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醉不睡

若是時間可以停留，我希望是在這一刻。一切悲傷未曾開始，我們都還是自己最開始的樣子！

朴一趕在查宿之前回到宿舍，並且害怕我們的「飲料」不夠，又帶了兩打紅烏來。而莫蕊卻奇怪的手機始終未能接通。直到查宿前，莫蕊打來電話說她回家了，讓我幫忙找人替宿。

大家雖然奇怪，卻也不疑有它，因為莫蕊家就在本市。

查宿過後，沒有莫蕊的宿舍狂歡就開始了！雖然明天有課，但是這絲毫不能影響我們的熱情！

「朴一…………你的杯子來吧，姑娘。」李煜瑞端起杯子斜睨著滴酒不沾的朴一笑的很………淫蕩……

「啊？這不好吧……」朴一無辜的撲閃著大眼睛。

「有什麼不好的，來，小趙子，本宮批了，給朴姑娘滿上！」

「喳！」趙荊忍著笑道。

「啊？紀娘娘這樣不好吧？」眼見眨巴眨巴的繼續扮無辜。

「嗯？朴姑娘覺得不好！褚小主你覺得呢？」

「回娘娘的話，妾身以為，小酒怡情，朴姑娘若能品得這人間佳釀定是極好的。」

朴一：「噗，碧瑩，你這甄嬛體拿捏得真好啊。」

眾人：「廢話少說，直接灌吧！」於是，大家齊心協力破了朴一的初次，額，錯了，是朴一喝酒的初次。

「來！為了我們今天的單身派對，大家集體不醉不睡啊！」

「不醉不睡！」

兩打紅烏下肚，大家多少有點暈，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我跟你們說，他，陳亞，就一混蛋！混蛋！」碧瑩站在椅子上，左手抱著酒瓶，右手胡亂揮舞著，身體隨之搖晃不停。

「對！混蛋！」我們高聲附和著。

「丟了我……嗝……他……他上哪兒再找像我這樣的好姑娘去！陳亞！你！你就等著後悔吧！待到你後悔那日，就是你跪在老娘面前，老娘都不甩你！」別說，醉酒的碧瑩倒是有點兒大獎風範。

「就是，他就一有眼無珠的敗類，誰在理他誰就王八蛋！」李煜瑞跟著喊道。

「就是王八蛋！誒？誰讓你說他壞話啦？我們家陳亞不是敗類！不是敗類…………」

「哈，還不讓說啊，褚碧瑩！你護犢子！」

「我就護犢子怎麼了！哪怕他現在有別人了，哪怕他在別人心裡什麼都不是！可他在我心裡是最特別的！他出現在我人生中最好的時光！在那段時光里，雖然不盡如意，但他依然給了我所有關於美好的幻想。我愛著他，也恨著他，但我永遠也沒有辦法去記恨和他有關的這段時光。我的人生就只有一個19歲，在我19歲那一年的光陰里陪我去上課，陪我壓馬路，蹲在馬路邊幫我系鞋帶，喂我吃冰激凌，和我吃同一份牛肉麵，在雨里為我撐起傘，在我哭泣時擁抱我，在我慌亂時輕吻我，明明不能吃辣還堅持陪我吃麻辣火鍋，吃的涕泗橫流的少年也就一個陳亞而已，只有那一個陳亞啊。他活在那一年，無可複製。」碧瑩說完跳下椅子拿起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口。淚流如雨。

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起了姜程涼。他突兀的出現在我19歲的記憶里。毫無預兆的闖入我的世界，摧我心城，毀我心防，然後留下滿目狼藉瀟洒離去。我沒有辦法像碧瑩那樣，說不恨，然後重新開始。

那段噁心的記憶帶著沉重的傷痕，讓我一度終日難眠。

「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不是個好姑娘！覺得我玩弄感情。覺得我強勢！可誰特么不想當個好姑娘？不想小鳥依人？可那也得有資本！」

「那些男人不是老說女人如衣服么？對於我而言，男人就如同鞋子。咱女人都知道可能，你會遇到一雙特別漂亮的鞋子，你愛不釋手，可是，穿上就腳痛，你最終會放棄，哪怕，他是你最喜歡的。也可能，你遇見一雙特別合腳的鞋子，可是，太不符合你的審美了。所以，你還是會放棄。我們通常選擇的都是喜歡但不是最喜歡，合適卻不是最合適的那雙，我們穿著沾沾自喜。其實他只是自己與現實相妥協的產物而已。就像女人的小坡跟，女人愛美麗，可高跟穿著太累，平跟穿著太沒型，於是，坡跟出現了。他是高跟和平底的結合，是美麗與現實相妥協的產物。我談這麼多戀愛，分這麼多次手，無非是想找一雙最適合自己的鞋子而已！我我李煜瑞不怕別人怎麼說我，我自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鞋合不合適，穿在自己腳上，只有自己最清楚。別人，都沒資格評論！」李煜瑞半趴在桌上，眼睛透過翠綠的酒瓶定定的看著什麼。

「還有你，紀寒陽！你別以為你藏得很好！上學期，對，就上學，你是不要老失眠？一睡著還做噩夢？我告兒你，姐姐我都知道。有一回，我起來上廁所，聽到你說夢話『姜程涼，你混蛋！』從那會兒我就知道，你走不出那個陰影！我那個氣啊！氣的我牙痒痒！你紀寒陽不是特厲害么？不是特牛么？你特么怎麼就被一鳳凰男整的半死不活呢？瞧瞧你那副快世界末日的德行，誰允許你這樣了？」李煜瑞是真的喝醉了，轉頭指著我一頓炮轟。

「是啊，我當時犯抽啊！好好地日子不過，非得弄得自己身敗名裂。直到現在我想起當日那種被眾人逼問，他站在人群里，就那麼看著我，一言不發，我還覺的心寒，不，是心驚。我特么不就談個戀愛么？怎麼就成小三兒了？怎麼就見不得光了？他憑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讓我被小三兒？憑什麼說了分手又來招惹我？我是命里缺德天生犯賤還是咋滴？」

「我就見不得你這麼自毀自損的！」李煜瑞一手拍上我的肩，一副大姐大的模樣，「聽到你夢話的晚上，我越想我越氣，憑什麼他姜程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一推二抹的把事兒都往你頭上推？弄得好像誰比他腳踏兩隻船了似的！第二天我就在圖書館后的綠化帶攔住他，給了他兩個耳刮子，讓他以後離你遠點！咱手腕兒沒他高玩兒不過他，那也可以幫你出出氣！」

「啊？你打他了？」我一驚，酒也醒了一半。

「怎麼？你心疼了？」李煜瑞半眯著眼，一副你敢說是我和你玩兒命的神情。

「哪能啊，」我打著哈哈「早說啊，早說你要打他叫上我啊，我補他兩腳才好啊！」

「哈哈哈……那就對了！」

「我給你說啊，我們女人就該自強！別因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男人弄得半死不活！何必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天腿的男人還不多嗎！」

「對咱女人幫！就得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精彩！」已經醉倒在桌上的碧瑩，這是突然坐起來接了這麼一句。還傻不兮兮的大聲唱起了

我就愛畫上熊貓煙熏管你what's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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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罷，再次倒頭睡下。

趙荊坐在她的身旁，拿著酒杯，慢慢啜飲著那苦澀的液體，嘴角含笑。她大概是我們當中最清醒的那個吧。

朴一早已醉的不成體統。倒在莫蕊的床上。嘴裡還念念有詞「這個月兼職工資800，加上上個月的，嗯……總共有多少？哎……算不清……嗯，反正……到暑假回家應該能給朴若買個好手機，買身像樣的衣服……嗯……哈哈……等攢夠錢了……就去吃個過油肉拌面犒勞犒勞自己!呵呵呵……」朴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歡樂地笑著。

我的世界似乎開始天旋地轉起來，我不知道趙荊看著眾人皆醉，唯她獨醒是什麼滋味兒，反正，我只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