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易幟
武先生是我的師祖,聽他話里的意思,好像和文先生,高老頭有仇,我可以投奔他嗎?難道幽組織才是我的組織?
作為一個有奶就是娘的人,其實我一點都無所謂,只是這話不能當著李丹丹他們的面說啊,武先生說他是我的師祖,這三個人像猴子一樣蹦出八丈遠,擺出一副丁彭彭是個叛徒的模樣,時刻準備上來拚命,尤其是李丹丹,對我的背叛憤怒到極點,額頭上青筋暴起,喘氣聲越來越粗,身軀不停的抖動,顯然是爆發的前奏。
這個死兔子,老子拚命的時候不幫忙,剛動點背叛的念頭,居然要發飆了!
「武先生,別套近乎,我現在是省廳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勢必要將你們這些妖魔鬼怪繩之於法,不過在動手之前,我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講出你的冤屈吧,看看能不能得到丁彭彭大人的原諒。」
李君羨和幽組織沒仇,秦可兒和鄧紫琪雖然險象環生,終究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投奔武先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對不起龐青雲,不過這老頭也沒幫我什麼忙,好像一直算計我來著,而且武先生不是文先生,有機會策反他最好不過。
不是我無恥的太徹底,我也想來個忠心耿耿,俠骨錚錚,可形式迫人,不得不做兩手準備。
一見面武先生就擺出了身份,就算今天沒死,又成功加入小組,劉東旭和蘇小門若是拿這個當把柄要挾,反而陷入了被動,和我有仇的是高恩伯,現在武先生也擺明態度與高恩伯不睦,這事傳到小組耳朵里,他們一定懷疑我會和武先生私下聯繫。
再一個原因也是幽組織太強了,居然能迫的龐青雲退避三分,一旦再起衝突他們抓了鄧紫琪孫帥帥這些人,我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武先生老謀深算,自然看出我的猶豫,他復坐回椅子上,輕飄飄的笑道:「小彭子,我們不是敵人,從這兩個小傢伙被抓住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又被高恩伯出賣了,安安靜靜的在這裡煉些屍油,怎麼能被特別小組找上門來?有人故意報信啊!」
「武先生,高老頭不是東西這件事不用你說,我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的仇恨對我們有沒有幫助,如果不能說服我,我還是要抓你。」
「說得好!但你的腿為什麼在抖?」
「憋尿憋得。」
「不是嚇的就行。」武先生揮手,兩個白大褂將門關起來,劉東旭三人更加擔憂,慢慢退到牆角想救下麥暢,武先生冷哼道:「小傢伙,這裡我說了算,老老實實站著吧,不然老頭子發了飆,你們都要死。」武先生威脅過後,又換成笑臉對我說:「小彭子,你看我,不覺得臉熟?」
「有點,但不知道在哪見過。」這是實話,從見他第一眼我就覺得似成相識,卻始終記不清楚。
武先生撫掌道:「記性不錯,咱倆確實見過面,當年你才七八歲,撿了十塊錢,讓我要走了!」
「我草,原來你是那個死老頭?」他這麼一提醒,我終於回憶起在哪裡見過他,那天下午我在野地里偷別人家的紅薯,居然走了狗屎運揀到十塊錢,剛走到菜市場準備嘗嘗包子是什麼味道,就被一個死老頭揪到牆角,強行把杜景行這個名字賣了十塊錢。
想想過去我都忍不住想哭,哪個想打老子就打老子,在垃圾堆撿塑料瓶子賣錢,見到一個小孩拿著快喝完的飲料就向他討要,小孩二話不說對著瓶子尿了一泡,尿就尿吧,活著都困難我還怕臟?可伸手去接的時候他把尿甩了一身就跑,我追到他家門口準備報仇,被人家親爹趕出來揍了一頓。
這麼可憐的小彭彭,當年只想吃頓包子,還被武先生搶了錢,就這一個理由,仇結大了,說出花也不會和他合作。
「武先生,您可真有志氣,連小孩的錢也搶!」我沖他比劃一個大拇指,諷刺道:「窮瘋了吧?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過獎,要說不要臉還是你第一。」武先生噓了一聲,掏出手機放耳邊聽了一下,很下賤的不知道對誰說:「是啊,怎麼樣,約么?」
我不滿道:」老頭,跟你說話呢,你和誰約呢?」
「一個小少婦,我在這裡閑的發悶,經常撩逗她們,別看師祖年紀大,只要有錢,活兒又好,什麼女人找不到?有些人貪慕虛榮,師祖給她們十萬塊,就說要愛我一輩子,至死不渝,於是師祖就把她們領過來,看看死了還渝不渝。」武先生指指這一具女屍:「這是前天剛來的。」
武先生說的平淡,我卻頭皮都發麻,約那個有風險,發浪需謹慎,碰著一個要身要命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別打岔,當年為什麼要送我一個名字,高老頭說過杜景行這個名字很不一般。」
「當然不一般,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這是有道之士的行為準則,師祖把這個名字送你,就遮了你身上的卑賤之氣,就算在高深的龜卜大師,也算不出來你身上的氣運。」武先生得意道:「小彭子,想知道你的身世么?不單單是這一世,細數一下可以往前翻千百年,比幽組織的來歷久遠多了,若是你誠心誠意認下我這個師祖,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事,包括幽組織的全部。」
如果這裡沒有外人,我絕對磕頭如搗蒜叫他爺爺,可劉東旭他們還在,殺人滅口我做不出來,放任自流我不敢保證他們承我不殺的美意,猶豫再三,我下定了決心:「武先生,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和幽組織是什麼關係?」
「你說什麼關係?文先生武先生,這還需要解釋?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是你的敵人。」
「那你可否脫離出來,加入我們小組?」
「不行,我想活命就必須殺人,他們不會讓我這樣做。」
「如果我不答應你,我們這幾個人的下場是什麼?」
武先生饒有意味的笑:「當然是死了,難道我還請你吃蛋撻?師祖能在幽組織號稱武先生,自然不必文先生差,說起折磨人的手段,明朝的時候我還是錦衣衛鎮撫使呢!要是你惹師祖不開心,好像你身邊有幾個女孩子是嘛?長的還都不錯,嘖嘖......」
話不用說明,理解就好,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走到劉東旭面前說:「聽到了?我不答應咱們都得死,東旭,小組裡的人就你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咱把話挑明了說,我是不會讓自己的朋友有危險,如果今天你們不做出讓我相信的事,為了保證不泄露,我只能殺人了。」
劉東旭一直拼了命的想做出些成績,並不是功利心太強,照我的估計應該是鬱郁不得志的那種,庸碌之輩充斥廟堂,賢才皆被擱置耽誤,陳一寵信余從巧時日已久,就拿今天的事來說,余從巧跑了,回去不一定怎麼告黑狀,倒霉的還是劉東旭。
看劉東旭的樣子很明顯不是第一次跟著余從巧出任務,有功勞人家領,背黑鍋他來上,所以才這般努力,只為擺脫陳一的威壓。
他還在猶豫,我心中暗喜,只要沒立即反駁就說明我沒有猜錯,便說:「東旭,我沒想背叛小組,更不會逼你做不想做的事,現在形勢逼人,不答應他,咱們都得死,而且小組的敵人是幽組織,武先生既然和文先生有間隙,咱們私下裡與他合作也說的過去,你想,若是武先生告你幾個幽組織的據點,我幫你搗毀了,還怕組裡的人再對你吆五喝六?一條路是平步青雲,另一條路慘死九地,你選一個吧。」
劉東旭被打動了,當機立斷轉身說:「小門,他說的話你也聽見了,這麼多年組裡對我如何你心裡有數,余從巧臨陣脫逃,咱們回去都沒有好果子吃,你說吧,怎麼做?」
蘇小門左看看右瞅瞅,猶猶豫豫的說:「我聽你的吧,陳副組長對我也不好,其實我也不想回去。」
太好了,陳一的兩個人都表明心跡,現在就剩下李丹丹,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有我和劉東旭這對面上有仇的人相互作證,就算殺了他,回去之後也不會有人懷疑。
「丹丹,話不多說,你自己選吧。」我還沒有多少把握勸服他,這個傢伙不像劉東旭明白事理,又扭扭捏捏不知道想什麼,就在我嘆息一聲準備讓四喜丸子動手的時候,他忽然紅著臉說:「彭哥,你幫我殺一個人,我就答應你不把這裡的事告訴龐副。」
「殺誰。」
「李洋洋。」
我草,李丹丹,李洋洋,丁彭彭,彭滿滿,這都他嗎什麼名字!
「你要殺李洋洋?」劉東旭顯得特別詫異:「你倆不是好朋友么?呵呵,你這種另類的想法就是奇怪。」劉東旭忽然摟住李丹丹的肩膀,就像愛人那樣抓住他的手,我起了一地雞皮疙瘩,他卻沉悶的說了一聲:「可是我不相信你,還是做出點事讓我安心吧。」
不知何時,劉東旭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匕首,握著李丹丹手,閃電般的插進了牆上麥暢的胸口,他冷笑著說:「這下大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殺了組長的徒弟,不想死的話,就別把這裡的事說出去。」
劉東旭的得意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牆上的麥暢,一點點縮小,最後變成巴掌大的木偶人,劉東旭大張著嘴,喃喃地說:「替魂傀儡?天吶,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