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我要報仇
我懵了，因為他們走近的時候，我發現為首的倆傢伙是徐芯的人，雖然在徐芯身邊地位應該沒有羅亮和謝飛那麼高，但也絕對不是善茬。
難道這就是徐芯所謂的試探？
想到這個，我倒是安心了一些，也沒跑，站在原地。
那幾個傢伙立刻圍了上來，一共五個，立刻把我坐的花壇小石凳子給圍住了，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我。
「幹啥？」我當時還沒有意識到危險，挑了挑眉毛，問。
「走！」為首那個伸手就來拽我的手臂，力量不小。
我心裡還沒覺得有啥不對勁的，還就是覺得他們就是想把戲給做足了而已，但是當我被一隻拉扯著往高三教室的方向去的時候，我覺得不對勁了。
「你們帶我去哪兒？」我不由得問了一句。
「閉嘴！」那抓著我的傢伙冷冷說道。
高三由於是畢業班，和我們並不在同一棟教學樓上課，但並不代表那邊就是什麼凈土，高三除了幾個實驗班之外，剩下的那些個傢伙，一個個都是不要臉和不要命的主兒。
我還沒被拉到教學樓上頭，就看見兩個穿著襯衫的傢伙站在樓道外的大榕樹下抽煙。
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倆傢伙絕對就是這些小混混們的大哥無疑了，而且，當我被拽過去的時候，他們還分別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眼光里似乎充滿了戲謔。
這兩個人都比較瘦，個子高一些的剃了個板寸，顯得乾淨利落，但是長得卻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而個子矮一些的長得還算端正，偏偏頭髮理的相當朋克，就中間一撮直立起來的毛，他理著這種頭髮，還能在學校里呆著，只有兩個原因，要麼是這人有背景，是某校領導的親戚，要麼這人特別混，老師也拿他沒辦法，開除了還怕他在校外挾私報復。
總之，惹上了這種人，一定沒什麼好事兒。
我被推搡著站到了那兩人面前。
「凡哥，松哥，帶到了。」為首那人低聲說了一句。
「就他？」高個子聲音還特變尖細，跟個太監似的，光說話的樣子就已經夠遭人恨的了。
「就是他。」為首的那人又說了一句。
我算是徹底確定了，面前這兩個人絕對不是徐芯派來試探什麼的，這倆絕對是高三那幫不要臉不要命的混混，看來我又犯錯了，我就不該回剛才徐芯給我發的簡訊，或者我應該打個電話過去確定一下。
「就這傻小子能打傷小平頭？」那位高個子太監說。
「人不可貌相。」旁邊的矮個子拍了拍太監，笑著說，「不過看他這樣子，確實……怎麼說呢，呵呵……」他笑著打量我，就像是在打量一塊擱在案板上的豬肉，那樣子讓我感覺毛骨悚然，同時也讓我覺得侮辱。
「知道找你來幹什麼么？」那太監又開口了。
「不知道。」我說，「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轉身想跑，卻再次被拉住了。
「傻逼……」高個子太監在我肩膀上狠狠一拍，說，「我叫郭一凡，知道不……這位是你晉松爺爺。」
「郭一凡，晉松……」本來我還有點害怕的，聽見這兩個名字害怕成了憤怒，我一把甩開旁邊抓著我肩膀的傢伙，說，「操，就你倆，那個羅亮呢？」
「喲喲喲……」郭一凡提高嗓門，唱戲似的說，「看，發狠了！發狠了！」
「我東西在哪兒！」我高聲說。
「你要啥東西啊？嗯？」郭一凡依然一臉囂張。
「CNM！我書包呢！」我嘶聲大吼。
「喲喲喲……想要書包啊？」郭一凡冷笑著說，「可惜我昨天就扔後山垃圾堆了，今早上應該就被垃圾車拉走了吧？啊？」
「我操！」我實在沒忍住，反手揮拳朝郭一凡的連上打過去，誰知道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我反應倒還快，又一腳踹上去，郭一凡另一隻手往上一托，我立刻失去了平衡，往後頭退了好幾步。
「我cao，就這身手……小平頭跟你打的時候喝高了吧？」郭一凡說著，突然從背後抽出來一把乒乓球拍，一揮手，我還沒反應過來，球拍就「啪」的一聲摔在了我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我舊傷沒好，又添新傷，這回疼完之後直接半邊臉完全麻木了。
而郭一凡根本沒停手，劈頭又給我來了一下，我有手擋，球拍打在我手臂上，他大概是不服氣抬腳一踹，正好踹中了我的肚子，我整個人張開手臂就要倒下去，卻被他另外倆小弟給架住了，架住我的同時，他們死死的扼住了我的手臂，我怎麼甩都掙脫不開，郭一凡開始肆無忌憚地狠抽我的臉頰，抽了幾次之後，我根本已經開始不知道疼了，這種打法，比用錢更可怕。
「小子，還得瑟？還囂張不？」他說。
「你們……媽的，我跟你們有什麼仇……」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說話含含糊糊了。
「喲，有什麼仇？你自己想想，你得罪誰了？想想……好好想想……」郭一凡說。
「你們……你們是小平頭的人……」我依然含含糊糊地說。
「喲，這你猜的，跟哥哥我可沒關係。」這死太監把球拍往後一扔，那位各自矮一點兒的晉松接過球拍。
「晉松，你也抽兩下玩玩？」
「不了，都這樣了。」矮個子好像有點害怕，我真不知道我當時被打成了什麼熊樣子，導致他根本不敢動手。
「得，也對，再打給你打死了我們還得埋你。」郭一凡揮了揮手，接著押著我的那倆小弟把我鬆開，我還沒站穩，他又照著我胸口踹了一腳，我徹底沒力氣了，整個人癱下去。
「聽好了啊。」我癱下去之後，他一隻腳踩在我肩膀上，說，「聽說你是村裡頭來的，勸你一句啊，早點兒休學回家，別來學校了，否則咱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不？」
我沒力氣回答，原本麻木的臉，這個時候開始刺痛，一陣陣的刺痛，連呼吸都感覺到痛。
「操，沒力氣說話了，別裝死啊！」死太監郭一凡又踹了我一腳，我只能縮起身子來。
「得得得……」他有些不耐煩，說，「這麼不經打，小平頭這回也算是陰溝裡翻船了，咱們走……」
很快，他們就走了，其實我清楚的知道，他們也有些害怕，怕被發現，但他們敢這麼跟我動手，就說明他們也料定我不敢去告狀，就是告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很快，教學樓下就剩我一個人趴著了，我掙扎著起身，坐在一旁大榕樹下的護欄邊，大氣都不敢出，因為我只要一喘粗氣臉就疼得不行。
我看過不少YY小說，小說里的情節，明明是男主角遇見了牛逼的黑道大哥以後就開始崛起了，我現在發現，這他媽都是騙人的，我非但沒有崛起，還比以前更慘了，這些人打我比陳老畜生打我打得更狠。我剛打定主意聽楚楚的，安安靜靜的好好念書，可現在呢？
一陣陣的悔恨朝我襲來，就在這時，我面前又來了幾個人，我當時嚇得快要縮到榕樹護欄後頭去，但為首那個人，卻緩緩蹲下，看著我，輕聲問了一句：「哎！你沒事吧？」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見的是徐芯的臉。
「你……」我快說不出話來了。
「沒想到他們下手這麼狠。」徐芯說。
我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她：「怎麼……這……這就是你的試探……」
「別說了，你說話都說不利索了。」徐芯說，「我陪你去校醫院。」說完招呼著身後的小弟扶我。
我甩開了她小弟的手，連連退後了幾步，依然盯著徐芯，說：「你，你給我說清楚，咋回事？到底咋回事？」
「我……」徐芯遲疑了一會兒，說，「也沒怎麼回事，是我把消息漏給郭一凡晉松他們的，我就是想看看羅亮的反應，也想看看你見了他們的反應，畢竟，我不相信羅亮，也不能完全相信你……對吧？」
「我操！」我大吼了一聲，這一聲吼被高三的下課鈴聲給蓋住了。
有人說女人多半沒什麼邏輯思維，或者說女人的邏輯多半相當詭異，而我此刻徹底被徐芯的邏輯折服了。
「好了，去校醫院吧……」徐芯又說。
「我去你媽！我被打，你們就這麼看著！」我扯著嗓子喊。
「我們想等羅亮出來。」徐芯旁邊的一名小弟開口說，「是我建議芯姐別那麼快動手的……」
「滾！演電影呢！」我怒吼，「我告訴你們！我告訴你們！」我伸手指著眼前這些傢伙，這群人在我眼裡已經沒一個好東西，「你們不得好死，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我一定會的！」
「你小子別得瑟啊，怎麼說話的！」剛才開口的那個小弟就要上前來，卻被徐芯攔住了，徐芯只是瞪眼看著我，卻沒有讓人揍我的意思。
「我是慫，我是膽小怕事，我是怕惹麻煩，是！」我繼續吼道，「可我他媽不是人？我就沒脾氣，就我活該受欺負，活該挨揍？！活該被你們刷著玩兒？！好！你們一個個，我他媽都記下了，你們不是要玩兒嗎？反正我書也沒了，學生證也沒了，我啥都沒了，我有的是時間跟你們玩！」
說完這一席話，我轉身飛快的奔跑起來，我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也能跑這麼快。
其實從鄉下出來，我就曾經想過做一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遇到楚楚的時候，我也想過讓自己優秀起來，這次事情解決了，我更是希望自己能安安靜靜的好好讀書，但現實不允許。
我衝出了學校，也沒管身後的保衛大聲呵斥。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總之是跑到自己累了為止。
我整個人癱倒在草坪上，望著天空，終於，我冷靜了下來，全身也放鬆了下來，臉依然還是疼，但我心情已經開朗了不少，因為這一刻我想通了。以前的那些顧慮全都是狗屁，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再讓別人欺負了，這個道理我本來早就該懂了，可是偏偏我到這個時候才想明白。
這一刻我想到了二公子，也許現在二公子是我唯一可以寄託希望的人了，哪怕厚著臉皮，我也要去求他一次，那些仇恨，我必須報，這已經不是為了楚楚而已了，而是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