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驚天之秘
見秦風兩眼牢牢盯著手中的段星兒，楚漢對自己的判斷更為篤定。
「秦大俠，晚生既已中了陰屍手，至多尚有十二個時辰可活，不過晚生也殺了一人，兩下里就算扯平啦！」
秦風自然不會信他隨口胡謅，但心中又存了一絲僥倖，只是黑著臉不說話。
楚漢臉上忽現猙獰之色，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不過老子死了也不讓你好過！這小妞對你很重要是吧？信不信老子馬上殺了她！「說罷將手中匕首一緊，那模樣隨時都可能戳下去。
秦風臉色大變，揚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只要小英雄將她交到我們手上，老夫保證不計較剛才的事情，而且還能幫你治好身上的毒！」
楚漢偷笑，媽的，老子啥時候也成小英雄了？他臉上現出猶豫的神情，掙扎一番，喟然長嘆道：「唉！實不相瞞，就算沒中你的陰屍手，晚生也活不了幾日啦！晚生得了一種怪病，算來就這幾日便是大限之期，人生於我如浮雲，今日也算劫數啊！」
秦風大驚，真假不論，就怕他一個不開小心殺了段星兒，到時候拿什麼去脅迫半天雲？於是急忙道：「小英雄不可輕生哪！人生如此美好，老夫與好幾個杏林聖手與都是至交好友，無論有什麼病，咱們先坐下來從長計議，你看可好？」
楚漢搖搖頭道：「秦大俠有所不知，晚生患的病世間罕有，名喚『內風濕性關節炎』，相當可怕，到時候全身骨節炸裂而死，無藥可救！不過晚生死前還有一個心愿未了，如果前輩能讓我得償心愿，我不僅將這小妞雙手奉上，還會告知前輩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眼神哀怨，面如死灰，不似作假，秦風倒有三分信了。順著他的話頭接道：「這病老夫從未聽過，卻不知小英雄有何心愿未了，老夫這就著人去辦，只是還請……」
楚漢道：「說來慚愧，小生今年剛滿十七，尚未娶妻。橫豎都是一個死，小生唯一的心愿便是去那麗春院中春風一度，也不枉做個風流鬼！」
秦風愕然，這也算心愿？轉念一想，也是，不管他生病之事是真是假，這人年紀輕輕的中了陰屍手，還沒嘗過魚水之歡就要撒手人寰，確是一椿慘事。心中不由生出些許憐憫，當下溫言道：「你把段無回的孩子留下，只管去就是，老夫絕不為難！」
楚漢暗罵這老東西不上道，爺爺我自己去還跟你在這兒說匹毛啊！臉上卻現出為難的神情：「小子自幼家中貧寒，依*打獵為生，哪裡敢去這種揮金如土的所在？咳咳，還須煩勞秦大俠資助幾兩銀子，好讓小生一償夙願。」
秦風啞然失笑，還以為多大的事情，不過幾兩銀子而已！
「此事好說，不知小英雄需要多少銀子？」
楚漢雖說機靈鬼變，但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青江地界，江湖經驗幾乎為零，也不知該要多少合適，麻著膽子開了口：「二十兩銀子估摸著也就夠了！」一個熱騰騰的鮮肉大包子不過一枚銅錢而已，一兩銀子能買它足足一千個，二十兩銀子普通人家生活一年絕無問題，楚漢尋思自己會不會獅子大張口了。
去趟窯子的用度至多不過二兩銀子，秦風此時當然不便討價還價，二十兩銀子對他而言根本不算多大個數。他伸手便摸出一錠黃金扔過去：「拿著！這錠金子足有二兩，把她留下，老夫絕不阻攔！還有，那個天大的秘密……」
楚漢一把抓住金錠，腸子都悔青了：日，老東西恁地有錢，怎的才訛了這麼點兒？既收了銀子，他也不願多費半點唇舌，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摟著段星兒輕輕一躍，便投入青江河中。
岸上幾個薩哈干沙漠來的猛士都不太會水，情知跳下去也是白搭，說不定還反著了這小子的道兒。渡船一時半刻過不來，幾個人在岸邊團團轉，干著急。
秦風的表情說不出的生動，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又被這小子耍戲了一次！明知這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還是上了當！細細想來，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敢情兔崽子早看出老子對姓段的丫頭志在必得，抓住老子心存僥倖，一步步牽著老子玩兒呢！
楚漢帶著段星兒在河中遊了一陣，回頭大喊道：「老東西！咱們鄉下人沒什麼愛好，就愛講個信用，小妞我雙手奉上，但不是今天！另外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你簡直蠢得可愛！」
秦風急怒攻心，差點沒背過氣去，站在河堤上跳著腳大罵：「小狗日的，老子抓住你非得扒了你的皮！」這時候想起來還有個瞿二，幾個人急忙折回去找他帶路，不提。
楚漢同段星兒上了岸，一刻不停，牽著她往對面山上跑。青江的水是極涼的，楚漢倒是無妨，段星兒人小體弱，直凍得臉皮發紫，跑了一陣便跑不動了。楚漢無法，只好背了她繼續跑，背她時才發現，小女孩不知何故，竟淚流滿面。楚漢一邊跑一邊打趣她：「小美人兒，受誰的委屈了？難不成是你身患怪病，不久於人世么？」背上的段星兒被他說中心事，默然無語，只是低聲啜泣。
她既是不想說，楚漢也不是特別有興趣知道，他的心思飛快地轉到其他地方去了。
記得自己第一次殺人是在飛雲嶺，三年前和爹爹一起在飛雲嶺主峰上殺的，那次對方也是四個人，不過那時候有爹爹在，哪會有今天這麼狼狽。
哼哼，德叔不是總說自己不會功夫么？看他今天怎麼應付！如果他真的不會那也不壞，趁此機會大家夥兒一起跑路，反正這青江早就呆膩了，每次一提起出去見世面，老傢伙總是拿十八歲的期限來說事兒！
再跑得片刻，半山腰上，楚家的幾間葦草房子依稀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