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死扛到底
我沒有心思再玩了,整個人提不起一點勁,袁野揉了揉我散亂的額發,沉默地開口,「我送你回家吧。」
我們在月光下散步,沿著公路一直走回我家,月光涼薄灑在我跟袁野的身上,整個人鍍上一層清影。口邊的話我說不出來,只能恣意享受這難得的月景。
袁野牽著我的手也是默默,月光下他頎長的身姿顯得清朗、洒脫。側臉尤其俊美,在月輝的拂照下鼻翼挺拔、眉宇蒼勁。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不放鬆,時而轉頭對我淺淺的笑一下。
我家離電影城不算太遠,四、五個站點就到,他將我送到家門口溫柔地攬我入懷,食指擦去我眼角未乾的淚痕,「我們不去想別人的事情了,想想我們自己的事情。」
我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看他,不懂他是什麼意思。袁野很正經地開口,「再過半年我的工作室踏入正軌,我來你家提親好不好?十萬或者二十萬,你爸媽開個價把你賣給我。」
袁野還沒說完,我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袁野特別爽朗地笑了,依舊抱著我沒放鬆,沉思的樣子特別認真,「你是我太太,還是我工作室的老闆娘。」
「便宜你了。」我故作嬌態,手握成拳頭捶在袁野胸口。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霸道地欺上身來吻住我的唇,我身子發軟撲進他懷裡任由他恣意輾轉我的唇。
一道白光刺入我的眼,我家廊下的燈亮了,接著大門也開了。我爸媽同時站立門口,面容似兩尊門神一般嚴肅。在他們的注視下我跟袁野惶恐地分開。
我並不是很害怕,畢竟我已經成年了,在自家門口和男朋友擁吻在法律限制以內,不過被父母撞見是有那麼一點尷尬。
袁野拉著我的手,毫不示弱地叫了聲,「叔叔,阿姨。」
我爸先開的口,「先進屋裡吧,別站在外面。」他跟我媽竟然都沒有回應袁野的叫聲,就那麼直愣愣地讓我們進屋。我始終沒想過袁野第一次跟我父母見面會是這樣的局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媽的態度還算好,給袁野倒茶時笑了笑,但她是一直反對女孩子深更半夜不檢點的行為,剛才我犯規了,所以她不高興。我爸肅著面,一張嚴厲地家長面孔,我看了都害怕,他站起身給袁野遞了一根煙,袁野沒接,「謝謝,我不抽煙。」
我爸只好收進了盒子里,頓了頓身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半天沒有開口說話,先點燃一根煙銜在嘴裡。火星一閃一閃,我爸吐出了好幾口煙霧,將他的臉籠罩地神秘陰鬱。氣氛就那麼沉澱下來,我急得火燎火燎的,如一隻螞蟻上躥下躥啃噬我的心。袁野比我的脾氣還急,但此時此刻他鎮定異常,抱著杯子等著我爸開口。
袁野坐我爸對面,我就站在他椅背旁邊,我爸看了我一眼良久說了一句話,「蘭蘭,你坐過來。」
「爸......」我依舊站著沒動,坐哪邊不都一樣嗎?
「你先坐過來,我有事要說。」我爸聲音大了點,我在袁野的目光中走了過去,心想我不妥協我爸不會開口。
「你叫袁野是吧,我就稱呼你為小袁吧。」我爸吐了一口煙圈,聲音不帶感情。
袁野點了點頭,我爸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你跟蘭蘭談戀愛的事情我跟她媽已經知道了,很感激你近些日子對她的照顧。你們年輕人的感情我們做家長的不好說,但是我作為長輩還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跟蘭蘭的緣分已經到頭了。」
我爸還沒有說完,袁野突然臉色緊繃地站了起來,不解地問我爸,「為什麼?」
我的心也突地擰緊了,轉身面對我爸,全然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爸,你說什麼?」
「蘭蘭,你先別插嘴,小袁,你也坐下。」我爸面容特別地嚴肅,彷彿天地間最偉大的神不容任何人忤逆一般。
「爸,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我特別衝動地走到袁野身邊,用力地抓住他的手。
「叔叔,我有能力照顧她的。」袁野站起身義憤填膺地向我爸保證。
我爸媽並沒有立刻上前阻止我們,我爸還是原有的語氣,「你們聽我把話說完,這跟能力沒關係,關鍵是蘭蘭馬上要移居美國了,你們在一起也不合適,何必耽誤對方呢。」
袁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轉頭徵詢地看我,一時接受不了這個巨大的變化。
「爸,我不去美國。」我也來不及對袁野解釋,沖我爸媽堅決地吼出這一句話。
「去把蘭蘭拉過來。」我爸朝我媽一使眼色,我媽就過來拉我,徑直拉我上樓,我攀著門沿沖我爸喊著,「我不去美國,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我爸沒說話,目光犀利一直看著我上樓,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媽把我關在房間里不讓我出去,我用力捶門用腳踢門都沒用。我哭著,像狼一樣吼叫,「你們憑什麼這麼逼我,我就不去!」
好一會兒,房門突然開了,我媽走了進來,拿了紙巾給我擦眼淚,試圖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我打掉她的手,異常地衝動,攀著窗子就要往下跳,口裡大喊著,「你們硬來我也硬來,我死給你們看」
我抱著窗框往外翻,說實話我心裡沒想過要尋死的,我也怕死,但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裡竟是一些激烈的事兒。我媽飛快地跑上前拉住我,一邊哭一邊祈求我,「蘭蘭,你下來我們好好商量。」
「沒得商量。」我一邊說一邊推開我媽,用力地往下翻,兩條腿都懸在了窗戶外面。
我媽急得要命,一邊喊著我爸的名字。我打斷她,「你喊也沒用,等你們睡著了我還是要跳。」
我爸聽到呼喊聲很快打開我房間的門,厲吼一聲,「你幹什麼,還不快下來!」
我爸這一吼,我就怔住了,我媽趁機就將我拖拽了下來。我也不鬧了,變得異常冷靜,總之我死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