幾個人頓時走上前來，方位站定，只是這個方位，就把小月嚇得魂飛魄散！
小月驚恐說道：「無心，不要亂來！不要亂來，不要著急！」竟有些語無倫次了！
「小月！」一直都沒有入世的無心，面對變故，總是反映比較慢，儘管他心思靈活，但還是似乎比小月慢上一拍，當他見到小月這麼驚恐的時候，有些不忍心，「什麼也擋不住我！」
無心不顧小月的阻攔，飛身沖了上去：「周瑾軒，我無心倒要試試你的厲害！」
周瑾軒輕蔑一笑：「無心，上一次只不過是因為本殿下沒有準備，才讓你鑽了空子，這一次，你絕不會那麼幸運！」
看著無心衝上來，周瑾軒沉著的往後退了一步，七個黑衣人頓時將無心包圍，無心並不在意，提起內功，便沉著應戰，可大了一陣子，他才發覺，這個劍陣果真奇妙無比，儘管他武功不弱，卻根本沒有一個突破口，七個人按照方位不短遊走，他似乎有一種有力氣使不出來的意思，而且這些人將他包圍，無盡的耗著他的內力！
不到一個時辰，無心開始額角見了細汗，心裡不禁有些著急，難道這個劍陣這麼厲害！
心思一分，手下的招數自然就有些遲緩，一名黑衣人頓時抓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機會，無心的小腿上頓時被劍劃了一條口子！
這傷導致無心動作頓時有些不協調，這些黑衣人配合默契，幾把寶劍全都刺向了無心的要害之處！
小月眼看著無心陷入了困境，早已經忘了無心那絕不能動用內力的囑託，低聲一聲輕吼，身子頓時輕盈的飛到了無心的跟前，她並沒有機會格擋，幾把寶劍同時刺中了小月，無心眼看著小月渾身血跡的倒在自己的跟前，他有些傻了！
儘管周瑾軒剛才已經作了決定，不再把心思花在小月的身上，可是當他看到小月如此的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還是不禁疼了一下！
但旋即，周瑾軒便將這疼痛隱藏了起來，他戒備的看著無心！季揚雖然武功高強，但是那樣的人，是不可能被自己收服的，但是這個無心可不一樣，就算他不願意跟著自己，也要將他綁在身邊，免得為別人所用！
小月自知自己已經無法可救，雙手抓著無心：「無心，無心，我死了，不要再念著我，好好活著！」
無心緊緊的抱著小月，早已經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他感受著小月身子的溫度一點一點消失，就好像自己的世界都離他而去了，口中只是不斷的念著小月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周瑾軒盯著無心，仔細的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無心就像一頭無助的鷹一樣，被獵人關進了籠中，就算撞破頭，也無法衝出去，小月慘死的悲痛，讓他無所適從！
看著逐漸消沉下去的無心，周瑾軒有些鬆了口氣，沖著自己身邊的暗衛使了個眼色，這些暗衛自然明白周瑾軒的意圖，再一次按照方位站好了。
周瑾軒這才說道：「既然小月身死，本殿下再開恩一次吧！」一邊說，一邊抽出了自己腰間懸著的寶劍！
無心看著走上前一步的周瑾軒，目光猩紅，冷冷說道：「你要幹什麼！」
見到無心的眼睛，周瑾軒不禁停住了腳步：「無心，我隨了小月的意願，放她離開，但是，卻不能壞了我的規矩！」
「什麼規矩？」無心看著周瑾軒手執寶劍，心有戒備的抱著小月，盯著周瑾軒！
「斷臂！」周瑾軒不多說一個字，手中寶劍直指小月的左臂。
「絕不許你碰小月的一根手指頭！」無心憤然而起，小月身死，已經無心悲傷無比，此刻誰要是動小月，簡直就是摘了無心的心！
周瑾軒微微一笑，冷酷笑意：「如果不動小月也可以，那個十年之約還算數，無心公子既然將小月視為自己的摯愛，不知是否願意用自己的十年，來換取小月的這一條手臂！」
無心冷然而視，他憤怒，悲傷，但是並不糊塗，周瑾軒的心思，無心看得清楚，這一切的發生，也許是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吧，但是自己卻真真的無力回天，那個劍陣，自己無力破除，小月才奮不顧身的替他擋下了那些致命傷害！
此刻的他能為小月做些什麼，他只有答應周瑾軒的要求，來保住小月的全屍！
對於無心來說，這也許算不上什麼艱難的抉擇，只不過緩緩站了起來，面對面跟周瑾軒相對：「周瑾軒，即使我答應你，我也不會盡心全力，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信任，你這又是何必！」
「無心公子頭腦靈活，委實讓本殿下讚歎！」周瑾軒手中緊握寶劍，「不錯，我們之間自然不會有信任，但是如無心公子這般年輕有為的江湖人，我怎麼能任你留在江湖，要是為別人所用，到時候我是對你下手，還是不下手，都不好抉擇！」
無心想不出他不出手的原因，有些疑惑，周瑾軒觀人於微，無心的疑惑看的清楚，看了一眼小月，也許這是他最後這樣深情的看了一眼小月吧：「日後，如果真有一天，我要對你動手，我想小月可能會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寧的！」
無心愕然，想不到，周瑾軒竟對小月如此深情！
「我無心愿意用自己的十年，換取小月的這一條手臂！」最後無心緩緩的，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來。
周瑾軒看著無心，不知是一種什麼滋味湧上心頭，心中只是默念一句話，小月，你的痴心沒有錯付，這個男子，值得你用心去愛！
周瑾軒吩咐左右：「來人，刺青！」
那細細的銀針，一下下刺在無心的左臂上，可是他似乎絲毫無感，只是深情的看著小月，小月緊閉著雙目，無心想著跟小月的一切過往，里一陣陣疼痛！
當無心的刺青完成的時候，季揚跟淑妃也趕到了此處。
當季揚看到這個結果，頓時對著周瑾軒怒目而視，看到季揚怒火中燒，淑妃一步擋在自己兒子的面前，兩個人四目相對，季揚便再也沒有了氣勢，因為淑妃只說了一句話：「我會好好對待無心！」
這是師兄跟眼前淑妃的孩子，交給淑妃，自然不用擔心無心的安全，可是師兄呢？季揚黯然，但是無心是跟著他長大的，早已經視如己出，季揚跟無心將小月的屍體埋葬了，便跟著周瑾軒與淑妃向著皇都行去。
即使多麼不情願，世事就是如此，似乎是命中注定，無心從此入世！
就連周瑾軒都不理解，母後為什麼那麼喜歡無心，直接將無心調到了自己的寢宮當侍衛，再次回宮，淑妃一改往日的作風，四處鑽營的不著痕迹，爭寵掙得手段高明，這麼多年，看也看的多了，淑妃在東周皇宮中，梅開二度，讓皇后都不禁刮目相看。
樹大招風，周瑾軒心思活絡，利用一些事件，假意與母親疏離，母子之間的信息，全靠無心來傳遞。
一年以後，無心的師父季揚放心的離開了東周皇宮，因為周瑾軒跟無心之間的恩怨，已經由淑妃從中斡旋，盡數化解，周瑾軒要的是皇位，而無心盡數了解了小月之前的願望，願意替小月輔助周瑾軒登臨帝位，兩個人之間雖然緘默著，但是誰也不曾提起那十年之約。
無心從沒有感受過什麼叫做母愛，可是淑妃給他的關懷，總是讓他感覺到溫暖，無心本就是重情重義之人，淑妃可以無條件的對他好，他自然也可以不計回報的輔助周瑾軒！
但是無心唯一與旁人不同之處便是不近女色，儘管二皇子周瑾軒手下的第一侍衛，地位極高，還有淑妃的寵愛，要是他稍稍有意，想要投懷送抱的女子會不計其數，可是無心卻從沒有在花叢中流連過一次，因為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小月！
可多年以後，當他已經漸漸的將關於小月的記憶封存起來的時候，本以為此生可以平靜的度過之時，偏偏出現了一個戴語柔！
無心第一次見到戴語柔，並沒與什麼感覺，似乎天下女子在他的眼中，都沒有什麼區別。
可令他第一次關注這個女子的時候，是她舉著匕首狠狠刺向東方墨的時候，儘管這行為異常狠絕，但是卻帶著一種讓人側目的氣勢，當他逼著她離開的時候，她又軟弱流淚，無心封存於心底的那些昔日感情，被觸動了！
無心便從那時候開始，不由自主的關注著戴語柔！
可無心並不想如此，故而，他跟周瑾軒告了假，離開了一段時間，去看望了自己的父親，去看望了小月，本以為他可以繼續冷酷無情下去，可是偏偏又遇上了戴語柔飛蛾撲火一般的進入了皇宮！
不知內情的他，見到戴語柔如此無助，便又開始了不由自主的關注，這一關注，便一發不可收拾！
直到後來越陷越深！戴語柔這個名字，再一次刻在了他的心裡，似乎當年對小月的憐愛，全部傾注到了戴語柔的身上，也許戴語柔是幸運的吧，遇到了重情重義的無心！
當淑妃發覺無心的異常的時候，自知已經無力回天，她是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兩個兒子，總是糾纏同樣的女子！
可周瑾軒離著權力越來越近，登臨帝位之後，開始有了些變化，不習慣再被那些情誼所牽絆，也忘記了當年讓無心留在自己身邊的初中，最終，無心沒有逃過那悲慘的結局。
人生一夢，白雲蒼狗，變幻無常，命運的糾纏膠著，誰又有能力控制，但是，當他的心中，有一個信念，有一抹倩影，即使身死，也已經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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