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將我們合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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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璧君把捂在胸口上的手拿開。不僅手上滿是鮮血,胸前也已被鮮血浸紅了一大片。
可當她看到蒙戈眼裡流露出的悲傷后,臉上竟然浮起了欣慰的笑容,原來他還是在乎我的。
突然間,蒙戈嚎啕大哭起來,他雙膝一軟跪在方璧君身前,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摟地好緊好緊,彷彿要將她溶進自己的胸膛。他越哭越傷心,淚珠也不停地滑落下來。
猛地,方漢轉過身來,雙眼通紅的看著何建國,何建國被他那雙眼睛一看,頓時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生命已不再屬於自己,已經完全掌握在了方漢的手裡。
方漢動了,朝著何建國緩慢地邁出了步子,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身上透出的殺機連旁邊的夏宇都能感覺到陣陣涼意。
夏宇一看方漢那雙充血的眼睛,知道要糟,忙往前走了兩步攔在他面前。哪知方漢根本不管是誰,抬手就是一拳,速度之快,夏宇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他擊在了身上。打得夏宇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住身子。一抹嘴角竟然又出血了,這一拳竟比他剛才那一個膝撞的力量還要強大。
方漢理也不理夏宇,繼續紅著眼睛往何建國走去。夏宇一看也火了,在他看來,何建國是幫他解圍才開得槍,方璧君雖然可憐,但這是她自己撞上去的,那有什麼辦法。
他又攔在方漢面前,方漢照例又是一拳。可這次夏宇有了防備,身子往旁邊一轉,也是一拳擊出和方漢來了個硬碰硬。
夏宇的手自然是沒什麼感覺,可方漢的手也沒有骨折的什麼聲音。夏宇暗自嘀咕:果然厲害,雖沒用全力,但也有七層勁道吧。
方漢雖然沒骨折,但此刻手上肯定痛得不得了,可他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突然繞過夏宇,加快了速度朝何建國跑去。
夏宇心下大核,連忙追了過去,可他哪裡追得上憤怒中的方漢。一眨眼時間方漢已經到了何建國面前,借著奔跑之勢,一個肘擊擊在了何建國的臉上。何建國立刻倒在了旁邊的地上,半邊臉腫起老高。方漢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躲閃。
就在此時,夏宇趕了過來,奮力一拳擊向方漢,方漢也不躲閃,一腳繼續踢向何建國的腰。夏宇的速度還是快了些,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後背上。這一拳,夏宇可使了全勁,只聽見一聲脆響,方漢背上的骨頭被打斷了一根。身子也從何建國身上飛了出去。
可他停都不停,一下子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根本不在乎背上的疼痛。
「方漢。」方璧君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方漢還是聽到了。他身子一愣,往方璧君那邊看了一眼,又立刻跑了過去。
方漢跪在方璧群的身前,哽聲道:「姐。」
方璧君費力的伸出手,撫上方漢的臉,顫聲道:「姐本不應該把你牽扯進這件事裡面,是姐太自私了,可是當姐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姐就要走了,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漢弟,你自己要多多保重啊。」
方漢雙眼迷濛,一行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他緊緊的握著方璧君的手,沉默著。但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悲痛。
方璧君努力的笑了笑:「傻弟弟,你應該為姐高興。你看,蒙哥還是愛著姐的。」說著她轉過頭看著蒙戈道:「你說是嗎,蒙哥,你還是愛著我的嗎?」
蒙戈使勁的點點頭,想說點什麼,卻哽咽著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只是把方璧君摟得更緊了些,千言萬語也都化成了陣陣悲嗆的痛哭。
樓道上響起了陣陣腳步聲,急促卻並不絮亂。幾秒后,幾個荷槍實彈的武警沖了進來,不到2秒鐘時間,幾支81式自動步槍,已經瞄準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甚至連3個房間的門口都已被守住。
夏宇看得暗暗佩服,武裝警察果然厲害,就是來得慢了點,都已經控制了局面才來。但一看這幫武警的槍還瞄準自己,老夏頓時火了,沖端著槍對著他那個武警罵道:「他媽的,對著我幹什麼?」
那武警雙眼一翻,也不說話,調過槍頭,就是一槍托向夏宇砸去。
夏宇橫身避過,一拳砸在他的槍上。那武警吃力不住,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站住。一看槍上,居然往裡凹了一塊,核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連忙把槍頭對準了他。周圍幾個武警見這陣勢,也紛紛效仿,全都用槍頭對著夏宇。
這時門外又走進一個人,跟何建國差不多年紀。看見幾個武警用槍對著夏宇一個人,眉頭一皺,正要說話,突聽旁邊道:「老劉,自己人,都是自己人。」何建國努力得擠出點聲音對剛進來那人喊道。
老劉尋聲看去,對著何建國辨認了半天,才道:「老何啊,還真的是你呀,你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說罷,臉上居然還有絲絲的笑意。
「你還笑,還不扶我起來。」
老劉對著那幾個圍著夏宇的武警一擺手,幾個武警迅速散去。只有剛才被夏宇砸了一拳那個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才不甘心的調過了槍頭,但眼睛還是死死的盯在他身上。
夏宇鳥也不鳥他,走過去扶起何建國,才對他道:「叫救護車啊,愣著幹什麼,沒看到有人受傷了。」
那武警把眼睛一瞪,手中一動,那把槍立刻又對準了夏宇。
老劉一擺手,喝道:「小朱,你幹什麼。去叫救護車。」
小朱恨恨地把槍放下,調過頭走了出去。
「夏…警官。」方璧君的聲音又一聲傳了過來。
夏宇連忙把何建國往老劉懷裡一送,跑了過去。
「夏…警官,不用了,不用…叫救護車了。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方璧君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虛弱。
夏宇聽得眼圈一紅,連忙道:「你說。」
方璧君掙扎著動了動身子,面色似乎也好了一些:「請你答應我,一定要幫蒙哥和漢弟在法官面前求情,求法官少判他們幾年。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要答應我。」
夏宇想也不想,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方璧君臉上一喜,露出一抹動人心魄的微笑,又將雙眼望向蒙戈,她看得很專註,似乎要記住眼前此人的模樣。忽然間神色一黯,就那樣含笑而逝。
蒙戈大吼一聲,「小君…」然後猛搖著方璧君的身子,可任憑他如何搖晃,方璧君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慢慢地,他停了下來。把目光從方璧君身上移到了夏宇的臉上,澀聲道:「夏警官,也請你答應我一個請求。」
夏宇凝望著蒙戈眼睛,他的眼裡除了悲傷已無任何一絲雜質,先前的狂亂,仇恨,和自負早已不知去向了何處。
夏宇點了點頭:「你說。」
蒙戈嘴角微微往上一揚,手突然間閃電般伸出,在方漢的腰間一劃拉,一把警制54手槍已經到了他手裡,他迅速的打開保險頂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
眾武警見他手裡多了把槍,立刻全都把槍頭對準了蒙戈。蒙戈洒然一笑,對夏宇道:「請你將我和小君葬在一起。」他的聲音似乎很遙遠,似乎來自某個不知名的國度,不似他原來那一貫的低沉,而多了一些飄渺,卻又是那麼堅定。
「砰」。一聲槍響劃過,蒙戈已經倒在了方璧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