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章 我只要你
【259】
他們站在對角線,誰也沒有看對方,氣氛靜的很詭異。
歐景逸被她盯得不自在,站起來,想要拉著她離開。
他徑直朝著她走過去,直直的望進她的眼睛裡面去,在那驚喜還不曾褪去的幽深雙眸里,倒映出他高大卻又挺拔的身影。
與她的倔強融合在一起。
刺眼的燈光被他的身影阻隔在外,眼前重歸於失重的黑色。
「別動。」舒亞茹捧著他的臉,睜大了眼睛,似乎是想要將眼前的人看清楚,可是也許是威士忌的酒勁太大了,她什麼都看不清,只看到了臉前的人影不斷的變換,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又從兩個變成了四個……
「為什麼,你和他長的那麼像。」舒亞茹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喃喃自語,「可是,你不是他……」
「你不會是他的,你怎麼會是他呢,他怎麼可能會來找我呢……」
「他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舒亞茹無視於周遭的男人,低聲自言自語。
心裡難過的發緊,就好像是被人緊緊的抓住了心臟一般難受。
「他是誰,誰不要你了?!」歐景逸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一副痴傻的樣子,就好像是失戀了一樣。
「他……歐景逸……歐景逸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舒亞茹輕聲呢喃,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問她這個問題。
「他快要訂婚了,我們之間也快要結束了……結束了,都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都結束了,沒有拖泥帶水,結束的乾乾脆脆,利利索索。
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親口說的。
「胡說,他哪有不要你。」歐景逸冷冷的瞪著她,還不知道是誰不要誰了。
「他自己說的啊,他自己說不要我了……」舒亞茹喃喃自語,難受的不知所措。
她趴在桌子上,一個人靠著牆坐在冰涼的木質椅子上,抬頭就能望見一片漆黑不再湛藍的天,小小的窗,外面是大大的世界,那片刻會覺得自己被囚在了這裡,哪裡都出不去。
忽然,舒亞茹好像是想起了這裡還有一個人,抬起頭來,目光一眨不眨的注視著他,「你為什麼和他長的這麼像呢,我不想看到他……」
歐景逸挑眉問道,「為什麼不想看到他?!」
舒亞茹如實回答,「看到他我會心疼啊,所以我不要看到他。」
歐景逸頓時心情大好,都快要心花怒放了。
「歐景逸……他就是個混蛋,總是欺負我。」舒亞茹想到過去的種種,委屈極了。
從一開始的記憶開始,他就總是欺負自己,在她的印象中,好像就沒有他的一點好處。
「胡說,歐景逸哪有欺負你?!」歐景逸大好的心情消去了一半,都是被這死丫頭氣的。
「他哪有欺負我?」舒亞茹忽然高聲質問,「他哪有不欺負我?!他總說自己忘不了顧沫那個小白痴,總是傷我的心,他都有了未婚妻了都不告訴我,害我一直蒙在鼓裡……」
歐景逸,「……」
好吧,前面那件事他勉為其難的承認,可是後面那件事呢?他什麼時候有了未婚妻了?而且,可是她不是不在乎嗎?!
他又沒打過她,沒罵過她。怎麼欺負她了?
舒亞茹的理智徹底被酒精掌控,吐出心裏面最真實的話來,「你不知道,那個混蛋就會欺負我……」
歐景逸,「……」
「他說他忘不了顧沫,好,我可以接受,可是他都有了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給我希望耍弄我……」舒亞茹說著,眼淚便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如珍珠般珍貴,看的歐景逸心都要酥了。
「你個傻丫頭呀……我哪裡有什麼未婚妻了,我的未婚妻只能是你一個人,懂嗎?!」歐景逸宣誓般的說道。
舒亞茹充耳不聞,又繼續說,「他是我見過最可惡的混蛋了。」
歐景逸,「……」
歐景逸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哄著她,「乖,不哭了啊,不哭了。」
「我討厭他,討厭死他了。」淚水源源不斷的從她的眸底深處溢出,模糊了視線,迷亂了心臟。
歐景逸問道,「不喜歡他?」
「不喜歡。」
「一點都不喜歡?!」
「半點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舒亞茹咽下去即將要說出口的話,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我喜歡誰管你什麼事?!」
歐景逸,「……」
「你說他那麼混蛋,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啊?」舒亞茹非常懷疑自己的眼光,「他脾氣那麼臭,還整天擺著張死人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老婆呢。」
歐景逸想揍人了。
舒亞茹,你嘴巴還能再毒點嗎?居然詛咒自己死?!
「你喜歡誰?!」
「歐景逸。」
「真的?!」
「假的。」
歐景逸,「……」
「我不喜歡他。」舒亞茹堅決不承認自己喜歡他,欲蓋彌彰的解釋,「一點都不喜歡。」
她不承認自己喜歡他,就算是自欺欺人好了,反正她是不承認。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身份差距,性格差距,什麼都是天壤之別。
就算是喜歡好了,但也不會公諸於世,她沒有必要自找羞辱。
「那好,反正他已經有了未婚妻了,你不喜歡正好。」歐景逸故意刺激她,他就不信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舒亞茹又哭了,哭的梨花帶雨,「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他有了未婚妻了,他愛的人是顧沫,他要結婚的人是孫雅婷,我從來都算不上什麼……」
「胡說八道!」歐景逸出聲打斷她,道,「舒亞茹,我要的只是你,只要你!」
這個死丫頭就是欠收拾了。
誰說過他要和孫雅婷訂婚了?!誰說過她從來都算不上什麼的?!他自己都沒承認過。
自作聰明。
等等……孫雅婷?!
呵……原來是她。怪不得,那個女人,還真是喜歡自作聰明。
剛剛還哭的一臉淚水的人又笑了出來,「你要我?管個屁用?!他又不要我,他不要我,不要我……」
「他要你。」
「真的?!」
「真的!」
舒亞茹不說話,又喝酒。
歐景逸奪下她手中的酒瓶子,來了興緻逗她,問,「你要他嗎?」
「我?!」舒亞茹狐疑的指了指自己。
「嗯。」
「要……」舒亞茹模糊不清的回答,「要,當然想要,可也就只能想想而已……他不是我的,永遠都不是我的……」
是的,他不是她的,永遠都不是她的。
「胡說,他是你的,你一個人的。」歐景逸怒道,極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
他不是她的還能是誰的?!
這死丫頭,敢把他推給別人?!
絕對是欠收拾了,他就是對她太好了。
「……」舒亞茹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她懶得去辯解什麼,也沒有理由去辯解什麼。
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說呢?!她還能怎麼做呢?!
一切,都已成定居,一切,都不可挽回。
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她也不會去強求,因為沒有強求的必要。
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她也沒有那個資格去強求。
曾經以為經歷過就是美好,逝去的便不再重要,那份愛太過於沉重,讓人怎麼捨得忘掉?!
有些話,說著說著就變了,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
有些東西一定會隨時間而變質,比如感情,比如感覺,這是成長的規律,我們只能在不情願中去接受。
也許每個人都有念念不能忘,愛的再卑微,也咬著牙不肯放的人。
原來歲月太長,可以豐富,可以荒涼。能忘掉結果,未能忘記遇上。
過於的一切對於她的記憶而言太過於深刻,而自以為是的深刻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話。
播音機放出勁爆的DJ舞曲,high上天的鈴聲,卻是溫婉的歌詞,「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皺紋,有了歲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的,直到失去力氣,為了你我願意,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直到感覺你的發線,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視線變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這裡,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就是不願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總記得在那裡,我們好不容易,我們身不由己,我怕時間太快,不夠將你看仔細,我怕時間太慢,日夜擔心失去你,恨不得yi夜之間白頭,永不分離……」
歌詞又暖又傷。
因為一首歌喜歡上一個人,因為一個人喜歡一個城市,因為一個城市喜歡上一種生活,然後成為一首歌。
舒亞茹靜靜的趴在桌子上,心裡卻酸澀不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存在想象,在這樣現實的世界里,她甚至都已經沒有了力氣去想,有時候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可悲,卻又不得不逼著自己抬起頭往前看,即使前方的路很遙遠,也要假裝有一天可以到達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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