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和瘋子一樣

那黑不溜秋三大五粗的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並不整齊的大板牙，上面滿是被煙給熏黑了的煙漬。

「你小子誰啊？」黑大個子男人問道：「你小子毛都沒長齊，也不打聽打聽老子謝強子的名頭，給老子滾蛋，不然老子捏爆你的卵子！」

「啥？謝強子？馬崗村的那個在外面混事的謝強子？」

「哎呀媽呀，這個禍害啥時候回到村裡來了啊？我聽說他被關進牢里去了，這咋就出來了呢？」

「唉，禍害啊，禍害喲，環珍嫂子這閨女都這麼命苦了，這個挨千刀的居然還不放過她，這老天爺不長眼吶！」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有些哀嘆著。

雖然周圍人都把謝強子給說的很厲害，很可怕，但是我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瞪著謝強子，一字一字地說道：「把人放開！」

「小易，別管我，我沒事兒！」環珍嫂子沒有想到我居然會趕來救自己，她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又有些感動。

村裡這麼多人，可是全都只是指指點點的，可是真正站出來幫她的卻只有我一個，她不敢動才怪呢。

「啪」地一個耳光，環珍嫂子的臉上出現了五根手指的紅印子，在她白皙的臉上顯得非常的清晰。

「卧槽尼瑪！」瞧見謝強子居然敢打環珍嫂子，我目睜欲裂，掄起扁擔就朝謝強子的頭顱上打去。

那謝強子很早就在城裡混，打架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手腳也非常的靈活，一個閃身居然就躲過了我這突如其來的一擊，不過他的肩胛骨還是被扁擔給打中了。

「草！」一聲怒喝從謝強子的口中發出，他用手捂住自己左肩胛骨，也紅起眼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我這麼一個毛頭小子給打到，這要是傳出去了他以後還怎麼混啊？

「還愣著做什麼？和老子一起上！弄死這個小比崽子！」謝強子暴喝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青磚，他身後的兩個小弟也有樣學樣，畢竟我手裡有武器，他們要是不拿武器就實在太吃虧了。

謝強子等人打架從來都是沒個輕重地，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全都朝我衝去。

「不要！」環珍嫂子看著謝強子他們三個人朝我衝過去，頓時嚇得失聲喊了出來。

可惜事與願違，我一直跟著小姨練習五禽戲，平時手上也是有著一把力氣，可是卻只會亂拳來打，對付一些小混混到是手到擒來，可是謝強子這樣的人卻不是一般的小混混，他混事多年，雖然也沒有混出多大的名堂出來，可是打架卻是把好手，這才能在縣裡混到今天。

她雖然沒有大出息了，可是對於窮鄉僻壤出生的謝強子來說，這事兒已經非常有面子了，所以這才開車一輛二手的黑色普桑回到了村子里。

其實謝強子也沒有想到點子這麼扎手，昨晚他正和兩個兄弟在喝酒，卻不曾想隔壁村的一個小丫頭跑了過來，而且還說要和自己睡覺。

謝強子在外面混的，再加上那小丫頭長得不錯，他自然是不會錯過了，不過那丫頭卻說了一個條件，說是要自己幫她辦件事。

出來混的多少要講點信用，睡了那個小丫頭后，今天一早，他便聽著那個丫頭的話，來到了這裡，說是要把環珍嫂子抓去當媳婦。

說起來劉國琴那小妞也是真的厲害，為了對付我居然想出了這麼一個陰損招來！

謝強子把青磚拍在了我的腦門上，頓時破了一個大口子，殷紅的鮮血像是不要命一般的朝外涌著。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了一跳，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見紅。

可是我的眼睛卻連眨都不眨一下，任由鮮血流進自己的眼睛里，我操著手裡的扁擔一陣橫掃，「啪啪啪」三聲悶響，打在了謝強子的身上。

謝強子的兩個小弟本來就是帶回來充面子的，也不太能打，此刻被我這猙獰的模樣一弄頓時更不敢動手了。

只有謝強子好一些，不過看著眼前那猶如魔神一般的我，那殷紅的鮮血都把我的半張臉給遮住了，可是我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本來就滿是血紅的眼睛在鮮血的浸染之下更加的妖異了起來。

「草泥馬。小子，你想怎麼樣？」謝強子放著狠話，可是語氣卻有些底氣不足了起來。

看著捂著肚子弓著身子的謝強子，我的嘴角閃過一絲冷厲，「你來我們村打人，我就要你的命！」

說罷，謝強子便感覺到一陣「呼呼」地聲音在他的耳邊響過，隨即他眼前一黑，腦門被硬物重重地砸了下來。「嗡」地一聲，一整耳鳴之後，他便啥也聽不見了。

「讓你打人，讓你打人……」

我嘴裡不斷的念叨著這句話，每念叨一句都會掄起扁擔打一下謝強子。

周圍的村民也全都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給弄懵住了，直到大傢伙聽到環珍嫂子的喊聲這才回過神來。

「夠了，夠了，小易！」環珍嫂子衝過去抱住我不讓他繼續動手，可是我卻如同著魔了一般，依舊揮著扁擔。「大家快來幫幫忙啊，這樣打下去要出人命的呀！」環珍嫂子急的哀求了起來。

可是我這幅模樣村裡人全都抱著明哲保身的態度，誰也不敢上前啊。

「住手！」就在這時，人群外忽然傳來一個清脆幽冷的聲音。這個聲音彷彿有魔力一般，驟然間渾身一顫，看著被自己打的慘不忍睹的謝強子心裡頭一陣發慌。我剛想說話，可是話還沒有說出來，身體卻是忽然倒下了。

「啊！小易！」看著我突然暈厥，環珍嫂子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鄉親們都幫忙搭把手吧，誰方便就幫忙去文書家喊一下玉梅，就說救命！」看著我倒下了，小姨一陣驚慌，不過卻沒有亂了分寸，朝村裡的鄉親們求助。

小姨平時在村裡的人緣就挺好，而且此刻我又已經暈倒了，沒有任何的傷害能力，大夥這才幫忙把我給抬了起來。

本來小姨是想要跟著眾人一起扶著我去診所的，可是她忽然停住了腳步，喊道：「你們兩個還愣著什麼？想看著謝強子死么？他要是死了你們兩個的罪過也不輕，少說也得判個無期徒刑！」

被小姨這麼一詐唬，謝強子帶來的兩個小弟嚇得魂都丟了一兩個了，慌慌張張地把昏迷不醒地謝強子給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跟著眾人的隊伍走去。

張玉梅昨兒晚上被我那麼一折騰，累的筋疲力盡，還在睡著呢，忽然聽到村裡人一說我被人打的開顱了都，頓時嚇得面色蒼白，匆匆的穿好衣服朝著醫務室跑了過去。

「讓開，讓開。」來到醫務室，張玉梅匆匆忙忙地朝裡面走去。看著被村裡人抬著的我那幾乎整張臉上都是殷紅的鮮血，頓時哭了起來：「這誰啊？小易還是一個孩子，是哪個畜生能夠下的去這麼狠的手啊？」

瞧見村文書家的媳婦居然哭了，而且還是為我哭，全都莫名其妙了起來。

張玉梅被大家全都一副奇怪表情的看著，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她脾氣要強的很，爭辯道：「你們看什麼看？都是一個村的，小易被人打成這樣你們都不去救的么？」

村民全都不敢說話，可是這心裡頭卻把張玉梅給罵了個遍了，娘的，這小子當時就像是瘋子一樣，誰敢去攔他啊。不過人家是文書媳婦，官太太呢，不能得罪！

「玉梅，先別說了，救人要緊。」小姨見這樣也不是個事兒，趕忙打斷了張玉梅的牢騷。

張玉梅也知道正事要緊，趕緊打開了門朝裡面走去。小姨也讓村民幫忙把我抬進去。

換好一身白色馬褂的張玉梅從更衣室里急沖沖地跑了出來，幫我清理了傷口之後，一顆提起的心才放了下去，瞧見小姨緊張的神情，笑道：「小易沒什麼大事，就是破了一些皮，我給他用酒精消毒一下，然後就可以回家了。」

「啊？回家？」小姨聽著張玉梅的話一陣不解，「這都昏迷不醒了，用酒精消下毒就沒事了？」

張玉梅看了小姨一眼，抿嘴一笑，點了點頭，說：「小易就是失血過多然後又超出自身的精力去打那個混蛋，所以才會出現暈厥的現象。」

眾人一聽，點了點頭，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小姨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玉梅姐，你能不能也幫謝強子也看看傷口？」

張玉梅本來正為我傷勢不嚴重而高興的臉頓時掛了下來，不滿地說：「幹嘛要幫他治病啊，那傢伙活該，這樣的人渣早應該抓去坐牢才對。害人！」

「這不行，他要是沒事兒還好，如果傷勢嚴重，警察來了，那事情就麻煩了！」小姨考慮的比較周詳一點。

張玉梅聽了覺得小姨說的很有道理，便不情不願地朝門外走去。可是這還沒有走到多遠就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急促的警車鳴笛的聲音。

「這，這可咋辦啊？」張玉梅雖然在村裡算是見過市面的女人，可是在這種大場面面前還是有些害怕，警察啊，在老百姓的心中，那些大檐帽就是不可理喻的代名詞啊！

小姨一聽警笛聲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環珍嫂子聽了那「嗚嗚嗚」的聲音整個人當場愣在了那裡，口中囔囔自語了起來：「是我，是我害了小易，都是我……」

看著潸然淚下的環珍嫂子，小姨每頭輕蹙，拍了拍環珍嫂子，安慰道：「沒事兒，警察是講道理的，小易這是屬於自衛！」

「真的嗎？小易會沒事的！」環珍嫂子哭著抬頭期盼地看著小姨，雖然小姨心中也不敢肯定，可是還是點了點頭，說：「小易會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