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過世

46過世

曹洛瑩的頹廢日子沒有過多久就收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媽?」曹洛瑩接到電話的時候是有些吃驚的,這還是馮娟第一次在她上課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她把電話按了以後馮娟還鍥而不捨的繼續給她打,所以曹洛瑩直接溜出了教室接了電話。

「你和安安在一起嗎?」馮娟的聲音顯得有些著急。

「我倆在上課呢,有什麼急事嗎?」

「你們快出來,車子停在你們學校門口,她媽媽可能不行了,快點。

……

曹洛瑩掛了電話就馬上進了教室,輕聲告訴蔣安安:「快出去。」

「什麼?」

「別問了,出去再跟你說。」

「東西還沒收拾呢。」蔣安安指了指桌子上放的亂七八糟的書和文具。

「一會兒我給陳珂發個信息讓她過來幫忙收拾,快跟我出去吧。」曹洛瑩說完就貓著腰從後面先出去了。

這節課旁聽的人太多,她倆根本沒搶到位置,是從別的教室搬得凳子坐在最後一排聽呢。兩人說話的動靜有點大,旁邊已經有人在往這邊看了,蔣安安沒辦法學著曹洛瑩的樣子也貓著腰出去了。

「到底什麼事啊?」蔣安安有種不好的預感。

曹洛瑩直接拉著她往樓下跑:「你沒開手機啊?我媽說李阿姨在醫院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讓我們快點過去,車子已經在學校門口了。」

蔣安安想到之前她爸給她打了電話,她看見號碼就把手機給關了。這會兒聽完曹洛瑩的話也不用她拉著了,比她跑的還快,好在她們今天是在校門口附近的教學樓上課。

兩人氣喘吁吁的上了車,曹洛瑩馬上又給馮娟打了個電話遞給了蔣安安。

「喂,你們到了嗎?」馮娟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蔣安安的眼睛一下就紅了:「馮阿姨,我媽媽怎麼了?」

「安安啊,你媽媽生病了,之前一直沒告訴你,你快過來吧,在住院部20樓2號病房。」

蔣安安一直忍著沒有哭,知道見到她媽媽在病床上艱難的喘氣的時候都還很鎮定。

病房裡原本的幾個人在蔣安安過來之後全都出去了,曹洛瑩在關門的時候看見蔣安安好像拉著李阿姨的手在說什麼。

「媽,李阿姨到底怎麼了?」曹洛瑩覺得十分震驚,從來沒聽過李阿姨生病,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

「肺癌晚期,一直瞞著安安在。」馮娟也是今天突然被蔣安安的爸爸蔣廷飛打電話才知道的這事。蔣廷飛聯繫不上蔣安安,這才找了馮娟,讓她通知曹洛瑩。

馮娟也是收到消息就往醫院來了,她看見李樂華的樣子心裡也十分的難受。

曹洛瑩看了走廊另一邊的蔣廷飛一眼,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幾個月蔣家的不對勁。李阿姨突然帶著蔣安安搬回來,而且常常讓她到蔣家去。她是知道蔣安安為此跟李阿姨鬧過好幾次的,可即便如此李阿姨也沒有妥協。

原本她以為是因為蔣安安考上了A大,這麼多年了李阿姨想讓蔣安安和蔣叔叔修復父女關係才採取了這種讓蔣安安十分反感的方法,現在看來應該是早就得知自己生病了,不想讓蔣安安擔心,也希望他們父女倆能多些接觸增進父女感情,不至於在她離開之後蔣安安沒人照顧。

不知道在病房外煎熬了多久,蔣安安才出來,看了她爸一眼:「我媽讓你進去。」說完一直克制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曹洛瑩走到她身邊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

李阿姨是在晚上走的,蔣安安整個人都像被抽了魂一樣獃獃愣愣的,蔣廷飛後來接到一通電話好像有事先離開了,只留下了助理幫忙料理後事。

馮娟跟著一起忙進忙出,曹洛瑩陪著蔣安安看著屋子裡的人進進出出,明明是在一個屋子裡卻好像被分割成了兩個空間,她想說些什麼,卻發現好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李阿姨也是從下看著她長大的十分親近的長輩,現在突然告訴她李阿姨走了,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抽了一個悶棍,整個人都有些遲鈍。

連她都成了這樣,蔣安安的情況自然是更加的嚴重,一直到李阿姨被送走,蔣安安都還在埋頭痛哭。

「安安,要離開醫院了。」馮娟看著小姑娘哭得跟個淚人一樣也十分的難受,這會兒要把人送去火葬,蔣安安肯定是要到場的。

輕聲勸了她許久,才扶著走路都有些踉踉蹌蹌的蔣安安去了醫院。

之後的幾天別說蔣安安,連曹洛瑩都過得十分恍惚,下葬的那天蔣安安一直站在墓碑前不願意走,直到天黑之後才被曹洛瑩強硬的拉了回去。

一直到葬禮的那天,因為李家也沒有什麼親戚了,所以一直是馮娟在幫忙忙前忙后的,曹洛瑩也陪在蔣安安身邊迎來送往的。

這還是她在跟朱厚熜分手之後第一次相見,卻沒有想到會是這種場合,完全沒有精力去應付。

朱厚熜一直知道曹洛瑩和蔣安安的關係好,但在葬禮上看見一直是曹家人在打理之後不由得有些皺眉。不過隨即看到曹洛瑩冷漠的神色之後有些自嘲,自己好像有些多管閑事了。總是不由自主的就會看向曹洛瑩,心裡有些酸還有些難受。這些日子他一直撲在工作上面,把自己空閑的時間全都填的滿滿當當的,只有這樣才能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可現在看到曹洛瑩原本的心理建設全都土崩瓦解。心裡暗恨曹洛瑩未免也太過絕情了一些。除了他們來的時候陪著蔣安安鞠了個躬,此後再也沒有將目光投注到他們身上一絲一毫。

結束之後坐在車上聽到她的電話再次響起,曹洛瑩有些疑惑:「還不接電話?」

蔣安安直接關機:「這麼多天就露了一面,他是大忙人,我哪敢耽擱他的時間勞駕他給我打電話。」

曹洛瑩嘆了口氣,看來李阿姨的努力是白做了,蔣安安好像跟蔣叔叔的關係更加惡化了。

「明天要回學校嗎?」她們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了,她媽媽昨天偷偷的找她談了話,說要不給她們倆請個長假,讓她陪蔣安安出去轉轉。

「去吧。」蔣安安揉了揉眉心,這段時間一直是馮阿姨在幫她忙進忙出的,她已經不好意思再在曹家叨嘮他們了。

曹洛瑩試著開口:「要不我們出去轉轉?」

「不用了。」蔣安安搖了搖頭,她現在完全沒心情出去玩。知道曹洛瑩是好意:「你別這樣看著我,要真擔心我的話,回學校以後陪我住吧,我一個人住……房子真的太空蕩了。」蔣安安有些難受的低了頭,之前她不覺得,這些天住在曹家的客房,小小的一間房間都讓她覺得空落落的,心裡難受。

「那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去學校?」曹洛瑩看著蔣安安眼下的烏青,覺得她這幾天肯定沒有好好睡覺。

蔣安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曹洛瑩沒有想到晚上會接到朱厚熜的電話,事實上分手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聯繫過了。

「洛瑩?」朱厚熜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曹洛瑩甚至有種仿如隔世的感覺。

「有事嗎?」曹洛瑩有些後悔自己看都沒看就直接接了電話。

「是君浩,他聯繫不上安安,想讓我問問安安什麼時候有時間,他請個假出來。」呂君浩之前一直在封閉的進行演練,這事還是今天才知道的,馬上就聯繫了蔣安安,結果蔣安安因為不想被蔣廷飛打擾早早的關了手機,他怎麼也聯絡不上,這才繞了個彎找朱厚熜幫個忙。朱厚熜聽了自家堂哥的請求之後是有些激動的,他終於有個借口可以聯繫曹洛瑩了。

「好的,我會問她的,明天讓她聯繫浩哥,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曹洛瑩想到蔣安安疲憊的樣子,是不準備現在去打擾她的。

「洛瑩......」朱厚熜聽到她要掛電話慌忙的喊了一聲。

「嗯?」

「你......最近過的好嗎?」朱厚熜有些吞吞吐吐的問道。

曹洛瑩瞬間就想到了這段時間一系列的糟心事,心裡十分煩悶,說出來的卻是:「挺好的。還有什麼事嗎?」

朱厚熜想到今天看到她的時候心裡的感覺,不再猶豫直接說道:「我很想你,我們......」

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曹洛瑩打斷了:「對不起,我現在並不想聊這種話題,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要睡覺了。再見。」說完不再給他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朱厚熜聽到對面的盲音才反應過來,自己真是每次遇見這丫頭腦子就不好使了,現在說和好不是明擺著往牆上撞嘛。

曹洛瑩晚上的睡夢中一直都迴響著朱厚熜那句「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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