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李胖子的債
老夏氣得又想給他一拳，「你就為了你的利益，而不管別人，你知不知道那些民工一家老小就盼著這點錢過年啊，虧你還他媽的還說得理直氣狀。」
哪知齊祥一聽笑了：「哈哈，警官你真是太可愛了。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現在這個社會，還有誰會去在乎別人的利益。」
老夏一怔，說不出話來了。連忙轉移話題：「老子現在懶得和你討論這個。現在你跟蒙戈打電話，說這批錢出了問題，讓他過來一趟。」
齊祥略一思考，眼睛一亮：「你想讓我把他們引出來。這個辦法很好，只不過據我了解，蒙戈那人恐怕沒那麼容易上當。」
「這就不是你要管的問題了，照做就是。」
「可以，不過我做了，我有什麼好處，警官會在法官面前向我求情，讓我少坐幾年牢嗎？」
何建國道：「只要你照做了，我自會如此。」
「好，我相信兩位警官不會騙我，我盡最大的努力，把他們引出來。」說完他瘸著腿走回辦公桌，拉開抽屜從裡面找出了張SIM卡，「這是我和他聯繫的電話卡，只有這個號碼，他才會相信是我，如果是別的電話打過去的，他就會知道我這裡出了問題，便不會相信我。」
夏宇和何建國對視一眼，心裡暗暗震驚，這蒙戈果然夠狡猾，一個電話還整出這麼多名堂。要不是這齊祥主動交待，這招引蛇出洞，只怕沒法再唱下去了。
齊祥拿過手機，換上電話卡，又熟練的拔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了，齊祥的聲音非常平靜，「蒙先生嗎？」
「是，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蒙戈的證據有些疑惑。
齊祥依舊不變聲色，「我也不想在這非常時期打擾你，但我這邊出事了。」
夏宇聽得一驚，眼睛鼓得如同牛眼，想要扯掉他的電話，又忍住了。
「什麼事？」
「我通知你編號的事情，警察可能已經懷疑上我了。」
「你不是說你可以搞定嗎，現在怎麼又來找我了。」
「不是我找你，只是你那一千萬現在還在我這裡，萬一警察找上門來，搜到這批錢，我進了監獄沒事，你這一千萬可就沒了。所以你得來把它取走。」
「現在這種時期，我怎麼來取。」他頓了頓，又道：「哦，嘿嘿，你不會是已經被警察控制了，想引我出來吧。」
齊祥手一顫，但還好音色還沒變：「如果你要這麼以為的話，那就沒得談了，但是這一千萬…」說到這不說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夏宇連忙問道：「怎麼樣，他答應來了嗎？」
「我說了，蒙戈這人十分狡猾不容易上當。他剛才已經猜出我被你們警方控制，是在引他出來，不過被我拿話給頂了回去。他來不來就看你們的運氣了。我已經做了我要做的事，你們答應我的事也要照辦。」
何建國道：「你放心，如果這次能抓到蒙戈，就算我們不求情，法官也會念在這點上，對你寬大處理。」然後又問他：「你們以前見面都在什麼地方？」
「就在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夏宇贊道：「果然會選地方。那一千萬呢？」
「在我車裡。」
夏宇一聽，笑道：「哈，有魄力，怪不得能幫李胖子把公司辦這麼大。可惜李胖子有眼不識人才啊，竟為了區區幾個錢，被人綁架了。啊，對了，李胖子現在應該已經被他們殺了吧。」
齊祥搖頭道：「這個你應該去問他們。」
何建國道：「你最好保佑他還沒死，不然你的罪上又會再加上一筆。」
齊祥嘿嘿一笑，「李胖子想死恐怕沒那麼容易，當年方國慶得了重病，沒錢治療，找李胖子給他發工資。那年也確實碰上公司資金周轉不開，但要拿出個一兩萬，還是不成問題，但李胖子就是不肯發，說你病了關公司屁事，現在公司資金不足，你沒看我自己照樣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嗎？方國慶無奈只好離去，沒想到他的病竟然是癌症，癌症一發作起來是很痛的，有一種藥物可以緩解這種疼痛，但方國慶沒錢，最後是在病痛折磨中死去的。他死的時候，我去看了，五官都已經痛得變形了，完全看不到原來那個精壯漢子的影子。據說他在病症發作的時候，常常要求他的女兒殺了他。那天我在他的靈堂前，看到了他的兒子，當時他只有10來歲，可是他那雙眸子里隱藏的仇恨，我看了都覺得害怕。這也是他們一來找我，我就痛快答應了的原因之一，這是李胖子欠下的債，應該還了。」
夏宇聽得雙目噴火，「他媽的，這要是擱在我身上，我早就殺了他了，還會留他逍遙這麼久。」
何建國道：「那時他還小小年紀怎麼可能殺得了他呢。由此可見此子性子擅隱忍，厚積而薄發，只怕他在部隊裡面也是個王牌殺手呢。這次蒙戈要是讓他來取錢，就憑我們倆不易對付啊。」
夏宇搖搖頭嘆道：「這是條血性漢子，我還真不想抓他。」
何建國道：「既然你選擇了我們這一行，很多事就已經不能由自己做主了，我們必須把目光放在長遠的方向，我們要看得是群眾，而不是個人。」
夏宇正要開口說：「那方國慶不照樣是群眾嗎？」
何建國搶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既然你進了這個遊戲，就得遵守這個規則，否則就得出局。」
夏宇還想分辯，何建國拍拍他的肩：「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討論，現在還有事情要做。」說完又問齊祥：「你的腿沒事了吧。」
「休息這麼久了，沒事了，還好夏警官腳下留了點情，不然真要成瘸子了。」
「那好，我們去停車場吧。」
「你這麼確定他會來嗎？」
夏宇把何建國分析的那番話講出來，齊祥道：「這倒也是，夏警官對人性的剝析的確了不起，我本以為我的心性已夠堅忍，沒想到還是被夏警官的手段給弄得招了。夏警官今後必然前途無量啊。」
夏宇和何建國一對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