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4
這時,玻璃墜落破碎的聲音響起,眾人遁聲望去,除了碎玻璃,空空如也。
雨萱一拳搗在身後想要偷襲的人的鼻子上,雙方都回過神來,混戰又要開始。
一隻腳踹過來,雨萱不防,猛地被踹倒在地。
「萱兒,你沒事吧?」敏學連忙回過頭看她。
兩人已經筋疲力盡了,雨萱坐在地上。此時她雙腿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剛才一直是在強撐著。
敏學看著圍過來的眾人,下意識往後退去。
「且慢!」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
雨萱驚訝的看過去,一片軍裝整齊的衣著里,混著一道嫵媚妖嬈的白色身影,扎眼的很。
媚娘從人群里走出來。身上披著雍容貴氣的白色絨毛披風。披風不經意間滑落到肩,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雍容貴氣又不失她風騷特點。
她高高在上的朝雨萱走過去,高跟鞋敲打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響起。眼裡的得意無法掩蓋,塗著大紅蔻丹的指甲顯眼的襯在白玉般的手上,她垂下嫵媚的眸子。慢慢撫摸懷裡的白貓,鮮艷的紅唇微啟,:「束手就擒吧。或者是奮戰到累死,嗯?」她眼神有些嘲諷的詢問著她。
雨萱冷冷道:「你見我陸雨萱束手就擒過嗎?」
敏學有些憤怒的看著眼前的風騷女子,眼神恨不得殺了她,這個女人太過分,明明知道萱兒的自尊心強,還這樣羞辱她。
媚娘眸子風情一轉,又看向雨萱旁邊的女子:「良府大小姐。這麼看著奴家幹什麼?話說大小姐您不是該在良府嗎?怎麼跑到宇文公子家裡來了?」話里的曖昧和戲謔顯而易見。
敏學俏臉一冷,身子筆直的擋在雨萱身前。
媚娘縴手掩嘴一笑:「呵呵。我忘了,良小姐本來就在宇文的家裡住著,呵呵呵。。。」
敏學臉色更冷。
「可是。。。」媚娘眼波流轉,神色天真的疑惑道:「良大小姐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呢?難道是散步從花園散到地牢來了?呵呵呵。。。」她忍不住笑起來。
雨萱冷冷道:「有事快做,沒事滾開!」
媚娘突然停止住笑,慢慢踱步到她跟前,揮揮手讓侍衛們離遠點,她俯下身,可憐同情的望著她:「你真是傻得可憐,失寵了,滋味怎麼樣?」
雨萱抬起頭,反笑著看她:「你算是東方霖身邊的紅人了,什麼事都知道。」
媚娘謙虛一笑:「哪裡哪裡。」
「他跟你上床了嗎?」雨萱猛不丁問道。
媚娘眼神一僵。
雨萱湊近她耳邊,呵呵一笑慢慢道:「他嫌你臟。」聲音極輕極小,卻如鐵一般砸到對方的心尖上。
媚娘臉一冷,看到雨萱好整以暇的樣子,突然臉色緩和下來,笑笑道:「你知道嗎?現在胭殺會對你下了追殺令,如果你踏出東方霖的地界一步,很快就被他們找到,呵呵。」她笑的嫵媚。
陸雨萱想離開東方霖身邊,可是現在她為了保命,不得不待在他身邊,以往她還把她當對手,可是現在陸雨萱敗得一塌糊塗,這讓她在高興之餘又有些惋惜,失去了唯一的對手。
媚娘有些可憐道:「其實咱倆也差不多,唉,我如今也只能呆在霖少身邊,不過幸好我是心甘情願,不然被一個如此霸道強勢的男人圈禁,以我的傲氣和自尊,不得鬱悶的要死。」她意有所指的看著雨萱。
雨萱冷哼一聲:「我跟你當然不一樣,你是主動叛變,我是被迫無奈,你那種骯髒齷齪的思想,我可學不來。」
「喔~」媚娘眼中一閃而過的流光,笑盈盈道:「也就是說,你更可憐嘍~!」
「你!」雨萱氣的瞪著她。
敏學穩住她,「跟這種人說話幹什麼?不嫌臟呀!」
「我一時氣急,忘了。」雨萱配合的穩住情緒。
「呦,良大小姐什麼意思?」媚娘恨恨的看著她,陰陽怪氣道:「瞧不起人吶,有本事別住別的男人家呀,還是未婚的身份,嘖嘖。我總算是知道了什麼叫不知羞恥。」
敏學淡淡一笑:「聖人看別人是聖人,不知羞恥的人看別人不知羞恥,媚娘,你真貞潔乾淨。」
媚娘臉一冷。
「敏學,不要這樣說話,怎麼跟媚娘似的。」雨萱好心道。
敏學氣憤轉過頭道:「你怎麼能侮辱人吶!」
「你!」媚娘臉一拉,一雙眸子陰森森的看著她,突然一笑,陰冷道:「反正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看你們到時候怎麼囂張!來人,給我把這兩人拿下!」
原本安靜的坐在地上的雨萱,突然身如利劍一般沖向媚娘。
媚娘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尖叫一聲被雨萱挾持在手中,拿槍頂著脖子動脈處。
雨萱實在沒力氣將槍舉到她太陽穴了,她強裝淡定,眼神凌厲的掃視了一周,冷冷道:「誰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崩了她!」說著,槍往媚娘脖子上頂進一寸。
媚娘一臉的緊張和惱怒,她怎麼那麼不小心就被一個快虛弱死的人給挾持了!
「陸雨萱,我警告你,快把槍放下,不然霖少不會饒了你的!」媚娘如水的眼眸此刻轉換成了鋒利冰冷的刀。
雨萱微微一笑,不懼她的威脅,大不了一起死,她也必須拉上她墊背!
但是雨萱很快就發現侍衛並沒有停住腳步,而是慢慢的逼近她們。
雨萱眼神懷疑的看了眼媚娘,她是不是他們的領頭呀!
媚娘心急,對那些侍衛道:「快停住腳步,霖少有命令。」
雨萱的目光不經意落到一個侍衛的胸章上——一枚楓葉銀質雕刻的章,宇文家的代表。
雨萱突然醒悟過來,這些都是宇文的手下,怎麼會聽媚娘一個外人的使喚。顯然,敏學也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
腳步越逼越近——
人群中間的三個人各有不同的打算。
媚娘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冰冷的眼眸蓋住內心的恐慌,以她的了解,如果她沒了用處,陸雨萱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雨萱不動聲色的站在那裡,眼裡看不出任何溫度。
這時。一道清泠的聲音響在半空。
「且慢!」敏學開口,她神色淡淡的握著槍,拿槍對準自己的胸口,面容淡定,口中卻說著令在場許多人不淡定的話。
她看著夜幕下的人群,淡淡道:「再逼近我就自殺。」她就那麼平靜的說出來。不緊張。也沒有威脅感,卻讓所有人都信了她的話。
所有的侍衛都停住腳步,站在離她們五步之遙的地方,不敢輕舉妄動。
兩方就這麼僵持住了。
時間流逝。雨萱的手有些不易察覺的抖,她快堅持不住了。
媚娘被槍盯著,害怕真有什麼閃失。自己脖子上留下疤就不好了,於是使勁扯著脖子想讓槍離自己遠點,這個姿勢保持了很長時間。媚娘一邊恐懼,一邊傷心的想自己的脖子可能要永遠畸形了。
敏學的神智本來就有些不太清晰,她身子比較弱,花了這麼多體力打鬥,能堅持到現在,純屬意志力堅強。
月亮離地面越來越遠,整個寂靜的地面上。只剩下僵持的人,和瑟瑟寒風孤凄的吹著。
敏學覺得自己的手突然變得好溫暖。隨後身子便僵直的倒下,周遭寂寂,萬籟俱寂。
她眨眨眼睛,突然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冷。
而且,為什麼她一直保持這個斜斜的倒下的姿勢?敏學突然看到自己眼睛上方的黑色風衣領子,她的手連帶著槍被人給握住,離開了心臟,槍被生硬的從手裡拔出來。
由於手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動不了了。
敏學覺得身子僵僵的難受,想動一下,卻發現自己因為渾身上下被汗濕透,又被冷風一吹,僵的動不了了。
宇文強忍著怒氣將風衣脫下,用力裹緊她的身子,將她全身上下包了個嚴嚴實實。
「好些了嗎?」那個低沉好聽的聲音此刻還帶著些怒氣。
敏學不說話,垂眸點點頭。
她隨即望向雨萱的方向。
此時的雨萱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她剛才挾持著媚娘一動不動,面上看似淡定,那雙拿槍手卻是上下抖動,其抖動的幅度都快比心臟跳動的幅度大了。
原本以媚娘的功力和察覺力應該能輕而易舉的發現並且反挾持住雨萱,偏偏由於她歪脖子的動作太大,又保持這個姿勢在寒風中站了太久,反而身子最僵硬,神經被凍的最徹底的就是她。
東方不知何時出現,陰沉著臉將雨萱的手腕捏住,隨即推到一邊。
力道不大,卻使原本虛弱的雨萱被猛地摔到地上。
媚娘軟軟的倒在他懷裡:「霖少——」
雨萱感覺一陣頭暈地旋,任憑自己怎麼費勁,身子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起不來。
敏學看著雨萱,眼含關心和擔憂,身後卻傳來低沉有威嚴的聲音,將她牢牢困住:「能跟我說你今晚上是來幹什麼的嗎?」
敏學愣了一秒,沒有說話。
宇文看著她,漫不經心道:「嗯?」
敏學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心機深不可測,她有一種預感,或許她們剛剛做的所有事情,都被眼前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