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處子之身
街角咖啡廳。
唐英和唐曉月，提前來了半個小時。
唐英先叫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西餐，點心和咖啡的價格，然後笑眯眯的對服務員講：「等會兒客人來了我們再點餐。」
片刻，一個身穿淡藍色西服的男人映入母女兩的眼帘，烏黑鋥亮的韓式燙髮頗有個性，微微傾斜的劉海下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美感十足又不匱乏成熟男人的味道。
「您好，請問您是唐曉月小姐嗎？唐蜜兒的妹妹？你姐姐給我看過你的照片。」男人優雅的走到母女倆跟前，勾起唇角的樣子溫文爾雅。
他的聲音充滿了誘人的磁性，唐曉月愣愣的盯著他有稜有角的臉頰，一時間被迷住了。
「是，是，我是唐曉月的母親唐英，你就是江南吧？江氏財團的CEO，我聽蜜兒經常提起你，來，快坐吧。」唐英的臉上擠著滿滿的笑容，深深淺淺的皺紋悉堆眼角。
這些年，她蒼老了許多。
江南拉開椅子，動作文雅，輕輕地坐下后，雙手十指交叉，手肘抵觸在桌面上，嘴角依舊掛著一抹醉人的笑意：「唐小姐您好，我是江南。你本人，比照片更有氣質，看你的性格靦腆，處世未深，應該沒有談過戀愛吧？」
「當然咯，我們家曉月，從小就內向文靜，不懂得男女情事。」唐英生怕唐曉月說錯話，搶先回答，「她姐姐已經輟學，小小年紀就出去掙錢，我不能再讓二女兒也受苦了，她姐姐比我這個當媽的，更心疼她呢，至今都沒有讓她搞對象，怕她受傷。」
「真的嗎？唐小姐和你姐姐一樣迷人，應該不匱乏追求者。」江南對於唐英的回答表示懷疑，痞痞的一笑，凝望著沉默不語的唐曉月。
唐英眼疾手快，馬上在桌子下面掐了唐曉月的大腿一下。
「我……我家境貧窮，沒有爸爸，只有媽媽和姐姐，媽媽又沒有工作，到處打零工，姐姐是一個夜總會的公主，哪有男人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家庭……」
唐曉月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緩緩地低垂下，不敢正視江南的眼睛。
她不是故意裝可憐，這種卑微的軟弱的想法，徘徊在她的腦海里多年。
「呵呵，江少爺，雖然我們家庭情況不太好，但是她姐姐能掙錢，普通的工薪家庭，都比不過我們家的收入。」唐英又在桌底下踩了唐曉月一腳，暗自嘀咕，這死丫頭真不會說話！
「沒關係。」江南禮貌的一笑，似乎對於家境不感興趣，反而稱讚，「我喜歡誠實的女人，我對結婚對象的要求很簡單，人好，就足夠了。」
「那我們家曉月再合適不過了！」唐英笑逐顏開，欣喜若狂。
前幾個相親的對象，還要求女方會喝酒，會社交，會為人處事，懂得社會上的規矩，因為他們都是很有錢的少爺，應酬自然是少不了的。
說白了，就是要有夜總會公主唐蜜兒的本事，卻不能是那一行的出身。人前人後還要假裝純潔無辜，不諳世事。如果門當戶對，或者工作學歷某一方面有優勢，就更加完美了。
偏偏唐曉月與姐姐截然相反，不懂應酬，生性安靜，學歷二本，工作是小公司的小職員，普通平凡，讓之前赴約的男人大失所望。
這個江南條件如此的優越，對妻子的條件，卻『只要人好』就行，唐英覺得，他就是最合適的女婿。
看母女都不說話了，江南擺手招呼服務員：「唐小姐喜歡吃什麼？隨便點。」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依舊停留在唐曉月無措的臉蛋上。
「我吃什麼都好。」唐曉月訕訕一笑。
江南便把菜單遞給了唐英：「伯母喜歡吃什麼？我來請客。」
「那我就不客氣了。」唐英擺出一副經常來消費的闊氣姿態，沒有翻閱查看，直接指了指事先想好的幾道，「來兩份這個，還有點心要這個，甜品要這個，每樣都是兩份。」
然後，把菜單推到了江南的跟前：「江少爺，我替曉月點餐了，不知你的口味如何，你自己來吧。」
「好。」江南隨性的把手臂搭放在椅子的兩側，態度親和，對服務員淡笑，「按照我以前的習慣上餐，紅酒要83年的。」
「好的，江少。」
唐英一驚，原來他經常來這裡消費！
「伯母，您是否方便暫時離席？我想和唐小姐單獨聊一聊。」
忽然，江南的笑臉轉向唐英，禮貌而恭和的態度，加上磁性的嗓音，魅惑的笑容，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好，好，我去趟洗手間，曉月，你好好陪著江少爺。」
唐英使勁兒的給唐曉月使了個眼色，匆匆離開坐席。
唐曉月緊張不安的咬住了嘴唇，雙手緊緊握拳放在大腿上，她總覺得，江南的目光很犀利，彷彿一眼就能夠把她看穿。
而且，江南真的很帥氣，既有成熟男人的穩重沉著，又有一股妖惑眾生的男人魅力，那種閃耀的光芒，讓唐曉月這種平凡的女人無法直視。
「唐小姐，你母親對你的婚事，心急如焚啊。冒昧的問一句，請不要生氣，如果你……真的沒有談過戀愛，那就是處子之身了？」
唐曉月一哆嗦，該回答『是』？或者『不是』？
「現在的世道，處子之身比稀有動物都罕見，我當然不會奢望自己的老婆是處子之身。不過，假如你真的是，肯定會給你加分。」
唐曉月仍然不回答，她不了解男人的想法，對於結婚的對象，處子之身會加分，不是就要減分嗎？
她不知道答案。
江南瞧著她忐忑的小樣，忍不住笑了：「我當作你是默認了，第一眼看你，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真誠的情深的女人，我選擇相信你。」
唐曉月慚愧的垂下了頭，她的情深，只對趙范一人，卻被摧毀的遍體鱗傷。
恍惚間，江南彷彿看到多年以前，有一個與她相似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對面，用一張無辜單純的臉蛋，朝著自己微笑。
然而，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張漂亮的臉蛋變成了淚流滿面的苦瓜臉，可憐楚楚的，坐在輪椅上，眼神里失去了純真美好，只剩下沸騰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