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四章 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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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藏.是江湖上近日盛傳的寶藏消息么.」夏芸轉了轉腦子.一時驚訝.「難道阿瑪和李劍飛.是為了寶藏才……」
「你別太多想.」司徒爾嵐出聲.不輕不重.卻讓人能莫名地平復急躁的心情.「有些事.連我們也不清楚.」
夏芸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熊倜.又看了眼司徒爾嵐.忽然轉身.朝窗外看去.吹了三聲口哨.
片刻后.滿山的火光瞬間消失.就連門口的侍衛也不見了蹤跡.
夏芸轉身.迎向司徒爾嵐和熊倜的目光.露出了久違的靈動之色.「不怕我是讓人進來抓你們的.」
「來找你.便是選擇相信你.」紅唇一勾.二人第一次會心一笑.
這也是夏芸第一次明白.為什麼熊倜會這樣毫無保留地喜歡司徒爾嵐.其實換做她是男人.也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
女人.不是光外表漂亮.光鮮亮麗就夠了的;更需要有聰慧的頭腦.和能讀懂男人一切的情商.
而司徒爾嵐.顯然是做到了最高.那便是能讀懂女人所想的一切.更能讀懂敵對她的女人的心思.
夏芸微微一愣.隨即笑得清鈴.「你真的不怨我阿瑪.願意幫我守護夏侯府.」
同樣的笑意.卻是柔和端莊.「我說過.有些事我沒有證據.我也不清楚.」
司徒爾嵐說得不錯.儘管他們懷疑夏侯爺在陷害楊家和司徒府有莫大的罪名.包括凝仙的指責與猝死.都讓他們覺得夏侯爺並非比李劍飛來得好.
可這些僅僅只是他們的懷疑.何況在馮勁中和李毅死後.司徒爾嵐總覺得有些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潛伏在她的腦海.每次被她壓下.卻在遇到事情時再一次被激起.或許是因為李劍飛未曾落網.寶藏未曾尋到.
「那麼倘若李劍飛承認了所有的罪行.還把阿瑪也供出來了呢.」
夏芸的一句話.讓司徒爾嵐和熊倜面面相覷.卻沒有馬上開口.
夏芸忽的一笑.「我沒有要替阿瑪掩藏罪行的想法.如今只要夏侯府平安無事.其他的我什麼也不想管.我只想要你們一句肯定地回答.如果到頭來.查出是阿瑪……殺害了司徒長.殺害了逍遙子.你們會不會……」
「他已經死了.」熊倜看著夏芸.聲音已經不再冷冽.「我們查出是黑衣斗篷人殺死的師父.而那日夏侯爺死時.我們也在他的書房裡找到了黑衣斗篷人的裝束.一命還一命.既然他已經被人殺死.我們不會牽連整個夏侯府.」
夏芸把目光轉向司徒爾嵐.明知道以司徒爾嵐的性子.連熊倜都不會再報仇.司徒爾嵐更是不會.她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一個讓她心安的答案.
「冤冤相報何時了.」沒有再多一句話.就已經是一粒強心丸.送進了夏芸的嘴裡.送進了夏芸的心底.
三人會心相視.皆淡然一笑.
「其實我一直都相信.阿瑪不是你們殺的.只是一切都來得太突然.我根本甚至沒有心情去追究是誰殺的阿瑪.只想著阿瑪能再回到我身邊……」夏芸抬眼.輕聲卻沉重地吐出兩個字.「抱歉.」
「我們也欠你一聲抱歉.如果不是我們做事不周.不會死這麼多的人.」司徒爾嵐頓了頓.「不過李劍飛實屬陰險狡詐.我們不能再用尋常的方法.否則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的破綻.」
夏芸斂去笑意.夏侯爺的去世.令她成長了不少.也成熟了許多.「你們要我怎麼做.」
司徒爾嵐凝重地看著夏芸.「我希望你能幫我.回一趟司徒府.」
夏芸不解.瞥了眼熊倜.後者沒有過多的波瀾.卻似乎也有些奇怪.
輕愣片刻.房中.是無奈地嘆息.「好.」
司徒府.自從抄家之後.府門就被貼上了官印.沒有皇上的口諭或是官府的印鑒.是無法打開的.否則一律按罪入獄.
司徒爾嵐和夏芸說的.正是一個讓她頭疼的問題.
他們並非是傻子.以司徒爾嵐和熊倜的武功.隨便一個翻身就可以進入司徒府.甚至不會驚擾任何一個人.
非要如此繁瑣的請求夏芸帶她從正門進去.是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拿回司徒府;只有皇上親自下聖旨.她才能替死去的司徒長.拿回原本是他的家.他們的家.
整整五日.夏芸才等來了皇上的龍顏大悅..邊關的戰事大捷.最後一個叛國也誠服於大明國.國運昌盛.這是歷代皇帝都最希望看到的.
當夏芸進宮時.司徒爾嵐和熊倜二人就飛身立在屋頂之上.足足站了四個時辰.直到夏芸出宮.遙遙吐納了一口氣.仰頭朝空中點了點頭.一旁的侍從有些摸不著頭腦.隨著夏芸的目光偷偷看去.卻什麼也看不見.
而本來屋頂之上的兩個人影.瞬間已經閃出百里之外.
聖旨一下.傳達到了民間.才傳到了司徒府.許多人不勝唏噓.片刻后.是封條的拆下.
「謝謝你.」街道的拐角處.兩道身影立在那裡.一道黃色.一道白色.
那句言謝.是司徒爾嵐真誠地對夏芸說的.
夏芸卻輕笑道:「是我們夏侯府對不起你們司徒府在先.能幫到你.我也心安了不少.」
司徒爾嵐深深地看了夏芸一眼.垂眸.和煦一笑.
「這下.我們總算是兩不相欠了.」夏芸故作傲慢地道.眼底里卻是滿滿的輕鬆與笑容.
「聖旨一下.封條解除.司徒府再也不是廢屋了.你可以繼續住進去.更可以把它打理成以前的樣子.讓司徒將軍地下有知.也可以安心了.以後我們就來比試比試.看看誰把府門打理得更好.」
司徒爾嵐的笑容收了收.「今日你替我向皇上要回司徒府.可也是如此一來.皇上必定會對你加強戒心.日後夏侯府.怕是不會像從前那般來得輕鬆舒適了.」
夏芸無所謂地勾了勾嘴唇.「阿瑪的死.皇上沒有任何的表態.更沒有下令徹查兇手.我便已經知道皇上待夏家已經不如從前了.」
夏家怎麼說也是皇親國戚.於公於私.皇上都不該不聞不問.
轉念一想.司徒爾嵐看著夏芸.油然而生地.卻是濃濃的憐惜和動容.夏芸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夏家的地位不如從前.她卻靠著自己的努力.以一己之力撐起了整個夏侯府.更是一個人操起了所有的事務.現在她又為了司徒府去求皇上.難易程度可想一二.
垂色之際.司徒爾嵐的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個想法.卻只是一瞬間.她又捕捉不到.再想要想起.卻是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夏芸察覺到她的不對.側頭道:「怎麼了.」
司徒爾嵐回了回神.看著夏芸.緩了緩語氣.「當朝皇上心思縝密.絕不像表面上看去的那般溫和親民.不管是夏侯府.司徒府.或者是十八年前的楊家.只要侵犯到了朝廷的利益、皇上的利益.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如今江湖上驚現二十年前的寶藏.我相信絕不是偶然.李劍飛如此囂張.不僅是因為他與夏侯爺有過某個約定.更可能的.是他背後就有一股勢力.」
夏芸斂眉.「你懷疑那股背後的勢力.和皇家有關.」
這句話.夏芸把音量壓得很低.卻還是忍不住一顫.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一切就都不是他們想得那般.
自古江湖中.就不可能沒有朝廷的人.江湖說白了.不過是依附著朝廷而生.如果國家動蕩.百姓流離失所.就沒有那麼多的武林群俠有時間舞文弄墨.比試分榜;同樣的.國家太平昌盛.才有江湖上的武林爭霸.如果哪個門派或是哪個黑|道一枝獨秀.或者技壓群芳.就會在頂峰之後.漸漸土崩瓦解.不是其他門派的手段.而是那股潛藏的勢力下.是朝廷的手.是皇上的眼.在操縱著一切.
二十年前.皇上會派楊家出面調停寶藏.十八年前.會因為楊家可能牽扯到江湖而滅門.那麼現在.也同樣會因為寶藏.再出爪牙.
或許這個皇家的人.早就潛伏在了江湖.伺機而動.如果皇上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那麼夏侯爺的死.皇上置之不理就可以解釋了;還有司徒府輕易被赦免.只是處死司徒長.也正是因為皇上知道司徒府無罪.只是他看不慣一個污點.哪怕明知是陷害.他也不想放過.之後又心生愧疚.夏芸的求情.不過是給了皇上一個台階.否則就算夏芸再怎麼求情.邊關再怎麼穩定.皇上心情再如何好.也是不可能赦免司徒府的.
這樣一想.絕色的眸子相對.只覺得後背無比的陰寒.
若不心狠.就不是皇家.更坐不上皇位.可是如此的布局.犧牲了這麼多人.只因為他們身在江湖.都是必須的犧牲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