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生命的痛苦1
四十七、生命的痛苦
人世間痛苦如此，憂傷如此，殘酷如此，活著有什麼意義，有什麼值得留戀？那個慈祥的聲音說得真好，人間無是處，天堂是歸宿。慈祥的聲音說道，來吧，天堂最美妙;李白則說道，去吧，人間真煩惱！李白此時感覺自己渾身暖洋洋的，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沒有悲傷，也沒有留戀，靈魂就要脫離身軀，漸漸地，慢慢地，輕輕地，緩緩地，冉冉地升起，向著那個慈祥的聲音的方向飄去……
李白不知道自己已經進入瀕臨死亡的邊緣，現代科學研究證明，瀕臨死亡的人在死亡之時，大腦會分泌一種多巴胺的激素，它是把人的最後的能量釋放，即使癌症的患者在此種情況之下，也會快快樂樂地死去。
如果，李白身邊有一位他最親近的人如父母或者他最想見的人如汪飛虹，在身邊不停地呼喊、撫摸、鼓勵、刺激他，李白也許會鬼門關回過頭來。然而此時，李白身邊不但沒有親人，更是從內心深處產生強烈的厭世之感……
李白在那個聲音的不停親切叫喚之下，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就輕飄飄地向他冉冉地飄去，上升，上升，再上升。眼看就要來到那個慈祥的聲音所在了。李白突然聽到大群人大喊：「冤枉！冤枉！冤枉」
李白驚訝說道：「天堂是沒有痛苦沒有悲傷，爾等何來冤枉？」
李白只見眼前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俊有丑，他們一齊對李白說道：「那是因為你了無牽挂，而我等卻被賈府所害，財亡人亡，豈不冤枉，你既然是詩仙，為何不為我等伸冤？「於是這群野鬼一起跪下，要李白為他們伸冤。李白正感煩憂之時，但見小蝌蚪王香蘭與那群仇恨少年也對李白說道：」公子（師父），我們都是孤兒，父母冤枉而亡，財產皆無，家庭全破。公子（師父）給我們報仇，給我們伸冤啊！「
李白猛然一驚，是啊，我哪裡沒有牽挂，賈府未倒，孤兒含冤，父母也在，我應該回去，應該回去，應該回去，掀翻賈府，孤兒伸冤，回報父母，才是男人，才是人生，才是生活，才是出路。於是李白就再也沒有理會那個慈祥的聲音，靈魂也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身體，李白拼盡最後的力氣，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雨依然在下，但李白此時神智已經漸漸清醒。
是呀，自己不能在此等死，自己要活下去，要頑強活下去，不管身體多麼衰弱無力，行動多麼困難難行，但自己的頑強的意志和精神不能讓自己就此倒下。於是李白很很地咬了咬自己的舌頭，鮮血和痛苦的強烈刺激，激了李白的潛意識的生存的願意，心想，雖然我不能拄著拐杖行走，但我可以用四肢爬行，爬行，就是爬行到天亮，我也要進入那個茅草小屋。
雨依然不停在下，李白依然不停地爬。慢慢地，慢慢地，李白終於爬行到了大樹下面。李白艱難地用手撐在地上，身子慢慢地立了起來，終於李白能夠把自己的身子塑立了起來，終於能夠把自己的背靠在樹下。
李白大口大口直喘粗氣，大口大口地進行呼吸，李白心想，雖然生存是如此艱難，如此無奈，但是，它卻活生生感覺到痛苦，感覺到心酸，感覺到自己的活生生的存在。只有死亡，才沒有痛苦，才沒有心酸，沒有艱難，只有虛無縹緲，結果是在這個世界最終的徹底的消亡！死亡，才是真正的痛苦！
然而，那種沉重的眼皮就象一座大山，先是趕走李白身上的酸、冷、熱、疼痛、苦、麻、飢餓等種種感覺，然後擠進大腦，接著不斷地向眼皮出指令同時，要眼皮舒舒服服地合上。李白又此時似乎有一種聲音在不斷地向自己表明，離開痛苦的世界吧，去一個只有四季如春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沒有你爭我斗的世界，那就是天堂！來吧，一個慈愛的又一個聲音慈愛的聲音不斷向李白出，這裡是你的最美妙的歸宿！來吧，來吧，一個又一個慈愛的聲音不斷向李白出，這裡是你的最美妙的歸宿！
李白用盡全身力氣，用拳頭向大腿狠狠一擊，再次用痛苦的感覺來使自己清醒，清醒，自己決不能就此躺下，神智堅持堅決告訴自己，躺下就是死亡，自己的人生還很漫長，自己決不能就此死亡，死亡乃是逃避，死亡還是男人，生活再痛苦，生活再悲傷，但是，它實實在在告訴自己，自己的真的存在，在這個世界存在！
李白再次咬破舌頭，鮮血和痛苦再次刺激自己，激生存的勇氣，生命的存在！
李白想再次站立起來，但是依然失敗，依然站立，依然失敗！
李白手腳並用，在地面爬行。雨越來越大，風越來越急，李白爬行越來越困難，但是那種痛苦的感覺告訴自己，自己的生命依然的存在！生命的存在就是頑強拼搏，生命的存在風雨無阻，生命的存在就是艱辛的痛苦，生命的存在就是不斷爬行，不斷靠近，不斷刺激生存的勇氣！
終於，李白慢慢地爬行過了大樹與小屋的中部，睡眠又不斷襲來，停下的聲音衝進腦海，生命的感覺慢慢消失，痛苦慢慢退卻，刺激為虛無所阻，死神那慈祥的聲音再次光顧，人間無是處，天堂是歸宿！
生命一點點消失，衝進腦海的震動，是往事一幕又一幕，歡歌笑語漸漸模糊，記憶深處，記憶深處，記憶深處，記憶深處，浮出水面，還是痛苦，還是痛苦，還是痛苦。往事逐漸模糊，往事模模糊糊，記憶深處，除了痛苦，唯一的還是痛苦。無奈的是痛苦，清清楚楚。生命的存在，是痛苦，是酸楚；生命的消失，是淡忘，是模糊。貫穿生命，唯有痛苦。除了痛苦，沒有生命；生命的存在，就是痛苦。李白腦海猶如地震一樣，把人生的記憶震得天翻地覆，而唯一依然傲然矗立的，是一片片痛苦。往事如煙，痛苦如訴；痛苦就是生命，生命就是痛苦？李白突然大徹大悟，痛苦就等於生命，生命就等於痛苦。
想到這裡，李白於是便就專門回憶起那些痛苦往事：楊國忠、楊貴妃、高力士的種種阻撓，苦苦相逼；賈府一手遮天,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義救艷女，反成淫賊；飛虹退婚、名落千丈、官府通緝、酒樓改名、雙煞追殺！饑寒交迫、濕衣裹身、驚恐不安、整夜未眠、重病纏身、四處逃命，暈倒昏迷、雨水淋醒、爬行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