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 不爭也得爭

沈艷莎聽說她吃過了，只好收回餐單，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看來就只有下一次，再請秦小姐吃飯了。」

牧妍說：「多謝沈小姐好意，只是我還在上班，休息的時間不多，不知道沈小姐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

沈艷莎吃了點甜品，才說：「我想，秦小姐應該是知道的吧，我是為了什麼，來找你的吧？」

牧妍沉吟片刻，才說：「沈小姐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沈艷莎笑了一下，說：「我對你之前跟斐然發生的事情，有一點兒了解，當然，我今天來找你，主要不是為了想跟你說你們過去的事情，而是我們的現在。斐然應該對你說過了吧，我們訂婚，我懷孕，甚至現在，他想要跟我分手，再跟你在一起的事情？」

牧妍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好沉默。

沈艷莎說：「其實，說實在的，感情這種事情，我知道的，不能勉強，雖然在斐然的人生里，你先存在，他的愛也是先給了你的，但我對這種事情，其實，並不介意。我其實，並不想做這個角色，像我是一個討人厭的第三者一樣。但是秦小姐，有些事情，恐怕你的認知，跟我的認知，會有不同，這就是我今天才來找你的原因。」

第三者么？

牧妍聽到這三個字，心中一怔，臉都紅了，按理算，她才是第三者吧？

牧妍只是聽著，並不說話。

「我之前跟斐然詳細的談過了，我給了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在你我之間做選擇，一個星期之後，他來給了我答案，他選擇了你！」沈艷莎說話的神情很淡，彷彿這只是一件平常的小事，她看著牧妍的神情，聽到了這個消息的牧妍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彷彿對這個消息，並不覺得意外。

沈艷莎看著她這樣平淡的神情，心頭不郁，她說：「但他雖然選擇了你，但也說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他會負上全部的責任，這個孩子，我生下來之後，也會送給他撫養。秦小姐，我聽說，你跟斐然，你們也有一個女兒，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我愛斐然，但他愛你，所以，情愛這種事情，我不強求，但我渴望一個孩子，渴望一個溫暖的家。我希望你能成全？」

成全？

牧妍淡淡一笑，說：「沈小姐，這件事情，你來找我，恐怕是找錯人了，就像是你所說的，我跟斐然，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跟斐然，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之間的事情，抱歉，只能你們自己選擇，我無法成全什麼！」

沈艷莎對牧妍的拒絕，反應平淡，似乎早有預料，她說：「秦小姐你說得也有理，我的幸福，是應該靠我自己爭取的，而不是靠他人的成全。其實，我也很希望，我跟斐然之間的事情，只由我們兩個人來決定，但現在，斐然一心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的那些，他恐怕不會在乎。但我想，他不在乎的那些，如果你也不替他在乎的話，你們，你跟他，也根本不會有未來可言。或者，我這麼說吧，只有我跟斐然的未來，才是他的未來，他跟你，是沒有未來的！」

這論斷令牧妍愕然，她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沈艷莎，其實，心中對她這些話，早有所料。

沈艷莎繼續說道：「秦小姐應該知道吧，這些話，並不算是威脅，只算是一個事實罷了。我不可能，放任我跟斐然的未來，就這樣，因為你的出現而煙消雲散，我今天來見你，就是對我跟斐然之間的補救。雖然，我真的很討厭做這樣子的事情，但我現在是一個母親，我不能逃避，秦小姐，如果你真的想跟我爭的話，你是爭不過我的。我今天對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認真的考慮清楚。我希望，這件事情，以很平靜和平的方式落幕，我不喜歡我們因為這件事情，變成仇人。」

牧妍認真的聽著，可是聽到現在，她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她想，沈艷莎大概是想錯了她了，她可不是良善的聖母，牧妍的嘴角帶著無可奈何的笑意，她說：「沈小姐，如果你今天來見我，就只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話，那麼，抱歉，我恐怕要先走了，我不想為了這些不值得我費神的事情，浪費我的時間。至於你所謂的補救，我尊重斐然的選擇，這並不是我跟你之間的戰爭，這隻跟斐然一個人有關，如果斐然真的選擇的是我，那麼，我也會努力的把握住我跟他的未來，就算那真的只是一個虛無的幻夢，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很少努力去爭取什麼東西，就跟你一樣，我不喜歡爭來的東西，但斐然不一樣，我跟斐然的未來，抱歉，我想，我不爭恐怕也得爭。如果你說是來讓我成全的，那麼我也一樣，我也希望，你能成全我跟斐然！」

那個稱呼，算得上是刺耳了吧，斐然，沈艷莎覺得從秦牧妍嘴裡叫出來的這兩個字，彷彿帶了無盡的溫暖和愛意。

對於牧妍的話，沈艷莎並沒有氣惱，她甚至帶著欣賞，她說：「秦小姐的性格，倒是跟我很像，既然我這般善意的來勸誡你，你不肯聽，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你說這不是戰爭，但這恐怕不由你決定。」

牧妍真的是不喜歡這樣子的戲碼，她對沈艷莎笑了笑，說：「既然是這樣，就隨便你吧。」她說完，就站了起來，然後，徑自走了出去。

也差不多要到上班的時間了，牧妍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小晚和工作身上，暫時也沒有閑心來考慮她跟白斐然之間的事情。

就算白斐然真的選擇的是她，他們也還是一樣過日子而已。

那天下班，牧妍抱著小晚剛走出商場，就看到了白斐然，他靠在廣場上的車子上，看到牧妍出來，他帶著笑容，迎了上來。

「下班了？」他笑盈盈的招呼，看到小晚，卻遞上來一支棒棒糖，小晚看了看牧妍，然後，才從白斐然的手裡接過糖來，甜甜的沖著白斐然道了一句「謝謝」。

白斐然於是趁機對小晚伸出雙手，說：「那來白叔叔抱好不好，媽媽上了一天班，很累了，恩？」

孩子點頭，老老實實的讓白斐然抱著。

牧妍看到他，心裡一暖，問他，「等很久了嗎？」

白斐然抱著小晚，卻騰出一隻手來牽牧妍的手，他說：「沒多久，我也剛到，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好了。你想吃什麼？」

說著話，一邊牽著牧妍往車上去。

牧妍其實最喜歡吃的，還是他做的飯，但他今天也許是有事情要跟她說，所以，打算就在外面吃。

就去了一家麵館，大概是因為位置比較偏的原因，所以，這家麵館沒有多少客人。

這家的麵食調料又辣又鮮又香，白斐然平常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裡。

他跟老闆也很熟，他帶著牧妍和小晚走進去，老闆就迎了上來，熟稔的招呼，「白先生你來了，還是老樣子嗎？這兩位……以前沒見過，難道是白先生的……」

「是我家人！」白斐然這樣回答，她笑著說：「梁老闆，還是老樣子，來三分小面，小孩子的味道清淡一點兒。」

那老闆笑呵呵的跟牧妍和小晚打了招呼，就進廚房去了。協聖余圾。

落座之後，白斐然才說：「我聽說，今天艷莎去找你了？她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么？

什麼樣子，才算是為難呢？

牧妍對於他會知道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意外，她說：「沒有，沈小姐態度很好，說話也很客氣。」

白斐然說：「牧妍，我已經跟艷莎，都說清楚了，我明天會跟她一起，去沈家，見她父親，說我們接觸婚約的事情。牧妍，等我跟艷莎之間理清楚，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裡，帶著小晚，我們一起去英國。」

「去英國？」牧妍倒是沒想到，突然之間，他竟然會有這樣子的打算，「那北落實業怎麼辦？」

白斐然沉默了片刻，說：「北落實業，雖然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但你知道，北落實業這幾年的發展，全部靠的是沈家的幫助，一旦我跟沈家劃清界限，沒有了關係，北落實業要想保全，只怕不會太容易，與其等到他們來爭搶，好不如直接給他們，我前不久去英國出差，已經在那邊的航空公司投遞了簡歷，等我們去了英國之後，我就會去航空公司上班，你知道的吧，其實，對於管理來說，我更喜歡開著飛機在天上飛的感覺。」

牧妍沒想到，他竟然已經對他們的未來，做好了安排，其實，對她來說，去哪裡，都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能跟他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的話，去英國或是在北落市，都一樣。

牧妍並沒有拒絕，只是，對於他拱手將北落實業就這樣送出去，牧妍卻有些不甘，其實，北落市恩怨情仇，一向難以平靜。

她想了想，說：「你既然要將北落實業送出去，為什麼不借秦綾的手呢？」

白斐然說：「我也這麼想過，只是，秦綾現在要再回北落實業，恐怕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了。牧妍，不管是秦綾的事情，還是尹念惜的事情，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