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賭博 輸光了
離婚訴訟獲得勝利的唐曉月,心情大好,她邀請律師和吳昊,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吳昊開車送她回家。
一路上,車裡播放著輕鬆愉快的音樂,唐曉月的臉上綻放著甜蜜的微笑,這是她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難得的笑容。
壓抑的生活,疲憊的日子,幾乎把她擊垮,今日,她看到了新的希望。擁有了兒子,她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雖然很辛苦,前途渺茫,但是有了兒子的陪伴,一定不會寂寞孤獨。
「吳總,謝謝你,今日的成功,離不開你的幫助,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臨下車的時候,唐曉月笑眯眯的說,這是她的真心話。
吳昊脈脈含情的凝望著唐曉月:「不客氣,我還是那句話,我對你的幫助,完全都是為了彌補曾經對你造成的傷害,現在看到你重新振作,我很高興,替你開心。」
「恩。」唐曉月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了些,「吳總,以後,我們就是朋友關係吧,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計較了。就算你真的有意無意傷害了我,你的補償足夠了,不需要再替我做什麼,我已經很感激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接下來,我想依靠自己的努力走下去。」
吳昊淡淡的扯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是啊,我們現在互不相欠了。」明明是好事,吳昊的心裡反而很難過,似乎……還希望兩個人再有些糾纏,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瓜葛。
「我下車了,吳總,謝謝你送我回家。」唐曉月伸手去打開車門。
「等下啊。」吳昊戀戀不捨的抓住唐曉月的另一隻手,馬上意識到他的冒失,急忙鬆開,歉意的笑了笑,「既然是朋友了,以後別叫我吳總,還是和其他的朋友一樣,叫我昊子吧。」
唐曉月的手縮了縮,還好是晚上,吳昊看不見她的臉蛋一直紅到了耳後根兒:「恩,行,我平時叫你昊子,在單位上班的時候,還要尊敬的叫你吳總,這樣你總該滿意了吧?」
「恩。」吳昊好想再次伸出手,抓住唐曉月的胳膊,不讓她離開。
當意識到腦海中產生了這種可怕的念頭,吳昊自己都驚呆了!
他是怎麼了?這是對唐曉月感興趣了嗎?對一個離婚女人,生下了孩子的女人,單親媽媽,感興趣了嗎?他吳昊真的是瘋掉了!
唐曉月下車后,朝著吳昊揮揮手,快速的跑進樓梯口,消失在吳昊的視線內。
伸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唐曉月深深地吸了口長氣,呼氣吐氣,呼氣吐氣……連續做了好幾遍的重複動作,唐曉月咬了咬塗著粉紅色唇彩的嘴巴,呢喃自語:「心跳得好快!不行,不能對吳昊有其他的念頭,他是我的老闆,他是未婚男人,他是優秀的有經商頭腦的生意人,我怎麼能對他有想法?我們根本不可能,我倆打死都不會在一起,千萬別陷入他的溫柔里,他只是為了補償我,別誤會了他的意思……」
碎碎念了許久,唐曉月才拿鑰匙打開門。
屋裡漆黑一片,唐曉月有點驚訝,這個時間段,母親應該早就回家了,坐在客廳看電視劇才對。母親最喜歡追著看偶像劇和家庭劇了。
摩挲著敞開燈,唐曉月嚇了一大跳!
母親唐英目光獃滯的坐在沙發上,兩隻眼睛空洞無神,喪失了焦距,只是這樣呆呆傻傻的坐著,沒有表情,沒有說話,目不轉睛的望著空氣里的某一個角落,好像是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媽,你在家啊?你什麼時候回家的?怎麼不開燈啊?也不打開電視?你幹什麼呢?」唐曉月換上了拖鞋,把拎包放回屋裡,脫下外衣,打開電視機,坐在沙發上母親的身邊。
唐英依舊是沉默寡言不肯開口。
唐曉月更加的驚詫,用手掌在母親的眼前晃動了幾下,又輕輕的拍了拍母親的肩膀:「媽?媽!媽!你怎麼了?你想什麼呢?發愣了?」
「曉月,你回來了……」唐英這才稍微的緩和過來,她機械般的扭頭,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獃獃的望著唐曉月,淚水奪眶而出,噴涌的好像是打開閥門的水龍頭般,收不住止不住。
「媽?你怎麼了?哭什麼啊?你別嚇唬我,到底怎麼了?」唐曉月瞬間慌了神,她整個人都徹底的凌亂了,慌慌張張的拿紙巾,幫助唐英擦乾淨眼淚,手忙腳亂,輕柔的問她,「媽,是不是姐姐她……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曉月猜測,除了姐姐唐蜜兒之外,恐怕沒有人能夠讓母親如此的傷心。母親疼愛姐姐,疼愛自己,這份愛遠遠超過愛惜自己的生命。
唐英擤了把鼻涕,抽泣著說:「對不起,曉月,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犯錯誤了,媽媽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姐姐,媽媽沒能耐,都怪媽媽無能,要是媽媽有錢,能掙錢,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媽!你說什麼呢?到底怎麼了?你實話實說就行,我是你的女兒,咱們是一家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們要一起分擔啊!」唐曉月語重心長的勸說,開導。
唐英稍微平息了情緒,鼻涕一把淚一把,不敢看唐曉月的眼睛,小聲的怯懦的說:「對不起,曉月,我去賭錢,賭錢輸了……」
唐曉月眨巴眨巴眼睛,臉上的表情由緊張不安,轉變成了平靜無瀾:「媽,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不就是賭錢輸了嗎?瞧瞧你的樣子,沒關係的,輸了,我們下次再贏回來,再不行,咱們就不玩了。」
「贏不回來了,全都輸光了……」唐英的聲音更小,小到了唐曉月都沒聽清楚。
「媽,你輸了很多錢嗎?家裡有七八千塊錢,全都輸了嗎?」唐曉月瞅著母親頹廢的樣子,猜測到了幾分,試探的詢問。
唐英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唐曉月輕聲嘆了口氣,此時此刻,她不能訓斥母親,否則母親會更加的自責,更加的難過。
「沒關係的,輸就輸了吧!不就是七八千塊錢嗎?我還上班呢,我還能掙錢養家。媽,下次咱們有記性,不去賭錢了,好不好?」唐曉月苦口婆心的安慰她,勸導她,總不能讓母親這樣一直的垂頭喪氣,無精打采。
唐英憋屈了半天,並沒有止住淚水,癟了癟嘴:「曉月,媽媽這回輸大了,媽不僅僅輸掉了家裡的七八千塊錢,還……還輸掉了……」
「還輸了?」唐曉月大驚失色,家裡除了錢,還有別的值錢的東西嗎?
「恩,媽媽把房照,咱家的房照,給輸掉了……」唐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這一次,唐曉月卻豎起耳朵,聽得清清楚楚。
「房照!?咱們家的房照嗎?媽,你是說,你把咱們家的房照給輸掉了嗎?」唐曉月寧願相信自己聽錯了,這是做夢對不對?
唐英點點頭:「曉月,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的,媽媽是想要贏錢的!想要贏得多,就要賭博賭錢大一些,賭錢小來小去,贏不了大錢,媽媽想要贏一把大錢,沒想到……輸光了。」
唐曉月順手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很疼!確實很疼!
看樣子是真事兒,她沒有做夢。
「曉月,我們要怎麼辦?媽媽現在知道錯了,但是我們要去哪裡住?我們欠的錢,要怎麼還?欠了賭場那麼多錢,還打了欠條,壓了身份證……」唐英越說越害怕,眼淚再次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劈了啪啦掉個不停。
唐曉月驚愕的看向母親,嘴巴一張一合,眼睛睜得巨大:「欠錢?欠了賭場的錢?你打了欠條?壓下身份證?天啊!我沒聽錯吧,媽,你告訴我,你欠了賭場多少錢?」
「欠了……欠了……十萬……」
「多……多少!?」
唐曉月的腦袋嗡嗡直響,耳朵嗡嗡直響,瞠目結舌。
「十萬……」唐英嗚咽道。
唐曉月倒抽了一口冷氣,瘋了!簡直是瘋了!
這還是她的母親嗎?輸光了家裡的錢,輸掉了房照,輸了整整十萬,現在連身份證都壓給賭場!?這是她認識的母親嗎?太可怕了!
「曉月,都是媽媽的錯,我們要怎麼辦?」唐英哭哭唧唧的問。
唐曉月眼睜睜的瞅著自己可憐的母親,哭成了淚人,又怎麼忍心去批評她,謾罵她,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努力的抑制住內心的怒火,翻轉沸騰的熊熊怒氣,她仍然不願意承認這個真相。
今天,原本是她最幸福的一天。
她在和江家的戰鬥中,取得了勝利,她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搶奪回來屬於她的兒子,生活重新的燃起了希望,她想要開始新的生活,以後與江家,再無瓜葛。
然而,母親的賭博,輸光了全部的喜悅,她的快樂,她的開心,此時此刻一掃而光。她歡天喜地的回家,想要和母親分享她的幸福,如今,轉變成了兩個人錯愕的抱頭痛哭。
唐曉月的心,好像是死灰一樣,燃燒殆盡的死灰那般。
「媽,你為什麼要輸光了家裡全部的家當?你愛賭錢,你愛玩麻將,你愛打牌,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不相信媽媽會沒有分寸,你竟然會用全家的一切去下賭注?媽媽,你和我說實話,你真的輸光了嗎?欠錢了嗎?到底為什麼啊?總要有個理由,或者是……你受到了什麼刺激?會讓你發瘋一樣的去賭博!」
唐英想要隱瞞的,她不想告訴唐曉月的……
眼下,瞞不住了。
唐英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長長的噓氣:「孩子,對不起。前些日子,你姐姐來家裡,求媽媽和你借錢。」
「有這回事兒?借多少?」唐曉月怔了怔。
「你姐姐要借三十多萬,她要用這三十多萬,在市裡買房子,她要和賴明結婚,賴明家沒有那麼多錢,所以你姐姐要讓咱家拿錢,給他們買新房。你姐姐可憐巴巴的祈求我,讓我向你借錢,她不知道你離婚了,我也不敢告訴她,我不敢刺激到她,她還挺著大肚子……」
唐英一想到那天唐蜜兒的樣子,就覺得於心不忍:「你姐姐從小到大,個性一向是要強,她從來都沒有開口求我,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要這個要那個,不像你一樣,乖巧溫柔。你姐姐那麼強盛的性格,會可憐乞討一樣的求我幫她,幫她向你借錢,買個房子,我太心軟了,太不忍心讓她悶悶不樂,就答應下來了。」
唐曉月就知道,母親不會平白無故的賭博。
她整個人都要氣瘋了,怒不可謁,狂吼咆哮:「姐姐瘋了嗎!?明明知道賴明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連房子都買不起的大騙子!為什麼要和他結婚!?為什麼要給他家買房子!?姐姐現在到底怎麼了?愛情讓她變成了白痴弱智嗎?她是傻子嗎?因為賴明,我們家已經白白的賠進去多少錢了?現在要我們傾家蕩產嗎!?」
「曉月,你姐姐懷了賴明的孩子,她能怎麼辦?她嚮往有一個完整的美好的家庭,你姐姐她也很痛苦,很為難,你別恨你姐姐好嗎?」唐英只能往『和解』里去說。
唐曉月聽不進去這些話,她噴火的眼睛瞪著母親:「然後呢?你不告訴我,知道我沒錢,就拿著房照,跑到賭場賭錢去了?壓了三十多萬的賭注,為了給我的好姐姐贏一棟房子回家!?」
「恩,媽還能怎麼辦?咱們家的情況,你知道的,無親無故,三十多萬,去哪兒能借來?哪有人借咱們錢啊?媽媽想著,能幫姐姐一把,就幫她一把,只要買了房子,她結了婚,媽媽就了卻了心病,你姐姐就幸福了……沒想到,媽媽全都輸進去了,房子抵押了二十五萬塊錢,剩下的十萬,只能打欠條。」
瞅著唐曉月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陰沉著臉,面無表情。
唐英第一次覺得,原來她的二女兒,也有這般可怕的一面。
「曉月,曉月……對不起,怪媽媽,你千萬別告訴你姐姐。如果讓你姐姐知道你離了婚,媽媽偷著幫她籌錢,去賭博,輸光了房子,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兒,你姐姐精神狀態不好,萬一去尋死怎麼般?她都自殺了一次,媽媽害怕……」
「夠了,真是夠了……」
唐曉月頹喪的跌倒在沙發上,仰起頭,欲哭無淚。
她的嘴唇,動了動:「媽,你說,我們這種人,活著有什麼用?我們貧窮,越來越窮。我們沒有機會,沒有運氣,拼了命的努力,得不到回報,我們掙扎著,我們垂死掙扎著,到底要掙扎到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媽,為什麼我們越努力,失去的東西越多,我們越是掙扎,越是離懸崖邊更近了呢?」
唐英聽不太懂唐曉月的話,只是擔心的攥著她冰涼的雙手,不停的道歉,不停的道歉:「曉月,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對不起……媽媽保證,以後再也不去賭錢了,你別怪你姐姐,你別嚇唬媽媽,你好好的,別嚇唬我,都是我的錯……」
「沒事兒,媽媽,我沒事兒,你別緊張……」
唐曉月直起身體,伸手輕輕地幫助母親擦了擦眼淚。
她感覺得到,剛才母親攥緊她的雙手的時候,母親的手顫抖的更加劇烈,幾乎連身體都在哆哆嗦嗦。
「真的沒事嗎?」唐英一臉的擔憂。
唐曉月勉強點點頭:「沒事,房子,我們不能抵債,沒有房子,就沒有家了,我們要贖回房子,還要想辦法把錢還上,你和賭場那邊寫欠條的時候,約定了限制嗎?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只剩下……三天……」
唐英怯生生的回答:「賭場的規矩,就是三天限制,超過了三天,就要加利息,利滾利的話,錢會越欠越多……」
唐曉月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現在她忽然想起來看電視上的新聞報道,經常有這種消息,某某集團的老總,或者是某某地產的董事長,由於身欠巨債,還不上那麼多的錢,被債主到處追債,最後就選擇跳樓,尋死了結性命。
對於唐曉月這種平凡的甚至說是貧窮的家庭,三十五萬元真的太多了。她要多少錢不吃不喝的工作,才能還上三十五萬!?
唐曉月以前不懂,覺得這麼點事兒,難道比生命重要嗎?
當下身臨其境的體會到了其中的滋味兒,唐曉月相信,有的時候,很多事情,真的會把人逼到絕境,逼到死路,逼到了連生命都可以放棄的程度。
「媽,別擔心了,我來想辦法。」唐曉月不能把壓力全都給母親。
母親承受不了姐姐的壓力,選擇賭錢解決問題。
如果這個壓力再給母親,真不知道這個年過半百的五十多歲的母親,會做出來什麼傻瓜事兒。
「曉月,你能咋辦?你別像媽媽一樣,走錯了路。媽媽和你保證,媽絕對不再賭錢了,以後都不賭錢了。」
「恩,媽你別擔心了,我好在是上班,我試一試,向同事借錢吧。實在不行,向我的部門主管借錢,還有市場部的經理,上面還有總經理,我和他們相處得很好,我開口的話,應該都能借我錢,到時候大家湊一湊,應該差不多,我來看著辦,你好好睡一覺,以後咱們不賭錢了。」
唐曉月好言安慰了一頓,總算是讓母親稍微放寬了心。
夜晚,躺在床上,唐曉月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向同事借錢!?
怎麼可能?就算是相處得很好的同事,足足三十多萬,足以讓這份『友情』化作烏有,不變成形同陌路的陌生人,就燒高香了。
更何況唐曉月在單位,被眾人背後指指點點,嘲笑冷落。她不是一天兩天被人排擠了,同事不會借錢的,她開口了,下場就是被更多人的瞧不起,被更多人去冷嘲熱諷,當做他們茶餘飯後的笑話來講。
絞盡腦汁,唐曉月搜索可能幫上忙的人。
像母親說的,無親無故,同事又指望不上。
倒是有幾個偶爾聯繫的朋友和同學,但是大家都是普通的上班族,關係好,再好也不至於到了兄弟姐妹的程度。
一開口,幾萬塊錢,十幾萬塊錢,這『偶爾聯繫』會直接下降成『永不聯繫』。唐曉月明明知道是這種結果,連嘗試的必要都沒有。
難道……要再和吳昊開口嗎?
三天之內籌到三十多萬元錢,只能找有錢人了,窮人不會借,就算是普通人家有這些錢,也不能拿出來三十多萬給別人急用。
有錢人嗎?
唐曉月認識的有錢人,只有兩個,吳昊和江南。
「昊子……」
唐曉月輕輕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心臟驟然砰砰亂跳。
「不行不行……」
唐曉月左右的甩了甩腦袋,她對他,已經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如果再有經濟上的瓜葛,就真的變成了不清不楚的關係。
唐曉月不能這樣,她一旦開口。
吳昊如果借錢,那麼他們的關係算什麼?明明不可能在一起,卻要欠下無數的人情債,金錢債,唐曉月要怎麼還?拿什麼償還?
吳昊如果不借錢,以後兩個人要怎麼面對?唐曉月還有什麼臉面留在吳昊的公司上班?
「不行,今晚明明說好了,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他不再需要補償我了,我不能自私自利的主動去打破這個規矩,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我們……只是公司的上下級,偶爾聊聊天的朋友,我虧欠他的夠多了,他補償我的足夠了,真的不能繼續的糾纏他。」
唐曉月不要做一個糾纏不清的女人。
她親眼所見,徐芊芊是如何的糾纏江南,最後落得個如何的下場。當徐芊芊放手的時候,那一身的輕鬆和豁達。
因而,唐曉月絕對不要攪和到感情的糾葛中。
「那就,只剩下江南了……」
唐曉月真不想提起這個名字,已經了斷的事情,如今又要拿出來。
「向江南開口借錢,江南不會借給我,他對我沒有感情,沒有利益關係,他那種自私自利的男人,怎麼可能借我錢呢?」
唐曉月望著窗外黑壓壓的天空,漆黑一片,嚴重的霧霾,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需要籌碼,如果想要和江南拿來三十多萬,就需要用我有的,江南沒有的,江南還需要的籌碼,做交易。」
唐曉月盡量理智,公正,冷靜的思考問題。
募得,她想到了唯一的籌碼:兒子成成。
這個念頭一出現在腦海中,唐曉月嗖地從床上坐起來:「天啊!我真是瘋掉了,竟然要用好不容易回到身邊的兒子,去和江南交換?」
可是,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如果不用成成當籌碼,沒有房子,母女二人都要被趕出家門,欠下的十萬塊錢,三天後就要利滾利,越長越多。
母女二人不僅要顛沛流離的租房子住,還要躲避追債的債主。
就算是把成成帶回家了,家呢?家沒了,帶著成成,一起躲債嗎?
這一刻,唐曉月真的怨恨自己,如果她有能力,有能力擺平賭場的問題,就不用拿兒子當籌碼。
如果她有財力,能還清這筆錢,就不用拿兒子當籌碼。
如果姐姐清醒一些,母親理智一些……
如果賴明不逼著姐姐,姐姐不逼著母親,就不用背負上三十多萬的巨債。
她,到底是為了誰,還清了這筆錢?
又為了誰,捨棄了唯一的兒子?
心痛得無法呼吸,唐曉月猛地躺下,用枕頭捂住了腦袋,無聲的哽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