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深夜吵嘴
等到陳忠孝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午夜兩點多鐘了。陳忠孝在自家門口站住了。他回想著這一晚上和李惠珊玩了個夠,覺得那一刻刻都充滿了無限的樂趣,都是有著柔情蜜意,都是閃耀著無比幸福的光芒。他閉上了眼睛,臉上是笑嘻嘻的,甜蜜蜜的。
陳忠孝的心裡,還是出現了李惠珊那可人的形象,以及她那甜言蜜語,心裡越發地快樂,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的影子,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他的內心世界了,時時刻刻地伴隨著他,揮之不去的。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從浪漫中回到了現實,望望遠方,都是漆黑一團,想必是人們都熟睡已久了,唯有自己這個大活人才在黑暗中回到了家。那傍晚到這深更半夜的,是多少個小時啊,可在陳忠孝的感覺里,卻是暫短的時刻,他還很留戀著那一刻刻美好而甜蜜的時光。
他不由得望望漆黑一團的屋子,想到和妻子冷冷漠漠的一幕幕,他的怒氣頓生,他握緊了拳頭,想把這一切都砸個稀巴爛。陳忠孝呼呼地直喘氣,他使勁地敲門:「你他媽的快快開門,我他媽的回來你還不快起來?」他的噹噹敲門聲和他的怒吼聲在萬籟俱靜的午夜是那麼駭人聽聞。
肖蘭睡得很晚。一是等著陳忠孝歸來,她沒有想到陳忠孝會回來得這麼晚,也更不知道陳忠孝去幹了什麼勾當。二是肖蘭的精神境界很不好,睡覺也是很困難的。陳忠孝回來敲門時肖蘭也是剛剛睡著。肖蘭還正做著夢。
肖蘭夢見自己獨自一人在空曠無邊的大草地上行走,一個人也沒有,她感到很害怕。肖蘭走著走著,就聽見有野獸嚎叫的聲音,是那麼地難聽,那麼地令人恐怖。她一回頭,就看見在她的身後不遠處有幾隻野獸向自己追來。
肖蘭是個近視眼,看不清是哪種野獸在追趕自己,,好像是有狼,還好像是有狗,也好像是有狐狸。肖蘭嚇的大聲喊叫,可是沒有人來解救,她就撒腿跑起來。肖蘭跑,後面的野獸也加快了腳步來追趕她。肖蘭跑著跑著,一下子就跌倒了。
她的心恐懼極了,就拚命地往起掙扎,可就是爬不起來了。肖蘭急壞了,她能不急嗎?後面的野獸就要攆上肖蘭了,肖蘭就要被它們吃掉了!肖蘭大叫一聲:「我的媽呀!」肖蘭心裡說,我可得快跑,離這幾個野獸遠遠的,讓它們攆不上我,要是它們攆上了我,不就把我給吃了嗎?
肖蘭加大了力度,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爬了起來,又向前猛跑,她一邊跑一邊回頭,她看見那幾個野獸也在狂奔攆她,她的心裡害怕極了,她大聲地呼救起來:「快來人哪,野獸就要攆上我了,它們要吃掉我,快來人,救救我呀。」可是,四周空空蕩蕩的,一片片的荒漠草原,肖蘭的心裡可真是急壞了,她更加猛跑,可是,已經沒有了力氣,但她還是拚命地猛跑,一股求生的願望在支撐著她。
肖蘭還是回頭看,那身後的幾個野獸卻越跑越快,它們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肖蘭呼叫起來,可是,她覺得自己的已經是聲嘶力竭了,哪裡還有多大的喊叫聲?肖蘭的心裡絕望了,她最後一拚命地喊叫:「來人哪,快來人哪,救救我呀!」
卻不料,肖蘭只顧跑,只顧喊叫,沒有看前面的路,她猛地抬頭,一條大河橫在了他她的面前,肖蘭掉到了河裡,肖蘭一下子就驚醒了!她的心裡還咚咚地跳個不停。肖蘭揉揉眼睛,看看四周,是自己一個人在家裡。
肖蘭在迷迷濛蒙中,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心裡還是突突地直跳,她不知道怎麼做了這樣的一個可怕而又緊張的夢,同時,她也感覺到,這夢境里的情景,多多少少地和自己的現狀有點兒相似,心裡也不免有些難過和失意。
肖蘭在朦朧和恐懼中似乎聽到了敲門聲和吼叫聲。肖蘭疑心是不是還在夢境里,她咬咬手指頭,還真疼了,她明白了這不是夢而是現實啊。肖蘭細心地聽了一下,聲音真真切切的,她明白是有人在敲自己的家門。毋庸置疑,這一定是陳忠孝回來了,她看看牆上的石英鐘,已經是兩點半了。
肖蘭心裡嘀咕,他幹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來?肖蘭下了地,穿上鞋子,來到外屋門前,就聽見陳忠孝一邊敲門一邊吼叫:「你他媽的咋還不快開門?你睡死了?操你個媽的!」肖蘭一聽,叫喊聲里有著酒氣,她就開了門,也不管陳忠孝怎麼樣,也不管他叫罵什麼,就跑回了裡屋。
陳忠孝進了裡屋,雙手插腰,滿臉怒氣,嘴裡是不三不四地叫罵:「我他媽的都敲多半天門了,你他媽的是在幹啥不開門?你是想不讓我進來是不是?你還是睡死啦,你是死豬啊?你咋就不開門?你耳朵聾了?你說,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是個啞巴嗎?啊——」陳忠孝一連株炮似的叫罵,肖蘭沒有搭理他。
肖蘭的心裡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里,心裡還沒有緩過勁來。陳忠孝見肖蘭不說話,就更來氣了:「你沒聽見嗎?你是死人嗎?你給我說,你為啥不給我開門?你睡死了咋地?」肖蘭看了看他,不想還嘴,可是他沒有個完。肖蘭冷冷地說:「我剛剛睡著,沒有聽到敲門。」
陳忠孝不信:「我敲得很響,你咋能聽不見嗎?我都要把門砸開了,多大的動靜,你還聽不見?你糊弄誰呢?」肖蘭解釋說:「我不是說了嘛,我睡得太晚了,剛剛睡著,當然就聽不見了嘛。」陳忠孝更加蠻橫:「你不是聽不見,而是你不願意給我開門,我回來晚了,你就不樂意了,所以你就不願意給我開門,咋地,我在外面就不行有點兒應酬嗎?我就不行回來晚點兒嗎?你媽的,你咋那麼不通情達理,你咋那麼不懂人味?」
肖蘭一直聽著陳忠孝叫罵沒有發火。肖蘭本想不和他吵嘴,深更半夜的,鄰居家都睡覺呢,別把人家給吵醒了。可是,陳忠孝沒完沒了。肖蘭還是耐著性子說:「哎呀,你就不要胡說八道了,我不是因為你回來晚了,我真的是沒有聽見嘛,我聽見了還不給你開門嗎?早晚也是開門,早開晚開不都得開嗎?那我何必不早點兒開嗎?你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何必要找煩惱呢?」
肖蘭的話都說到家了。而陳忠孝還是不依不饒的:「你不承認,那就是你在屋裡搞野漢子啦?你的野漢子在哪兒?」他說著,就滿屋子找起野漢子來了。他到處翻,看看大衣櫃,又看看床底,左找右找不見半個人影兒。他就蠻不講理:「你說,你把野漢子藏哪兒去了?」
肖蘭在前邊還沒有動氣,他喊叫幾聲,罵幾句,也不在意。可是他竟然侮辱起肖蘭的人格來了,肖蘭就不高興了,還能忍下去嗎?肖蘭看看那似乎還有點兒醉意的陳忠孝說:「你別放屁好不好,我招什麼野漢子?你憑白無故地胡說八道,你是想怎麼地?你說別的什麼都行,可是你侮辱我的人格就不行。」
陳忠孝瞪起小眼睛說:「我侮辱你的人格了?嘿嘿,你還懂的要人格,真是的,你沒招野漢子,為啥半天不開門?你幹啥呢?」肖蘭聽了,生氣了說:「你不要耍野蠻,胡說八道,我開門慢,不是和你說了為什麼了嗎?」
陳忠孝還是很野蠻地說:「你別不承認,你不趕快給我開門,就是有貓膩,我回來這麼晚,你就應該快快地開門,不快開門,我就不高興,我就叫喊,我就懷疑。」肖蘭說道:「你懷疑,你不是到處找野漢子了嗎,你找到了嗎?你不是什麼也沒有找到嗎?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自己回來這麼晚,你不看看,都幾點鐘了?」
陳忠孝又叫道:「什麼幾點,我才不管呢,你就是沒幹好事兒,可惜我沒有抓到嗎。」肖蘭說:「你就別放屁了,你回來晚了還有理了?你三更半夜地捉什麼?鄰居還睡不睡覺了?我看你才不通情達理,你才不懂人味呢。」
陳忠孝蠻不講理地說:「我說屈你啦?你不開門就是有事兒,只是我沒有找到人罷了,不等於你沒有。」肖蘭氣憤地說:「你沒有抓到證據就胡說什麼?是不是你在外邊胡扯六喇地,回來反說別人?」陳忠孝他故意地氣肖蘭,蠻橫地說:「我就是掛碼子啦,打小姐搞破鞋了,你能咋地吧。」
肖蘭看著陳忠孝:「呸,真不要臉,自己還腆臉說呢,你自己不乾不淨還來說別人,真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羞恥二字,你小子敢在大夥面前承認嗎?咱們找個地方說說去。」
陳忠孝更加蠻橫地說:「你別想那美事兒呢,我給你承認,也就是在你我二人面前說說而已,你抓著算,抓不著就是沒有,我就是掛了,打了,搞了,你有著兒使去。」肖蘭冷冷地說:「那就不用你管了,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不想怎麼辦你也不用臭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