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冰點三個月
晚上了.裴曉曉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因為白天她說的那一句話.到現在了蘇墨之沒有從卧室里出來過.她也沒有進去過.就這樣兩兩僵持著.誰也不理誰.
裴曉曉只能在沙發上蜷著腿.雖說是閉上了眼但眉毛依舊是蹙的那麼緊.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覺得半睡半醒著.腦袋有些發暈.手腳有些冰涼.
第二天照常.
不是太冷的客廳.溫度依舊的不冷不熱.當裴曉曉醒來的時候.覺得脖子有些僵硬.胳膊和雙腿有些麻木.但讓她意外的是.一張不大不小的棉被就穩穩的蓋在裴曉曉身上.裹得那麼嚴.生怕一絲縫隙鑽進去凍壞了她.
這個屋子裡.除了他.還會有誰這樣溫柔的對待她.明明已經被傷過好幾次.難過好幾次.失望好幾次.但心心念念的還是你.
怕你凍著.給你裹上厚厚的棉被.怕你傷心.寧願自個兒受傷.怕你睡得不安穩.就縮在一旁陪著你一起不安穩.
人生何嘗不是這樣.你幸福我也幸福.你不開心我也不開心.即使你開心了.我受傷也好.
你若安好.我隨意.
裴曉曉心疼了.心疼這個在他身邊的男孩.從他們想遇到現在.多久了.
她記不清了.
思緒就像被灌滿了水的潮流.拍打著你脆弱的心.同樣又不停的把你推上最高處.
就像現在.裴曉曉在不是很舒服的沙發上睡了一夜.而蘇墨之...就這樣趴在露出的沙發邊上.盤著腿.睡著了.
像個孩子一樣.眉頭也是微微的蹙著.還時不時的嘟囔幾聲.看樣子也是睡得不是很安穩.
裴曉曉看著蘇墨之.眼眶裡的淚也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掉了下來.她抬起有些發涼的手.輕輕的摸著蘇墨之有些扎手的頭髮.一下又一下.那麼輕.那麼柔.
可能是由於陽光的照射.刺得蘇墨之有些耀眼.這才迫使他緩慢的睜開了眼.半眯著眨了眨.才抬起眼.看到了正在摸著他頭的裴曉曉.
蘇墨之甜甜的一笑.「早.」
裴曉曉一邊摸著一邊也彎起了嘴角.「早.」
蘇墨之一邊直起發酸的背.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唔.我的老腰啊...」
裴曉曉一愣.「你捶的不是背么.怎麼成腰了.」
「......」
蘇墨之只是笑笑掩蓋住了這一絲尷尬.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咦.你怎麼搶我被子啊.」
裴曉曉一愣.看了一看拿在手裡的棉被.納悶了.「不是...你給我的蓋的么.」
「我沒有呢.你搶的.所以今天請我吃早飯.」
裴曉曉越來越搞不懂了.這是怎麼回事.原本迷迷糊糊的起了床.然後現在又不明不白的答應了別人一頓飯.
裴曉曉迅速拿開手中的棉被.雙腳踩在拖鞋上.就對著快要進卧室的蘇墨之道:「喂.你這是純屬的蹭飯啊.」
蘇墨之抓著門邊.露出了白色好看的牙齒.「嘿嘿.你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裴曉曉笑著連拖鞋都不穿了.踩著冰涼的地板就去追蘇墨之.在這偌大的公寓里繞來繞去.笑聲連連.
突地蘇墨之站在了床邊捂著自己的腹部.半弓著腰一臉痛苦的樣子.
裴曉曉跑到門口的時候.「哈哈.等我來抓...你...」
她整個人都呆住了.蘇墨之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裝的.臉上的汗都些許的冒出了許多.而她只能木訥的站在門口.緩慢的邁著步子走向他.
「蘇墨之.你...你還好吧.」
等裴曉曉走到蘇墨之面前的時候.蘇墨之全是突地躺在了床上擺這個大字型.而就在他倒下去的時候也順勢著勾起了裴曉曉的腳踝.使她也順著蘇墨之的倒下撲在了他的懷裡.
「啊.我的鼻子...啊.蘇墨之.你怎麼樣.哪裡疼.我看看.我看看你哪裡疼.你告訴我...」
然而裴曉曉說了這麼一堆.抬起頭的時候卻是蘇墨之一臉得逞的笑著她.
「哈哈.這麼好騙.那我要說是你老爸的好友你是不是也跟著我走啊.以後長個心眼兒.」
裴曉曉看著蘇墨之完好無損的躺在床上.一臉的痞樣.她這才緩過神.她被騙了.
一肚子的火氣這樣蹭的冒了上來.讓她還在喘著氣的小臉也染上了一絲紅暈.雙眼更是布滿了憤怒因子.「現在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嗎.呼呼...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捏在手裡的玩偶嗎.怎麼能.怎麼能開這樣的玩笑...」
裴曉曉委屈的撇了撇嘴.而蘇墨之只是獃獃的看著她發脾氣.過了幾秒才抱歉的收回了笑容.「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點.沒想故意惹你生氣的.我也沒有耍著你玩.別哭好么.」
裴曉曉嘟著嘴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剛想從蘇墨之身上下來.卻被突然的一道力量拉了回來.再次的光臨在了他的懷裡.
「啊.我的鼻子...」
「恩.啊對不起啊.弄疼你了.」
「你抓著我幹嘛啊.放手.」
蘇墨之調皮的嘟了嘟嘴.「唔.諾.親親.親親一下就放手.」
裴曉曉的眼角抽了抽.「最近怎麼那麼愛跟我撒嬌.感覺我好像是你奶娘...」
「恩.你說什麼.」
「額呵呵.像你保姆.」
「你再說一遍.」
「像你女朋友.女朋友.」
裴曉曉說完.倆人都懵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說話也不動.連眨下眼睛都覺得滿費力氣的.
蘇墨之臉紅的抓了抓頭髮.對著裴曉曉笑了笑.「走.走吧.「恩...」
裴曉曉緊緊跟在蘇墨之身後.現在心還是撲通撲通的跳著.她剛剛是在說什麼.怎麼就說出口了.還是女朋友.
就連在吃飯的時候也還在想著這件事.
「曉曉.曉曉.」
裴曉曉猛地愣過神.一臉呆樣的看著蘇墨之.「啊.恩.怎麼了.」
蘇墨之嘆了口氣.指著裴曉曉的衣領.「想什麼呢.衣領那髒了.」
裴曉曉這才緩過神.猛地低頭一看.「啊啊啊我的衣服啊.來之前才新買的啊.」
恰好她在看自己衣領的時候.右手握著的湯匙也在不高不低的距離上掉進了碗里.碗里的還在冒著熱氣的湯汁就這樣濺到了裴曉曉的手上.
「啊我的手.」
蘇墨之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笨手笨腳的人.一隻手拿著紙擦著衣領.另一隻手又因為被燙了而在空中不斷地甩著手.看起來滑稽極了.
「你怎麼吃個飯都能搞成這個樣子啊.」
「我哪知道啊.哎呦燙死我了.」
「......」
吃完飯後裴曉曉依舊緊跟在蘇墨之身後.也不知道是要帶著她去哪裡.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而周圍好像是在蓋什麼樓.突突的聲音讓裴曉曉覺得有點吵.就這樣一邊走著一邊踢著腳下的石子.而往往危險是架在不注意之上.而且是說來就來.
上處的一個法國人不知道在嘟嚕著什麼.還向著裴曉曉一個勁的嘟嚕.裴曉曉又聽不懂.覺著這外國人怎麼那麼煩.嘟嚕誰不好偏偏在她邊兒嘟嚕.她只好蹙著眉繼續低著頭踢著腳邊的石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突然地被蘇墨之撲在了地上.後背是生疼的.腦袋也有些發暈.當裴曉曉一臉納悶的看著蘇墨之.卻沒想到被他吼了.
「王八蛋.你眼睛長在腳上啊.踢什麼踢.你要是死了我鞭屍你信不信啊你這混蛋.」
裴曉曉愣了.看著一臉憤怒的蘇墨之他搞不清楚了.他在說什麼.他為什麼這麼生氣.還說自己死什麼的...
裴曉曉一邊納悶的看著蘇墨之.一邊看著他的頭頂.然後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蘇墨之的頭頂.不.是快到頭頂.壓著一塊比他還高的鋼板.就這樣被他硬是撐住了這些重力.保護了在身下的裴曉曉.
裴曉曉放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這眼前發生的一切.這才漸漸的恐懼了起來.把視線放在了黑著一張臉的蘇墨之臉上、「你.你怎麼樣了.」
然而蘇墨之只是臭著一張臉並沒有去回答裴曉曉.裝作沒事人一樣把在背上的鋼板狠狠地往一邊一甩.
「嘭」的一聲.驚起了在路邊上的塵土.沸沸揚揚的圍繞著空氣漸漸又落在了地上.可想而知.這塊鋼板是有多重.蘇墨之...是怎麼接下來的.
蘇墨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看著坐在地上還在發愣的裴曉曉.「看什麼看.不起來坐著幹嘛.還想被砸一次.」
蘇墨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裴曉曉這才明白剛剛那個法國人為什麼直對著她嘟嚕.原來是為了躲避滑落下來的鋼板...
都怪她.
她撐著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圖.只是低著頭.不敢去看蘇墨之的那一張臭臉.「對不起...要是我早點抬頭看一眼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時那些工人也紛紛從愣神緩過神來.一個個的圍著蘇墨之用著一些嘟嚕的語言(法語)詢問著蘇墨之的傷勢.
裴曉曉在低頭的時候.正好一眼瞥到了蘇墨之的手腕.雖說是穿著大衣.但鮮紅色的血液還是順著他的胳膊一滴一滴的滴在了砂石路上.而他緊緊攥著拳的手明顯透漏著他再忍耐.
「蘇.蘇墨之...你的手.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蘇墨之順勢著抬了抬還在流血的臂膀.緊緊蹙著的眉.「叫什麼車.去小診所包紮一下就好了.」
裴曉曉猛地抬頭.委屈的鼓起了嘴.「傷這麼重.去一下總是好的嘛...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叭.」
蘇墨之看了看裴曉曉鼓著嘴的小臉.還有點可愛.只是裝作生氣的吧唧了下嘴.「那給我買我愛吃的排骨.我就去.」
「...好.」
這貨又坑她錢.
沒超過三分鐘.管家便快速的開著車來到了事發地點.一下車看到了蘇墨之的左胳膊已經被血液染濕了一大半.這才一臉擔心的走了過來.「少爺啊.您怎麼傷成這樣了.我說要帶你來你偏偏不讓.您看看您傷成了這樣我怎麼跟老爺夫人交代啊.」
「好啦.手疼著呢.再嘮叨就斷了啊.」
「好好好.少爺您快上車.裴小姐也一起吧.」
......
到了醫院后.蘇墨之便被送去了急症室治療.而裴曉曉只是後背有點皮外傷.並沒有什麼大傷口.上了葯之後就坐在了急症室外面的塑料椅上.等待著蘇墨之出來.
突然裴曉曉想起了蘇墨之的那句話.「那給我買我愛吃的排骨.我就去.」
她騰地起身.緊緊地抓著包包的鏈子.傻愣的站在了原地.這時蘇耀穿著大衣風塵僕僕的趕到了現場.
「聽說那小子被砸了.誰砸的.臭小子.要不是你給我敲電話我還不知道他出這事.」
「我砸的...」
「你砸的...到底怎麼回事兒.」
裴曉曉尷尬的嘆了一口氣.「恩.本來是去吃早飯.出來路過那邊修樓的.然後我低著頭走路沒看到掉下來的鋼板.就...」
蘇耀先是一愣.卻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以後小心點.你個妞兒沒事老出去跑什麼跑.哎.你去哪.不等他出來了.」
裴曉曉回頭對著蘇耀笑了笑.「你好好照顧他.我去買排骨.」
「排、排骨.」
蘇耀這下懵了.蘇墨之生病跟排骨什麼關係.
蘇墨之從急診室里出來后還未蘇醒.只是安穩的躺在了病床上.這個醫院.他來了第二次.
蘇耀等蘇墨之送進病房后.才跟著傑米瑞出了門.詳細的詢問著他的情況.
「我弟他怎麼回事.」
傑米瑞擰著眉嘆了口氣.「只是些皮肉傷.幸虧沒有傷及到骨頭.划傷的地方也縫好了.現在估計還會睡一段時間.蘇先生.我再次懇求你.他既然是你弟弟你就要為了他的安危而去做這個手術.不然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蘇耀現在心裡就像是打翻了醬醋瓶一樣.什麼滋味兒都有.他擰著細眉.揉了揉了發酸的鼻樑.
他之前正在開會.就為了老頭子倒騰股票的那事兒.沒少煩他.董事會的也是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不應該去攝入這些不必要的危險而導致全盤皆輸.
他還沒準備反駁.就接到了裴曉曉的電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現在他弟弟又是生命垂危的時期.而他卻在這裡左右為難.先前的事夠讓他煩心的了.這次的事又是刺激的他心力交瘁.更是沒了力氣與醫生鬥嘴.
他只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做手術.還有多久.」
傑米瑞沉默了一會兒.眉心是擰的越發緊了.「最多...三個月.」
在傑米瑞說完后蘇耀整個人都驚呆了.三個月.看起來是那麼的短.一天一睜眼一閉眼就過去了.然後又是第二天.第三天...
好短.
短得讓人以為他就這樣睡了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短的讓人後背發麻.短的讓人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短暫.而我們還沒有去好好地享受.
蘇耀無力的放下揉著鼻樑的手.「醫生.這件事.不要跟他說.」
傑米瑞看著蘇耀的表情.也只好點了點人頭.
這時病房裡傳來了護士以及...蘇墨之的聲音.
「蘇先生.您剛做完手術不能下地隨意走動.蘇先...蘇先生.您怎麼能把吊針拔了呢..不做好消炎是會感染的啊.」
然而蘇墨之並沒有理會那個護士.一張小臉蒼白的如同紙片一般.沒有任何血色.他拔掉了輸液的吊針.任憑它拉傷了肉皮流出了血絲.他還是一個勁的嘟囔著幾個字.「我不住院.我不要.不要住院...」
蘇耀和傑米瑞一聽到病房裡的動靜.二話不說開了門就迅速的進去.護士一臉焦急的看著傑米瑞.「醫生.我組織過他了.可是他什麼都不聽還嚷嚷著要出院.」
傑米瑞蹙著眉點了點頭.「剩下的我來處理.你出去吧.」
蘇耀看著眼前的蘇墨之.比之前看到的他還要削瘦.而他還在努力的想要下地去走.
「蘇墨之.你給老子好好獃在床上.再下來老子把你裹成植物人.」
蘇墨之無力的撐著床.看樣子很吃力.還斷斷續續的喘著氣.但剛做完手術的身子骨.勉強的下地.總是比平常困難一百倍.他微微的扭過了頭.嘴唇也是毫無水潤.乾裂的開了好幾道細小的口子.「你綁我.走開.我不要住院...不要...」
「臭崽子.你再給老子說一句你試試.給我好好獃在床上.」
蘇耀說罷就走到了蘇墨之身前.用力的按著他的身子.不讓他下床.
蘇墨之平淡的看了蘇耀一眼.輕微的笑出了聲.「呵.」
「你笑什麼.」
「你現在也覺得我是個廢人了是不.呵.耽誤了你重要的工作.回頭還要管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弟弟.你幹嘛活得那麼累.隨便找個人娶了就好了.你管我幹什麼.小時候你不是走的一乾二淨么.現在是怎樣.重拾舊攤子來回顧兄弟之情么.行了.蘇耀.我不要你做那麼多了.你幹嘛幹嘛去吧.我什麼時候死的時候.會提前告訴你一聲的.你也別嫌我啰嗦.呵.畢竟.從小到大.我還是個拖油瓶的.」
蘇墨之說的這些話.蘇耀完全的聽愣了.連他什麼時候下的床他都不知道.等他緩過神的時候.已經走到了門口.傑米瑞正把他攔截在了門口.說這些什麼.
蘇耀猛地回頭.對著蘇墨之喊道:「混賬東西.你哥我從來沒把你當做拖油瓶.你怎麼就不知好歹啊.」
蘇耀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些疼的.二十多年了.唯一能記得起來的就是他第一眼見到蘇墨之出生后驚喜的心情.那麼的高興.那麼愉悅.他終於有弟弟了.有了要保護的人了.
現在呢.
他弟弟說他是個拖油瓶.阻礙了哥哥要向前走的道路.就算是苟延殘喘成現在這樣.他也絲毫沒有去怪罪他的意思.只是光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一步又一步的向前走著.只為了能看到他喜歡的人的那一眼.
傑米瑞擋在蘇墨之面前.不讓他出門.「蘇先生.還請你不要作出現在這樣輕舉妄動的事情.手術也是剛剛做完.這樣隨意走動會拉扯到傷口進而一步的發炎的.」
然而蘇墨之並沒有去在意那些.喘著氣.無力的眯著眼看了看傑米瑞.「走開...我不要待在這裡.我寧願死在外面.我也不要躺在這個關押病人的看守所.」
蘇耀看著眼前的弟弟這樣.心裡的難受更是一波接著一波.他再也忍不住了.「蘇墨之.適可而止吧.你知不知道你還有三個月的狗命了.」
蘇耀說完后.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不想說的.他不想去刺激蘇墨之.把這個殘酷的事實告訴他.他不想的.
他都拜託傑米瑞了不是嗎.拜託他不要說出這個事實.而最後...還是由他這個親哥哥把最殘酷的事實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蘇墨之被蘇耀的那句話愣住了.他在說什麼.三個月.自己還有三個月了.
呵.真好笑.說他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
蘇墨之此時也不覺得地下又多涼了.反而還覺得有一絲暖.他緩慢的扭過了頭.看著一臉傻愣的蘇耀.笑了笑.「哥.你這個笑話真好笑.就算要留住我.怎麼不用排骨來犒勞我.你知道...我只愛吃那個.」
蘇耀這才猛地緩過神.裴曉曉剛才為什麼要去買排骨.他這才想起來...
小時候.他跟蘇墨之爭著吃排骨.其實他不愛吃的.但是看著蘇墨之吃的那麼香.就忍不住的去捉弄了他.
現在長大了.依舊如此.他還是那麼愛吃排骨.而他卻不再是跟他爭著吃的年紀了.
想著想著.蘇耀的眼角漸漸的濕潤了.他的弟弟.還有三個月就要離開他了.他卻依舊無能為力.賺了那麼多錢.做了那麼大的公司.連拯救一個人的即將逝去的生命的資格都沒有.
就像那個與合同一起寄過來的存摺一樣.只是排著一長串的零.卻換不回來一個人的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