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外的告白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也不管宋薇薇她們臉色好看不好看，我放下酒杯隨著服務生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等著我的那位先生身穿銀色西服，風度翩翩，氣宇軒昂，這個人竟是倪浩。我極力忍住作嘔的衝動走到他面前，低頭彎腰拍著胸口，話還沒有出口一口贓物從喉嚨里竄出，這一吐就停不下來，幾乎把整個胃都掏空。

我知道我現在的形象一跌千丈，十分不配我身上這件禮裙，但等候我的人似乎不怕臟一樣扶著我的胳膊替我拍背，還一副責備的語氣，「趙蘭，你又喝這麼多酒。」

胃裡吐乾淨了人清爽了不少，我立直了身看著倪浩乾淨的臉，想起以前他也老這麼勸慰我。時隔四年他還是這樣的語氣，彷彿我做了多大的錯事禍害了祖國人民一樣，我想說喝酒是我願意的嗎？還不是被人逼的，想著想著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嗓門也大了些，「你管我？說吧，什麼事。」

倪浩不計較我的臭脾氣，從口袋裡掏出一疊紙巾遞給我，「沒有什麼事，就是想讓你少喝點。」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嘴，意識到自己的態度確實粗魯了一點，人家畢竟是好意，想著心裏面挺愧疚的，語氣和緩不少，「謝謝你。」

站在走廊里依稀能聽到裡面人群吵鬧的聲音，但清靜了不少，微風撫著我的額發一陣陣清涼，先前的酒精也揮發殆盡。所以倪浩的下一句話我聽得格外清楚，差一點就從樓上倒栽下去。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那一天我看你穿著這條裙子走在操場上，美麗得像一條美人魚。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跟你相比，直到現在仍然如此，趙蘭，你是我心中的一條魚。」

夜空下群星璀璨，一座座輝煌的建築物屹立，五顏六色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匯成令人心動的美景。我不小心睨了倪浩一眼，他的眸光溫柔，瀲灧著我看不分明的東西，他是認真的。

我的身體禁不住一顫，這樣壯觀的外景這樣爛漫的話語我卻感動不起來，反而內心裡慌張，四年裡我以為他該忘記了，因為有肖婭陪在他身邊，他的心裡應該只有她才對。

我摟著我的胳膊，覺得全身發冷。說實話，我寧願到裡面和宋薇薇林雪琪她們拼酒，也不願面對這樣的場面，因為我害怕冷場。倪浩脫下他的西裝披在我肩上，動作輕柔地叫人不易察覺。我沒來由地退後了兩步，不是我討厭他，是因為肖婭才是倪浩的女朋友。但是一轉眼，走廊的那一頭我就看見了肖婭和夏露一同站在那裡，表情怪異地看著剛剛發生的那一幕。緊接著我肩上的西裝掉了下去，落在剛剛我吐的污穢里。

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窘迫的畫面，倪浩眼中的神色深深沉了下去，如大海中一葉扁舟覆滅。但我已顧不了他了，因為我不知肖婭和夏露在外面站了多久，都聽到了什麼，我不知道要怎樣解釋。

但是肖婭走上前來，只是關心地問了我一句，「蘭姐姐，你不舒服嗎？」

「沒有，現在好多了」我從地上撿起那件價值不菲的西裝，一陣肉疼，掉在污穢里可惜了，低著頭我不敢看倪浩的眼睛，「對不起，改天我清理乾淨了還你。」

「不用了，給我吧。」倪浩從我手中接過西裝，語氣自然，裡面吵鬧的聲音小了不少，估計都吃完了飯走了。四人尷尬地站了一會，倪浩輕聲說道，「走吧，我送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