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有故事的人
蘇梓墨接到學校電話，讓他做為學校的法律代表處理Jason這個案子。路過夏沁芳花店，便下車進了花店，不見夏亦然。
花店只有茉茉和林欣潔在，茉茉看到蘇梓墨很開心。林欣潔和蘇梓墨算是朋友，兩人都在美國時，她們還常聯絡的，回國之後雖然見面不多，但畢竟兩家是世交，便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他知道茉茉和夏亦然關係好，便第一次主動和茉茉搭話。
「茉茉，夏亦然怎麼沒有來花店？」
茉茉很少能見到蘇梓墨主動跟她說話，心裡有點兒小激動，雖然問的是然然姐，但是她還是熱情的回答：「然然姐有好幾天沒有來了，這幾天一直都是我和欣潔在看店子。」
「發生什麼事了嗎？」蘇梓墨問。
「不知道，然然姐只是說她家裡出了點兒事，這些天讓我看好店子。蘇律師，你找然然姐有事嗎？」茉茉忙追問。
蘇梓墨繼續問：「她沒有說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茉茉搖頭：「沒有，不過感覺事情有些嚴重，然然姐整個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眉宇間愁緒很濃。」
「謝謝。」蘇梓墨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茉茉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裡是無限的眷戀。欣潔走過去拍了一下茉茉的肩：「又發花痴了，他就那麼有吸引力啊！」
茉茉一點兒嬌羞的感覺也沒有，而是很大膽的承認：「嗯！他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男人。清冷如月，略帶憂鬱的眸子，特別能吸引人。」
「我哥不完美嗎？」欣潔忙回她一句，他哥才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好不好？
「你哥是很完美，但是不如蘇律師吸引人，他那雙憂鬱的眸子，像江南的三月，細雨霏霏，卻又打不濕人。一看就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茉茉滿臉的愛慕。
欣潔聽到茉茉這句話，臉上調笑的表情，忽然收了起來。吐出一句話：「是的，他確實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但是故事不美好，所以他才會這般的清冷，眼裡才會有揮之不去的憂鬱。」
茉茉一驚：「你知道？」
欣潔點頭：「嗯！我知道。而且我目睹了那個過程。」
茉茉一臉期待地眼神看著她，希望她繼續講下去，欣潔猶豫了一下：「茉茉，我很小就去了美國，我大姐和大哥在那邊，雖然我有他們照顧但是沒什麼朋友。
林家和蘇家是世交，他也經常會去看望我，可能是因為年齡隔得比較遠，所以他一直把我當小孩子看。在小孩子面前他幾乎不隱藏情緒，也因為這樣我了解他身上所發生的事。茉茉，沒有足夠強大的心臟，你承受不起他的愛情，慎重一點。」
「那他身上倒底有什麼樣的故事嘛，你要這樣提醒我？」茉茉確實很想知道蘇律師身上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他的秘密，我不能告訴別人的。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我才這麼提醒你的。」欣潔是不願出賣蘇梓墨的，畢竟在她的眼裡蘇梓墨是陪伴她成長的人，是孤獨的國外生活里的一點溫暖陽光。
茉茉雖然很想知道，但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既然是秘密她當然不能去追問，她想她有一天會弄明白的。
蘇梓墨從花店出來后，給夏亦然打了一個電話：「夏夏，出來坐坐好嗎？」
夏亦然也想弄清楚事情倒底是不是林澤昕說的那樣，她還是不能接受蘇梓墨就是那個抓了她們水族同胞的那個人。便應了一聲：「好吧！」
卓天林忙叮囑然然：「然然，你和蘇梓墨見面，說話千萬要注意，不要透露你已經知道他身份的事。這個關係到那些水族同胞生命。」
夏亦然點頭：「我知道了，爸，我有分寸的。」
蘇梓墨約的地方是以前常去的，離弘光中學很近的一家甜品店。裡邊布置得很學生化，適合學生三個兩個坐在一起聊聊天。
以前蘇梓墨、蘇子橦還有然然也常在這裡坐的，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還在，只是重新裝修了，環境比以前好了些。
夏亦然很意外蘇梓墨選擇在這裡見面。這裡太容易讓她想起那些年的彼此：「梓墨，好多年沒來這裡了，真感覺像回到了學生時代。」
蘇梓墨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選擇這裡，也許那時的自己很純粹很乾凈。特別是然然的那一句像回到了學生時代，更讓他唏噓不已。
「夏夏，實在抱歉，差點兒讓果果陷入危險之中。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當初把果果送進那所學校，只是覺得那裡的課程適合他。」蘇梓墨眼裡的歉意很濃。
夏亦然也能從他眸子里看到歉意，她也相信Jason讓果果去實驗室協助，是不在他的預料中的，但是水族的那些人……
「梓墨，我知道你也只是他們的法律顧問，這些事情你也不知情，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蘇梓墨看著夏亦然淡淡的表情，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心裡就不禁有些疑惑。按照夏亦然的個性，但凡跟果果有關的，她絕對不會這麼淡定。
「夏夏，你有些不一樣了。」蘇梓墨試著說了一句。
夏亦然很不自然的端起面前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是嗎？有什麼不一樣。」
「我以為你會很激動的把我罵一頓，責怪我把果果送到那所學校。」蘇梓墨一雙略帶憂鬱的眸子看著然然。
然然放下杯子，微微抬頭直視著蘇梓墨，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許久。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那個事實。
蘇梓墨被然然的眼神弄得異常不自在，如若是別人他可以不在意，但是面前的是夏夏，是讓他刻骨銘心的那個人。眼神變得有些閃躲：「夏夏，怎麼這麼看著我？」
夏亦然輕笑了一下：「沒什麼？只是才發現我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你。」
「是嗎？」蘇梓墨很牽強的笑了一下，甚至心跳在那一刻也快了節奏！
「嗯！以前因為害羞不敢看，後來不想迷失自己而刻意不看。其實，這麼多年，我只有第一次見到你時，仔細的看過你，那時的樣子一直都留在我的記憶里。你在台上演講，講的主題是人情與律法。
是梓橦拉著我去的，起先我以為你是她暗戀的學長，後來才知道你是她的哥哥。她告訴我，你一直立志要做個最公正的法官，為所有人主持公道。那份正義感，我現在還記得，在我的眼裡你就是正義象徵。雖然你現在沒有做法官而是成了律師，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別。
我知道你是Jason的律師，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他可以被判無罪，甚至可以繼續做他的研究，有違人道的研究。」夏亦然平平靜靜的說著這段話，眸光里閃著淡淡的愁。
蘇梓墨聽完夏亦然的話，整個人沉默了。他很意外她能記得那時的自己，心裡不禁感動，有人記得他最初的夢想。是他忘記了，還是現實逼得他去妥協？
夏亦然看他沉默就知道她剛說的話，對他是起了作用的。不論他最後如何選擇，她只能說這些，說得再透明一點，他就會猜到她已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了。
這時服務員端了兩份甜點上來：「兩位慢用。」
蘇梓墨淡淡一笑：「夏夏，嘗嘗吧！看看這提拉米蘇是不是原來那個味道。」
夏亦然微笑，拿起小勺嘗了一口，微笑：「還是那個味道，過了這麼些年，什麼東西都在變。沒想到這裡的提拉米蘇一直沒變，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
蘇梓墨感覺到夏亦然的話裡有話，但是他只能回以淡淡的微笑，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最終會如何做，是幫Jason脫罪還是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這不是他能決定的。
「夏夏，一切如果都沒有變，我們會不會回到從前？」蘇梓墨一直都沒有去問她這個問題，只是默默陪伴，在她需要是第一時間站出來。但是今天回到從前的小店，那些年的記憶全翻了出來，那些年的自己也被翻了出來。多希望經歷這麼些年，他還能回到原點，還能擁有夏夏。
夏亦然沉默許久，微微抬起頭淺笑：「只是如果的話，我也希望一切都沒有變，多美好。」是的，一切都沒有變，她還在花植村多好。
蘇梓墨看得見夏亦然眼裡的那股幽幽的傷，是的！一切都沒有變，多美好！只是情非得已了，現在他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一切。現實硬生生的讓他去做讓夏夏失望的事，甚至會去做傷害夏夏的事。
這不是他願意的，他也無能為力。他只是希望甚至乞求上天，給他一次機會，讓然然能理解和包容他身為一個律師的無可奈何，他還沒有到可以隨心所欲的時候。
「夏夏，如若有一天我讓你失望了，我很抱歉。當一個人站在某個位置上，讓他再下來，太難了。蘇梓墨大律師是個神話，他不允許失敗。」蘇梓墨略帶憂鬱的眸子，此時更多了份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