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我就認定她了(二)
蕭子墨有點兒不舒服,白了李美珍一眼,「什麼時候成花痴女啦。」
李美珍捂著臉,忍不住笑,「不要把你哥說的那麼膚淺嘛。」
蕭子墨到家的時候林若涵還沒回去,林姨也不在。她先回了自己房間,聽了一會兒音樂依舊覺的不安,隨即跑下樓去,打開林若涵的房門。
「這傢伙還挺愛乾淨的。」
蕭子墨不由得慚愧的想起自己那個如果林姨一天不打掃就不無法入腳的房間。
林若涵的枕頭下面放著一本書,蕭子墨拿起來一看,猜到是有關俄語的。比書還要吸引眼球的卻是枕頭下面的那張照片。
蕭子墨記得,這是他們當時去青島遊玩時候拍的,手上那張就出自林若涵的手。當時回來蕭子墨就覺的洗出來的照片少了點什麼,問了林若涵,林若涵卻說沒有,原來竟然被他私藏了。
「你在看什麼?」
蕭子墨猛的一放手,照片掉在地上。
林若涵彎腰撿了起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又重新把它夾到書里。
「你怎麼私藏我的照片?」
「那你怎麼私自進我的房間?」
蕭子墨狡辯,「我一直都這樣,什麼叫私自?這麼難聽。怎麼?你還有什麼小秘密?」
「就許你有小秘密,我就不能有?」
林若涵進來放下書包,把包里的書本歸位。
「那是什麼?」蕭子墨指著一摞信封,說罷就要拿。
林若涵眼疾手快的擋住了,冷冷的說了句,「和家裡人的信。」
「家裡人?」蕭子墨困惑的思忖半晌,「是阿花嗎?」
林若涵有些意外,卻也沒否認,「算是吧。」
蕭子墨的臉立刻耷拉下來,把一大包牛皮紙包著的東西放在林若涵的面前。
「糖炒栗子!某人還真是自作多情,辛辛苦苦的大老遠跑到老店去給人家買最愛吃的糖炒栗子,人家卻在這兒睹物思人,想念家鄉的初戀情人。」
「什麼初戀情人,你別胡說!」
「怎麼不是初戀情人?承認了又能怎麼樣。」蕭子墨黑著臉,「我又不是瞎子。」
「你!」
「還打算幫李美珍說媒呢,我這就告訴她,我哥是一情痴,一直對他的初戀小情人阿花念念不忘,讓她死了這份心。」
林若涵用力拉過蕭子墨的手,雙手緊緊的握著她的肩膀。
「你要幹嘛,林若涵,我可不是阿花。」
「誰告訴你說我喜歡阿花?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以為是。」
「那你說,你喜歡誰?」
林若涵和蕭子墨此時就像兩個正在比武較量的黃牛,誰都不肯先認輸。
蕭子墨默默的看著林若涵的眼神由稅利變得溫柔,溫柔中還夾雜著一絲無奈。她剛想問,可還來不及,林若涵的唇就已經覆上了她的。
蕭子墨徹底懵了。
蕭子墨想,那一刻她的大腦真的短路了。
「阿毛!你們在幹什麼!」
林若涵獃獃的望著門口的林姨,五官開始扭曲。
林姨不由分說進來就打,林若涵一跳一躲的往出跑,可林姨依舊不肯罷休,緊緊的追在身後不鬆手。又從哪個檯子上順手拿了一個雞毛撣子,瞅准林若涵,就是一下子。
隨著林若涵的一聲慘叫,叫醒了林姨,也叫醒了蕭子墨。
「林姨,他可是你兒子,你從來都不真打的。」蕭子墨拽著林姨的胳膊,不讓她繼續。
「小姐,都是我不好,教出這麼個下流的兒子來。」林姨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猛地抓住蕭子墨的手,「他有沒有對你做更過分的事?」
蕭子墨瞪大了眼睛,慌亂的搖著頭,眼神里充滿了茫然。
「媽!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可以懷疑你自己的兒子?」林若涵揉著肩膀,表情堅定的說,「我就是再喜歡她,也懂得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林姨上去捏住林若涵的耳朵,「你還說你知道?你這才多大,小姐才多大?你竟然敢輕薄她?」
「媽,你怎麼能用輕薄兩個字,我不過是在跟子墨表白,不要再讓她胡思亂想幫我做媒,我沒做錯。」
林姨鬆了手,又拿起雞毛撣子,「你給我跪下!」
林若涵看了看她,終究不服氣的跪下了。
「我叫你不聽話,我叫你忘了自己什麼身份,我叫你犯了錯還理直氣壯。」
林姨一下下的打在林若涵的背上,一聲聲痛在她的心裡。
蕭子墨頭一次嚇懵了。她跑過去,抱住林姨的腰,苦苦哀求她放了林若涵。
「林姨,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這又是何必呢,林若涵真的沒有侵犯我。」
林姨這才停了手,喘了兩口氣,說,「你可知錯?」
林若涵咬著牙說了句,「我沒錯。」
林姨的火瞬間竄了上來,又打了一下,「錯沒錯?」
「沒錯!」林若涵的回答鏗鏘有力。
「林姨,你再打,就打壞了,他要是記恨了你,將來還怎麼給你養老送終?」蕭子墨喊道。
「哼,我不需要他養老送終,他這個不孝子!」
剛說罷,又是一下子,不巧的是林若涵剛好要回頭爭辯什麼,這一下去,半邊臉上立刻出了一條血印子。
蕭子墨驚呼一聲,「林姨!你怎麼能下這麼狠的手呢?」
林姨焉能不心痛?她不是沒看到,只是那一下既然出了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這輩子,我就認定她了!」林若涵像在宣誓一般,「除非她不願意。」
林姨像是看救星一般看著蕭子墨,只要她肯說出個「不」字,她就有籌碼說動林若涵了。
而蕭子墨卻在關鍵的時刻傻眼了。
不是說她不懂情竇初開這個詞的含義,只是愛情這兩個字在她心裡還沒有完全成形。所以,她沉默了。
時間凝固了大概兩秒,林若涵站了起來,抹了一把不知什麼時候從眼睛里出來淚珠。淡淡的看了眼蕭子墨,然後跑了出去。
蕭子墨的心徹底亂了。
蕭子墨很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今天之前美珍本是她最好的選擇,林姨回來之前,也可以勉強做除了美珍之外的第二個人,可現在一切都遲了。
蕭子墨覺的自己突然成了世界上最壞的那個壞人,害了林姨,更害了林若涵。
一直到蕭傳宗從國外回來,林姨,林若涵和蕭子墨都一直保持著比陌生人還陌生的姿態。林若涵總是走的很早,回來的很晚。而林姨總是唉聲嘆氣,臉色也不佳。有一次,蕭子墨看到林姨暈倒在餐廳,她要陪林姨去醫院,林姨卻一直推說只是沒睡好,精神不佳。沒睡好,自然是因為林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