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偷入鬼屋
南明中學,坐落在s城郊外一座半山腰上。山裡有個烈士墓園,墓園旁邊有一棟上個世紀的小洋樓。洋樓外面有一圈圍牆,因為裡面曾經發生過兇殺案,學校禁止學生進入洋樓。
然而上周五18:30分,所有南明學生都收到了一條短息:圍牆有鬼。
大多數人以為這是某個學生的惡作劇,只有兩人在天黑后避開所有人默默翻過了圍牆進入南明中學所有人談之變色的鬼屋。
李翰墨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等在外面的田沫沫注視著黑夜裡的洋樓,好像一具無頭屍體站立在那裡,卻時刻可能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
突然一聲巨響,田沫沫抱著頭尖叫了一聲,當閃電劃過洋樓頂端的時候,她終於看清二樓站著的李翰墨。
暴雨傾盆而至沖刷著地面,似要洗去什麼污濁。
「李翰墨,你快下來!」田沫沫淋濕的頭髮黏在脖子上,她都不敢伸手去理。
就在田沫沫壯著膽子一邊喊一邊把電筒往那邊照時,站在二樓的黑影突然跳了下來。
「李翰墨!」田沫沫跑過去,卻發現地上什麼都沒有,也沒有聽到物體落地的聲音。
「李翰墨,你別玩兒了,快出來!」田沫沫心跳到了嗓子眼,剛剛明明看見一個黑影從二樓跳下來的,難道真的是……鬼?
「不是的,不是那樣的……」李翰墨的聲音終於從二樓傳來,帶著極度的恐懼。
田沫沫渾身發冷,雨水太急她有些喘不過氣來,索性想推開鐵門進去找李翰墨。
只是,這門為什麼鎖上了?這裡沒有其他人,只有樹枝在風雨中鬼魅地飄搖。田沫沫吞了口唾沫,她爸爸是警察,所以她膽子一向比較大,於是在地上找了塊石頭砸開了鎖。
木門發出沉重的吱呀聲,彷彿好多年沒有開啟了,田沫沫頭頂飄落許多灰塵。
剛才親眼看見李翰墨從這扇門進去的,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灰塵?
田沫沫來不及多想,連忙往二樓沖。只是漆黑的樓道彎彎曲曲竟然看不到頭,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喘息聲,田沫沫僵著身子往前走,不敢回頭。
只是那呼吸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好像一個哮喘病發的人,正伸手從背後抓著她的脖子。
田沫沫受不了這種煎熬,舉著電筒猛地回頭,見一排無頭女屍懸在半空。任是膽子再大也嚇得腿發軟,田沫沫恐懼地往後退,頭上卻觸到什麼東西,軟軟的,像是女人的手在撫摸她的頭。
田沫沫嘴巴微張,一雙眼睛已經不知該看哪裡。握著電筒的手心全是汗,突然心一橫,扯下拂在頭頂的東西,伴著濃厚的灰塵,田沫沫看清了,那是一件精緻的旗袍。
旗袍用上等絲綢做成,做工十分精緻,針腳細密幾乎看不出來,連盤扣都是她沒見過的花樣。只是這旗袍拿在手裡卻好像剛從主人身上脫下來一樣,還帶著餘溫和主人身上淡淡的香氣。
田沫沫似乎看見一個溫婉的江南女子穿著這旗袍,坐在鏡子前梳頭,丈夫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微微一笑。然而一張精緻的臉突然腐化成骷髏,田沫沫一驚彷彿從夢魘里醒過來,滿身大汗。
而握著旗袍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竟沾滿了鮮血。田沫沫恐懼地扔了旗袍,電筒照向剛才經過的地方,也是一排旗袍。
這洋樓的主人也真是變態竟然會把旗袍這樣一排一排地掛在狹窄的樓梯上,乍一看還以為是無頭女屍。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李翰墨的聲音打斷了田沫沫的思緒,同伴還活著她也壯了幾分膽子,拿著電筒一路衝到了二樓。
從二樓陽台望去,南冥中學盡收眼底,星星點點的燈火在田沫沫眼裡竟變成鬼火一樣飄起來。
田沫沫甩了甩頭,今晚是被嚇傻了嗎?循著剛才的聲源,田沫沫來到了一個房間前。
房門竟然也是鎖著的,由於這是古式的建築,窗戶也是用紙糊成的。田沫沫依稀看見一個人影坐在凳子上,正拿梳子梳頭,突然頭一偏朝她看過來。
田沫沫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已經風化的木欄杆砰地一聲斷裂,要不是從小跟著爸爸練過,她今晚估計就摔死了。
田沫沫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扶著尚未斷掉的欄杆,一用勁,重新站在陽台上。
然而面前的窗戶卻不知何時打開了,李翰墨蹲在地上,以一個奇怪的角度盯著鏡子,然後學女人的模樣在鬢角梳了幾下。
這場面看著要多詭異有多詭異,田沫沫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看見的那個女人,再看李翰墨翹起的蘭花指,渾身涼得發抖。
「李翰墨。」田沫沫輕喚了一聲,李翰墨直直地看著她,詭異地勾起嘴角。
「李翰墨,走了。」田沫沫壯著膽子,心裡卻被李翰墨女鬼上身的事情弄得發怵。
突然李翰墨站起來,衝到田沫沫面前,眼神空洞地望著她,或者是她身後。
「圍牆有鬼,在那。」李翰墨蒼白的臉離田沫沫只有幾厘米,田沫沫甚至又問道那旗袍上的香味,然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洋樓的圍牆,黝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誰都逃不了。」李翰墨湊在田沫沫耳邊突然說了一句,那聲音帶著極度的幽怨和陰森,田沫沫驚恐地想推開他,但是手還沒碰到他,李翰墨就這樣直直倒了下去,一根鐵針似的東西從他腦袋穿過,從眉心處穿出來。
「啊!」田沫沫驚叫一聲,腳步卻怎麼也邁不開,定定地看著地上躺著的李翰墨。
半個小時前他們還在為誰進來誰把風爭吵,半個小時后她就親手把他殺了。
田沫沫渾身濕透,側目看向銅鏡,鏡子里竟然映出一張臉,無聲地說著:「誰都逃不掉。
田沫沫嚇得不斷往後退,就在腳要踏空的時候,手機鈴聲大作。
「沫沫,你怎麼還不回來?今天不是星期五嗎?」田立忠平時沒有多少時間陪女兒,今天好不容易下班早,回來給她做了晚飯。
「沫沫?」見女兒久久沒有回答,田立忠職業的敏銳感讓他感到不安。
「誰都逃不掉。」半晌后,手機里幽幽地傳來這麼一句話,語氣陰冷而肯定。
田立忠立刻意識到不對:「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接你。」
「有鬼,圍牆有鬼。」這次的聲音帶著驚慌和恐懼,話剛落音電話就斷了。
「沫沫!」田立忠心裡十分不安,女兒的聲音太奇怪。她從小膽子大,根本不相信什麼鬼神。
田立忠連忙拿了車鑰匙,雨衣都來不及拿徑直往南明學校開去。半個小時后,田立忠的車開到了半山腰,轉彎處就是烈士墓園。
介於雨太大,田立忠一邊按喇叭一邊減速,但突然前面一輛車的車燈晃到他,他連忙轉動方向盤往裡讓了一下。
然後就看見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裡衝出來,直直撞在他的車上,擋風玻璃被撞了一個大洞。
男子蒼白的臉混著血水貼在擋風玻璃上,田立忠看到他渙散的瞳孔,竟然覺得幾分恐懼。
男子突然動了動腦袋,田立忠連忙問:「你沒事吧?」
男子定定地看著他,又不像是看著他,田立忠疑惑地回頭看自己身後,轉過頭時男子流血的臉從破洞里伸出來,幾乎貼到他臉上。
「圍牆有鬼,哈哈哈哈!」男子陰測測地笑起來,氣息打在田立忠的臉上,田立忠受不了這種近距離的逼迫,打開車門下車。
男子陰森的笑聲始終回蕩在耳邊,沫沫剛才似乎也說過那樣一句話,圍牆有鬼。他才不相信什麼鬼神!
「老田!」突然有人叫住他,田立忠竟然下意識地去看插在車上的人。
「你怎麼也來了?」何海生拍了田立忠的肩膀一下,田立忠好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猛地彈了一下。
「我剛才撞人了。」田立忠瞟了一眼插在車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想再接近他。
「你怎麼不把他弄下來?」何海生說著已經上前拉著男子的腿把他從那個洞裡面弄了出來,田立忠下意識地想阻止他,可後來想想又不對。
「放車裡吧。」田立忠打開車門,何海生把人放了進去。男子閉著眼臉色蒼白,田立忠卻覺得他時刻可能睜開眼,陰測測地盯著他。
「你怎麼來這了?」田立忠關上車門問。
「有人報案,說是學生闖了上面的洋樓,死了一個。」何海生嘆息一聲,看著雷電交加中的洋樓。
「死者是男是女?」田立忠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沒說,我帶了兩個人先過來看看。」何海生十分鬱悶,這樣的鬼天氣到這種鬼地方,誰心情都不會好。
田立忠聞言,立馬從小路往上面爬,沫沫驚恐的聲音不斷在腦海里回放。
「老田,你不送他回去嗎?」何海生帶著兩個人追上去。
洋樓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二樓亮著微弱的光,看上去更加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