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謊話連篇
所有人都等著組長回話,陳一身後的幾個人摩拳擦掌,龐青雲的人憂心忡忡。
組長的徒弟,副組長的乾女兒,都說了我的壞話,現在的形式對我很不利,若是不出意外,他應該會下令對我動手。
組長是茅山下來的道士,我不禁多看了幾眼,雖然比較威嚴,身材也壯實,卻與平常的老頭沒什麼區別,最多也就是不苟言笑的老頭,他握著一柄古樸的寶劍暗淡無光,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凡品。
對於茅山道士,很多人都不陌生,我也看過幾部林正英的電影,更聽道士的分別。
道教如今分全真和正一,在我的理解中,全真是特種兵,他們的厲害之處在於個人素質,赤手空拳就能打鬼打殭屍,放出一種名為仙氣的東西,除了性命交修的法寶一般不用外物,正一教的道士就是普通士兵,要用桃木劍,墨斗,黃符,古錢幣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拿求雨來說,全真道士站在高台上打出仙器,大喊:「雷公電母,給俺老孫來雨。」然後就是嘩啦啦的瓢潑大雨。
全真道士就差一點,搭了香案,燒了蠟燭,先跳一陣大神,再小聲的念咒:「老天爺啊,可憐可憐俺,給來陣雨吧,不能白吃俺的大豬頭。」若是運氣好一些,會下起淅淅瀝瀝的毛毛雨。
全真道士我只在西遊記里見過,可正一道士不說遍地都是,卻也世間極多,天橋底下算命的一半都說自己是正一教,直白點將,正一教就是借用外物,給那些不能修道的小傻子們一個變牛逼的機會。
當然,他們與全真道士相比是小傻子,比起我來還是很厲害。
組長茅升抓著出了鞘的劍,我毫不懷疑他能輕易痛死我,可他只是盯著李君羨,收劍入鞘恭聲說道:「李將軍?久仰大名,沒想到能親自得見。」
拍馬屁不管語句真假,重要的是帶不帶感情,李君羨一直跟在我身邊,他要是相見咋不早點過來請安,可明明是假話,卻讓人聽得心情舒暢,主要還是語氣很真誠,就差痛哭流涕抱著李君羨的大腿叫爸爸。
別看李君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像個好基友,遇見外人可高傲著呢,畢竟是唐朝縣公之位,又是大將軍之職,見多了溜須拍馬的人,也就不把茅升放在眼裡,他收了屍身,冷冷的說:「有事?」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這裡具體發生了什麼,我的徒弟與您的朋友一起出任務,卻險些被人殺死,小組的其他成員也昏迷與重傷,而兩個成員都指正您的朋友與幽組織勾連,再加上他毫髮未傷,我便不得不打問一下。」
李君羨歪著腦袋:「有我在這裡,誰能傷得了他?」
「話雖如此,可畢竟死了人,我不得不慎重一些,若您方便的話,我想單獨問他幾句話,您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麼事都講究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我不會他動粗的。」
「不方便。」
李君羨拒絕的很乾脆,一點都不給茅升面子,也讓我十分詫異。
武先生的安排很合理,若是有人懷疑劉東旭與幽組織勾結殺了麥暢,他現在被打成死狗,這個說法不攻自破,我解釋確實看見劉東旭動手,卻不知道動手的原因,只要側面提及一下他動手的時候樣子很不正常,小組的人自然就會往邪術方面聯想,以為劉東旭被鬼上了身。
可李君羨讓茅升下不了台,我準備好的說辭用不上,急的在他身後抓耳撓腮,卻不敢主動開口,李君羨是個牛脾氣,他這麼做自然有原因,若是我壞了計劃,他肯定會打我。
「姓李的,現在是新中國,你還以為自己是將軍不成?」陳一的處境與我差不多,他藏在茅升後面大喊,卻沒膽子讓李君羨見識一下什麼是新中國的執法者:「這是我們小組的事,與你外人有什麼干係?要不是看在你濕屍不易的份上,我們早就把你分屍了,不要忘記,你現在可不是活人,全天下都不會容你這個異類。」
「幽組織有幾個活人?陳副組長這麼大的官威,不如剿滅幽組織給我看看!」對付小弟當然由小弟出馬,我針鋒相對的罵了回去,陳一正要反駁,茅升攔下他說道:「既然李將軍不方便,我便當著您的面問幾個問題。」
他沒再徵求李君羨的意見,趕忙對我說:「丁彭彭你好,先要歡迎你加入小組,我是組長茅升,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們下來這裡之後發現了什麼?」
李君羨沒說讓我回答,可我又不是他的小媳婦,憑啥看他臉色做事,先是笑著對茅升賣了個萌,然後迷迷糊糊的說:「組長,你想知道我們下了地道的事,還是進來這間大廳的事。」
「全說。」
「是這樣的,我們在地道逶迤穿行,終於看見一個很開闊的地洞,那裡放著十幾具棺材,通過蠟燭燃燒的情況,我很敏銳的察覺到麥暢他們可能被抓了,便下來救人,棺材里跳出十幾隻怪物攔路,我悍不畏死殺掉幾隻,奈何雙拳難敵四手,猛虎亦有力竭時,一時照顧不上,才讓錢哲才兄弟喪生,這時候李哥出手攔住怪物,余從巧擔心喪命獨自逃跑,我心中挂念麥暢和小寶的安危,強忍重傷趕來相救。」
「你胡說,叢巧怎麼會逃跑?明明是你和幽組織勾連被她發現,這才趕出去報信。」陳一高叫道。
余從巧是什麼貨色整個小組都知道,要說劉東旭殺麥暢,大家第一個反應是懷疑,可余從巧獨自求生這事,每個人都相信,我剛準備解釋,茅升就冷哼,示意陳一閉嘴:「彭彭,你繼續說,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們到了這裡,有十幾個白大褂正在虐屍,麥暢和小寶被綁在牆上,我這人見不得朋友受罪,當下衝進來救人,可劉東旭卻忽然愣了一下,眼睛里冒著血光嚎叫一聲,抓著丹丹的手捅了麥暢一刀,而這裡還有一個老人,他很厲害,見麥暢變成木偶人後就說:哈哈,饒你們小組精似鬼,還要喝老頭的洗腳水。」
茅升眯著眼問:「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我攤開手,很無辜的說:「我以為劉東旭瘋了,就控制紙人打他,那個老頭卻提前出手把他揍了一頓,然後就要殺我,我的紙人與他動手只能堪堪抵擋,沒過一會李哥就來了,又過了一會你們就來了。」
「劉東旭是被他打傷的?」茅升大吃一驚,轉身惡狠狠的對陳一說:「這事你給我一個交待,為什麼你的人會對麥暢動手。」他又復問龐青云:「你怎麼看?」
龐青雲對我點點頭示意稍安勿躁,搖頭晃腦邁著八字步走到人前,就差捋山羊鬍這個動作,不然絕對是秦檜的模樣:「組長,這事有些蹊蹺啊,麥暢手裡有替魂傀儡,只有我們三個老傢伙知道,劉東旭的人品大家都有了解,小夥子話不多,埋頭幹活,能力很出眾,可也就是因為優秀,經常派給某些人當保鏢,出了事還要扛責任,估計是被哪一個老頭看不順眼吧?這個老頭又知道麥暢有替魂傀儡,派劉東旭殺死麥暢,又可以嫁禍給劉東旭,聽彭彭剛才的話,劉東旭像是法咒忽然發作,可他來這裡之前都有人跟著,是誰能在小組的時候,就給他下了咒呢?」
「老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這意思是我做的不成?」陳一寒聲道。
龐青雲對他微笑示意:「我沒有指名道姓,陳副不要做賊心虛,就事論事而已,麥暢被抓必然要用替魂傀儡保命,誰殺他也就一目了然,幽組織的高手能幹脆利索的打傷劉東旭,為什麼不制止他下殺手?估計是得了某些人提前示意吧?這一招真是一舉數得,離間我與組長,陷害丁彭彭和劉東旭,順便討好幽組織,最後為余從巧臨陣逃脫開脫,嘖嘖,一石四鳥。」
陳一氣的手足顫抖,正要大罵,龐青雲又說:「陳副不要激動,還有另一種可能,就按你說的那樣丁彭彭勾結幽組織,他要殺掉麥暢立功,所以精心設下了圈套,這個說法也不是說不過去,無非是疑點太多,若是組長是個老糊塗,還真看不清真相。」
茅升有些尷尬,咳嗽兩聲盯著陳一說:「陳副,給我個解釋。」
陳一慌亂道:「組長,你怎麼能相信龐青雲的片面之言?」
「我相信事實而已,殺麥暢的是劉東旭,余從巧臨陣脫逃不是第一次,這兩人都與你有關係,難道不足以說明問題?劉東旭平常怎麼做事大家看在眼裡,勤勤懇懇自不必說,半年前那次任務,余從巧搞砸了,關了三個月禁閉的卻是劉東旭,陳副,你自然不會指揮他殺麥暢,可會不會用巫術控制就很難說了,畢竟你龐副組長可是從湘西來的,手段多的讓人擔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