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鄉試比考
陳藥師所說的那些藥草可都不是一般的藥材,一時半會聶秋根本不可能馬上集齊。ZIyouge.com
但好在聶秋手頭上有一株四品葉的人蔘,切了三根參須,再配合一些養氣調血的藥草,經過一晚上陳藥師的努力,崔小虎的性命這才算是勉強保住了。
「陳藥師,多謝你了,沒有你,小虎的性命可就」崔牢頭看著崔小虎的臉上逐漸恢復了一抹血氣,當下卻也是激動不已,握著陳藥師的手,恨不得馬上跪下。
「崔牢頭不必謝我,治病救人乃是醫生天職,我只是盡了一個醫生的職責而已。」陳醫師說著,卻也並不是謙虛。的確如此,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陳藥師就算真有妙手回春之力,但倘若沒有聶秋的那一株四品葉的人蔘,他怕是也沒有辦法挽回崔小虎的性命。
忙了一晚上,等到夜盡天明,聶秋等人這才安穩睡去。只是雖然入睡,可聶秋卻睡的並不安穩。
接連做了許多怪夢之後,最終卻夢見自己與千萬人為敵,直殺血海,屍山蔽日。
一覺醒來這夢境褪去,聶秋卻已經渾身冷汗,著實驚擾的不輕。慌忙的回到神山幻境當中,等站到那山下的時候,那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以及心中藏著的濃重殺意這才漸漸退去。
小沙彌看著聶秋雙膝盤坐在山中,口念大悲咒,心如磐石,心智堅定,猶如老僧入定穩如泰山。卻也並沒有多聞,只是無聊的玩弄著芭蕉葉,蹲在一旁,安穩的看著聶秋。
十幾遍大悲咒念完,聶秋的那心中藏著的滔天殺意卻也消散了不少,心智安穩了許多之後,這才退回幻境,回到了現實當中。
第二天一大早,聶秋便匆匆出門,在城裡轉了一圈,買來了一些藥材。同時也多方打聽,昨晚客棧的一些情況。
官府是驚動了,據說郡府衙門親自來人過問客棧的血案。
晚上回到陳藥師的醫館,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陳藥師親自準備了一桌葯膳。因為昨晚的事情,加上崔小虎重傷的緣故,崔牢頭一家都沒有離開醫館,全天三班倒的在床邊照顧崔小虎。
晚飯間,氣氛有些凝重。倒是崔牢頭先開了口。
「阿秋,小虎的性命若不是你,怕是早就已經這杯酒崔叔敬你了。」崔牢頭說著,眼窩裡面淚水打轉,情緒有些激動。
聶秋趕忙舉起酒杯,道:「崔叔這話說的羞煞聶秋了,若不是因為我,小虎也不必遭這般橫禍。」
聶秋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心中藏著萬分的愧疚。
試著想,如果不是自己,崔小虎一家怎麼會遭了這般橫禍?崔小虎重傷,幾乎丟掉了性命!自己貢獻出來半根人蔘,卻也是理所應當。再者說,這些年崔牢頭家沒少幫襯自己和母親,兩家人關係很近,半根人蔘聶秋倒還不至於心疼。
「明日便是鄉試比考的日子,你早些休息,做足了準備!那何家人不願意讓你出現在擂台上面,明日便要給咱們公主坪長長臉!」
陳醫師祖上本就是公主坪人,只是父輩離開了公主坪,在朔州城紮下了根。
聶秋點了點頭,目光凝重,道:「放心,明日鄉試,便是何家血債血償之日!」
一天過去,來到朔州城的第三日,鄉試大比便已經拉開了序幕。
朔州城周邊十里八鄉,共一百二十名童生修士蓄勢以待,早早的準備下來。
朔州城中央的廣場,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搭好了一面擂台,專門是為了今日的鄉試比考做的準備。
鄉試的擂台下面,旌旗飛揚,十里八鄉湊熱鬧的人都來了,幾乎將大半個朔州城圍的嚴嚴實實。擂台下方,民眾和隨童生一起前來的家屬,一個個萬眾矚目。
而擂台的另外一邊,搭建了一所涼棚高台。高台之上,十里八鄉有頭有臉的人全來了。而這一屆鄉試的主考官,卻正是北郡太守,方清平,方大人!
「今兒來的人可不少喲。」
「可不是咋的,今年的鄉試湧現了不少優秀的童生,你沒看衙門張貼的榜嗎?坊間更是開了盤口,都在賭今年鄉試解元頭魁會是誰呢。」
「還能有誰?自然是公主坪的何老爺家的大公子何遠了,六歲入淬體一層,十歲進階淬體二層大圓滿,如今十七歲,卻也已經是淬體三層的境界,今年鄉試我就看好何家的大公子。」
「這話倒是不假,何家公子修為實力遠在其他修士之上,的確是今年奪魁的解元熱門之一。」
「切,你們這都不懂了。哪年鄉試不出幾個黑馬。大熱必死,何家公子雖然修為精湛,遠超其他修士童生,可是這人品就」
「噓,你找死啊,何家據說和北郡太守治下的別部司馬關係極好,這話要是讓人聽到了非得拔你的舌頭喂狗不可!」
「老子說的是實話,我就不信那何家人還能把我怎樣?沒王法了!」
「弱智,何家在北郡不好說,但在朔州城還真就是代表著王法呢!」
台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而擂台上面卻也走上了一百多名參加鄉試的童生。一個個器宇軒昂,拿捏的架勢十足,站在擂台之上,一個個都是難得的少年才俊。
北郡太守大人坐在涼棚下,暖冬的太陽灑在他的肩頭,看著擂台上一百多名參與比考的鄉試童生,臉上也忍不住的掛著些許滿意的笑容。
他任北郡太守數載,在北郡根深蒂固,儼然有了那麼一點封疆大吏的氣勢。這些年北郡人才層出不窮,整個大唐無人不知。甚至是遠在盛京的那位聖上,也對於這些年北郡走出的青年才俊,讚不絕口,更是聲稱將來必定是國之砥柱!
他北郡太守治下能有這般人才湧現,久而久之,太守大人他自然有著一份驕傲。
太守大人臉上寫滿了驕傲的神情,但就在這時候,他的身邊傳來了一陣恬靜的女人聲音。
「太守大人這些年將北郡治理的僅僅有條,盛京里都有不少老爺和大人都在聖上面前提起你呢。」
一聽到這話,北郡太守立刻渾身猶如過電一般,慌忙低下了頭,道:「都是小郡主祖上榮光照耀北郡,否則咱們這窮鄉僻壤,怎會出這麼多鄉青年才俊?」
「王大人不必拍我家祖先的馬屁,話說的再怎麼好聽,響亮,他們也沒有一個能聽到的。」說話間,卻看到太守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妙齡少女。
一直少言寡語的坐在一旁,安靜的像是一朵雪蓮花一般,遠遠的便讓人感覺到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那女人頂多二十齣頭的年紀,這在大唐多數人家,早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可這女人身材保持的極為勻稱,相貌出眾,氣質端莊,坐在一群男人中央,卻也立刻彰顯出來了一股清新脫俗的感覺。
擂台下的湊熱鬧的百姓們,倒是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王太守身邊的這女人。氣質出眾,儼然像是一朵白蓮一般,一副天生的美人坯子的好臉蛋,加上那曼妙玲瓏的身段,當真算得上是傾國傾城了。
「小郡主說笑了,王某何德何能」王太守趕忙賠笑,外人看來這女人一蹙一笑,天生的便是尤物玲瓏的模樣,可是只有坐在她身邊了才知道,什麼事如坐針氈,坐立不安。
王太守便是如此,要說他也是一方大吏,見過大場面的太守。可是坐在這裡人稱小郡主的女人面前,卻絲毫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小郡主說這話讓王太守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只能心裡腹誹,這盛京來的大小姐也太不會聊天了。
「時辰已到,造冊點卯。開始叫唱考生名諱,第一名公主坪何遠,第二名,招遠鄉張任,第三名,太平鎮李小龍!
一百多名參與鄉試比考的年輕童生,在一個年輕衙役的嗓門叫嚷之下一一報名喊到。聲音各個擲地有聲,鏗鏘有力。一百多個少年,身著勁裝,倒是看的台下那些看熱鬧的老百姓,一個個都是熱血沸騰的。
「第一百名像是童生,公主坪,聶秋!」
就在這時候,點名的衙役看著造名冊,念到了聶秋的名字。卻無人答應。
「第一百名,聶秋!在哪呢,說句話啊!」衙役皺了皺眉頭,沖著那一百多名考生喊了起來。
那並排站在擂台上的何遠聽到聶秋的名字被反覆叫了兩遍,卻也根本無人應答之後,臉上掛起了抹微笑。
「呵,果然,小雜種的狗命被馬武抹殺掉了。」何遠昂起頭,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目光看向了身前涼棚之內。
白北風今日作為公主坪的首席大藥師,因為精湛高深的修為以及職業的關係,被請上了涼棚之內。
聽到點名的衙役喊了兩遍聶秋的名字無人應答,白北風的臉上卻也露出了些許的微笑。
「誰啊,這還沒開始筆試呢就不出現,嚇跑了?哈哈哈!」
「公主坪的鄉試童生,怕是實力不濟,不敢出來見人吧。」
台下看熱鬧的百姓一個個鬨笑著,反倒是有好事之人,對於這還沒出現的聶秋產生了莫大的好奇。
「聶秋,沒人答應的話,我變將這名字劃去了。」點名的衙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慢」
就在此時,突然人群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這聲音的出現,幾乎把擂台周圍的百姓目光全部吸引了過去。
卻看到一個少年,一身貼合的短打勁裝加身,仰首闊步,走在人群之中。模樣平凡無奇,身材也不算特別的高,中等規模。但卻走在普通人群之中,有那麼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學生公主坪童生聶秋,因為前些日子家中出了一些事情,耽誤了時辰。還請各位考官,大人,見諒則個!」聶秋不卑不亢的說著,卻也並沒有貿然的踏上擂台,而是站在擂台下,仰望著擂台之上的眾人。
等聶秋出現之後,那擂台之上的何遠臉色瞬間僵硬了下來!
「哥,這這聶秋竟然沒死!」說話的人倒不是何遠,而是何遠的親弟弟,本來這屆鄉試無望,早些年舞弊營私的何通!他拽了拽自家大哥的袖口,看著聶秋出現,心裡確實有些慌了。
「這個就是聶秋?倒是有鼻子有眼兒,算是個人模人樣,就是不知道實力咋樣。」
「嗨,一個鄉野小鎮的粗鄙童生,實力能驚艷到哪裡去?」
「這小子鄉試頭一天就遲到,怕是這舉動就沒給諸多考官眼裡留下好的印象。」
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然而在擂台上的衙役,看著聶秋這才出現,便不耐煩的道:「你完了鄉試比考造冊點名的時間,可曾知道我大唐童生像是的威嚴?誰借給你的膽子讓你吃到的?」
那衙役說著,卻並不知道,在哪擂台一邊的臨時搭建的涼棚下,那位不知名諱的白衣郡主身邊,一直站著還從未說話,形如枯槁的老人,卻看著聶秋款款從遠處走來后,忍不住的嘴裡,發出了一聲疑問。
「恩?此子?呵呵,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