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是假話
高老頭嘆口氣,看來那晚的故事並沒有圓滿結局。
「聽到這,我感覺有些不對,想進去看看,可胖妞的家人卻有些不樂意,說她家閨女正玩男人,我進去算什麼事?胖妞的弟弟還說了,他姐好不容易遇見個男人,今晚肯定要玩個盡興,那個乞丐常年餓著,看身子骨估計是有些夠嗆,讓我進去也可以,但是必須幫著乞丐滿足了他姐。」
我噗嗤一聲笑了,高老頭說的是三年前的事,看他的模樣當時也差不多六十歲左右,要是真被一個十八歲,如狼似虎的胖女人給折騰一頓,就他這小身板還真扛不住,我詭異的盯著他的褲襠,很懷疑到底有沒有品嘗了胖妞的絕技:「師父,你進去沒有?」
「老子進去個蛋!」高老頭氣的用鞋底子連抽我三下,罵道:「我要進去了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胖妞玩個觀音坐蓮就能活活坐死老子。」
我訕笑道:「你老別生氣,繼續說啊!」
「哼,再打岔我讓雙喜臨門撕了你!」高老頭陰森無比的瞪了我一眼:「胖妞的弟弟那樣說,我當然不敢進去,就和她家人繼續等著,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屋裡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雖然嗓門大,但百分百是女人在叫喚,這下胖妞家人急了,可還沒等他們進去,那個乞丐拉開門自己走了出來,渾身赤裸,下身全是血跡,我大吃一驚,衝進屋裡才發現,胖妞已經死了,鮮血染了一大肚皮,眼睛里一點神光都沒有。」
我趕忙問道:「怎麼死的?」
高老頭翻個白眼:「活活被乾死的呀!」
我草,這也行?胖妞憋了十八年,一朝釋放居然連命都沒了。
雖然這個女人有點凄慘,但也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也是十八歲,在精神病院也養的白白胖胖,起碼比胖妞好看許多吧?可我一次也沒釋放過。
高老頭唏噓了一陣,接著說:「村裡死了人,立即就炸了鍋,胖妞的家人圍了那個乞丐,問他為什麼要殺人,可乞丐已經傻了,估計把腦漿也射了出去,胖妞的兩個弟弟帶著一群人打乞丐,眼看就快打死了,我終究是不忍心,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處理的比較好,於是攔住他們報了警,可警察調查了一番,居然說乞丐是吃了壯陽葯,神志不清才做了這種事,於是胖妞的老爹將我舉報了。」
一定是愛愛醬搞的鬼,我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傻老頭居然傻兮兮的報警,我問他:「師父,那你怎麼來了精神病院?不應該去監獄嘛?」
高老頭慈祥的摸著我的頭髮,笑嘻嘻的說:「胖妞的家人帶著警察圍了我家的時候,我就覺得是愛愛醬出了問題,幸好當時我正在研究那本書,做了不少葯,有一種是專門讓人發瘋的,我吃了,警察逮我的時候,我就撒潑,最後查出來我是精神病,當然不去監獄要來這裡。」
我狐疑道:「可是那幾個小護士說你是在路邊暈倒,後來發了瘋才來了這裡的呀?那一百萬哪裡來的?」
高老頭語氣一噎,表情立即怪異起來,我心中暗罵,這個老怪物,一看就沒說實話,他講故事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會發生這麼離奇的事?尤其他有一個致命的漏洞就是那個乞丐。
現在的乞丐會要一碗臭哄爛氣的稀粥吃?人家白天沒鳥事,隨便磕幾個頭,說幾句謝謝大爺,晚上用鳥的地方多著呢。
對吧?我分析的有道理吧?
我這個人就是實在,有什麼心事全掛在臉上,懷疑了高老頭的來歷,一眼便被他看出來,他搖頭晃腦的冷聲嘿嘿,伸出右手食指對我身後的雙喜勾了勾,雙喜兩腳一併,直勾勾飄起來落在我床上,高老頭傲然道:「聽了師父的故事,覺得不信?覺得師父是個大水逼,是你這個毛頭小子可以質疑的?我給你解釋最後一次,愛愛醬是我失誤,但不代表師父沒本事,一百萬是我找人存進來的,因為師父在這裡有要事。既然師父有錢有本事,買通警察胡亂編造個來歷不難吧?要是你還不信,可以去問杜峰,他也在這家醫院。」
這個解釋雖然牽強,但也算合情合理,何況老頭都這樣說了,我敢懷疑他?
好,我承認自己渾身是膽!臨危不懼是我的本色,鐵骨錚錚是我的情懷,為了探尋真相我不懼任何險阻,但是雙喜這個狗娘養的一隻手死死掐著我的脖子,我想質問高老頭也說不出來話啊!
我的目光軟弱了,還帶有一絲討好與懇求,高老頭又恢復了剛才的和藹,真變成他故事裡那個悲劇的農民小老頭模樣,他打個響指,雙喜便鬆開我,我粗喘幾口氣,腆著臉說好話:「師父,您老人家以後別動怒了,徒弟實在是弱不禁風,雙喜哥哥的手勁太大,人家受不了了啦!」
「唔,這才是為師的乖徒弟,雙喜是個奴才,他欺負你了?」高老頭和藹有加,輕輕的對著我身邊的雙喜啐了一口,一隻黑色的小蟲子從唾沫里飛出來趴在雙喜的臉上,雙喜開始劇烈的顫抖,支撐著他的竹子都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明明是一個紙人,我卻清晰的看到他臉色更加蒼白,一對黑眼圈裡的眼珠子,神采越來越暗。
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忽然瞟了一眼臨門,她低眉順首的給高老頭捶腿,模樣看不出一絲變化,可我就覺得她在驚悚,像是一個小姑娘面對被怪叔叔扒了衣服,即將侵犯時的無助與絕望。
嘿,邪了門,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從高老頭手裡活命,居然會擔心兩個紙人?原來我高大冷靜的偽裝下,居然隱藏了一顆連紙人都會同情的心。
終究,高老頭還是沒弄死雙喜,用蟲子折磨了他一會便吹個口哨,蟲子又飛回他嘴裡。
高老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我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這個老變態萬一想給我來一頓殺威棒,可真是平白無故的遭罪,於是我連忙打岔:「師父,杜峰是誰?」
「就是那個乞丐,和我一起進了精神病院。」
「胖妞家人沒打死他?」
「為什麼要打死?罪魁禍首是我,杜峰又傻了,還有警察在,他們想下手也做不到。」
說了這麼多,高老頭不停的喝水,估計是有了尿意,推開給他捶腿的臨門,套著拖鞋啪嗒吧嗒的走到廁所小便,我趁機把雙喜的腦袋捧起來,那張駭人的白色小臉沒有任何錶情。
我估計是真的著了魔,對著這個小紙人低聲說道:「別怕,哥哥明天弄點粉筆給你補補妝,看這小臉白的,不如我把你畫成女娃娃吧?雖然我沒上過學,但畫畫技術還是不錯的,以前有個小丫頭,我畫狗她說像豬,明天我按著劉德華的模樣,應該能把你畫成關之琳,喜歡不?要不我照著周杰倫,把你畫成......」
衛生間的水聲漸小,我連忙把雙喜放下,平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晃悠著腳尖,這副輕鬆寫意的樣子是做給高老頭看的,從現在開始,我準備老老實實給他當徒弟,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先把眼前的難關度過。
高老頭從廁所出來,縮著脖子,雙手袖進病號服里,看上去與那些人畜無害的精神病真的沒有區別,可他的恐怖卻深深映在我腦中,不由自主,我就想到一個問題。
我活了十八年,見了多少頤養天年的老人,到底有多少個像高老頭一樣,披著人皮的怪物。
高老頭坐回床上,面色陰晴不定,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問他:「師父,還記得我來這裡的原因吧?那個秦老頭要殺我的,你能幹的過他不?」
高老頭坐在床上,不屑道:「讓他來,一隻野鬼而已,我抓了他給你拌盤冷盤!」高老頭說的輕鬆,我心中稍定,他卻又說:「怎麼著懷疑師父的本事?」
我擔心這個老怪物又想折騰我,連忙打岔道:「這是哪裡的話?我看著雙喜臨門都能擺平他。師父,你有沒有想過愛愛醬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高老頭長嘆道:「想過,應該是胖妞的原因,她實在是太極品了,極品到人類的東西已經無法降服她。」
這樣說來,愛愛醬豈不是有作用?我來了精神,一股腦爬起來,擦去嘴角的口水,小跑到高老頭床上輕輕的給他錘著肩膀:「師父,我以前聽人家說故事,徒弟拜師的時候,師父會給拜師禮,對不?」
「對個求,是徒弟給師父拜師禮,怎麼著,你要給我?拿來吧!」
看著高老頭伸到我面前的手,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就連心也涼了半截。
高老頭嘿嘿的冷笑著,左手拿起水杯,一隻蟲子的觸鬚從他嘴角冒出來,高老頭也不在意,直接嚼碎了便開始喝水:「呦呵?看你這意思是不給我拜師禮,反而想跟我要點?」
聽著高老頭咬碎蟲子所發出的嘎吱聲,我只感覺他咬碎我的骨頭時,也會造出這種響動,渾身上下便開始不舒服起來,高老頭知道我窮的快去賣屁股,現在還問我要拜師禮,這是擺明要找借口收拾我的一頓的節奏啊。
我用力錘著他的肩膀,用自己都噁心的發嗲口氣說道:「師父,瞧您老說的什麼話?我當然想給你拜師禮了,只是人家現在沒錢呀,不如這樣,您給我做一碗愛愛醬,我去找個富婆陪她幾天,賣身錢就孝敬給您老。」
高老頭噗嗤一聲笑了,又變成一幅和藹的模樣,我真懷疑他到底哪種表情才是裝出來的,一會冷漠一會親和,這個老怪物是演員?
他抖抖肩膀示意我不用再捶,笑道:「你小子按摩的本事比臨門差遠了!小彭子,現在還是處男吧?」
我若有所思,連忙點頭。
「要是師父給了你愛愛醬,你準備給誰吃?」
我腦中立刻浮現了一副畫面,琳琳那個小騷貨穿著一身護士服,褲子褪到膝蓋上,趴在牆上媚眼如絲的望著我,還撅著屁股浪叫:彭哥哥,快來啊,人家想要你。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急迫的對高老頭說道:「給琳琳吃,要是還有多餘的,就多找幾個小護士,您放心吧師父,徒弟的身板好著呢,一夜十次不在話下。」
高老頭恥笑道:「一夜十次?一次一分鐘?」他伸個懶腰,拉開被子躺下:「琳琳那個小騷貨還用得著吃愛愛醬?明天你當著她的面脫了褲子,只要你不是二等殘疾,師父保證她比你還著急。」
琳琳這麼騷?聽高老頭這樣一說,我反而心裡有些膩歪。
我倒是沒有處女情結,只是上次聽說她有心臟病,又差點被我淹死,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內疚,就幻想著有一天發了財,讓她不用再這樣辛苦的工作,每天陪我上上床,玩玩各種姿勢,就可以養活自己,現在聽說她這麼好色,我便有些吃醋了。
媽蛋的,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背叛我,明天等她上班,老子非要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