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爭論
白淺微坐在白乾華的左邊,不停的玩弄著手裡的杯子,來掩藏她心裏面的不安。白宇辰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那麼擔心,一切不是還有他在么?他會為她討回公道的。
等了一會兒,大夫人帶著白珊言和三夫人以及今日歸寧的白淺夏走了進來,大夫人看著坐在白乾華左邊的白宇辰和白淺微,還有跪在地上的陳忠。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真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她發現了,以前還是小瞧她了。
「老爺,你這麼急著把我們叫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三夫人打量了一下白乾華的臉色,今日白淺夏回來,給她帶了一盒上等的血燕,說是太子讓她帶回來給她補身子的。雖然丞相府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麼好的血燕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成親那日太子親自來接淺夏她就知道太子必定是愛極了淺夏,她心裡的石頭也徹底放了下來。
「夢瑤,淺微說你在她的茶杯裡面下毒是嗎?」白乾華沒有回答三夫人的話。而是看著坐在他旁邊的大夫人。這個陪了她快二十年的女人。朝堂上的事情已經讓他應接不暇了,回來之後還要管家裡面的勾心鬥角。臉上有著許多無奈的表情,他忽然有些疲倦了。
「老爺,我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是個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大夫人聽到白乾華質疑的問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她用手帕輕輕的擦著眼淚,聲音哽咽的。事情是她做的不錯,可是她沒有想到白乾華會這麼直接的問她,一點也不顧及她的面子。
「我爹爹當然不清楚你是怎麼樣的人,小時候你仗著自己的權勢,剋扣我的用度,還逼我做下人們做的活。現在你又對我下毒,大娘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要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對付我。」白淺微以為以前的事情她可以忘懷,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去在乎以前的種種難堪。現在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那麼豁達,至少在這一刻,在眾人面前,她只想向大夫人討回一個公道。
「老爺,你別聽淺微胡說,我真的沒有。」大夫人看著白乾華一點一點冷下來的臉色,忽然有些害怕了。那時候她恨極了白淺微的娘親,自然也就不會拿好日子給她過。不是說父債子嘗嗎?白淺微在她眼裡就是來替她娘親還債的,看著白淺微落魄的樣子才能解自己的心頭只恨。
「夢瑤,以前的事情我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知道。你心裏面有怨氣我知道,所以我盡量不去過問你怎麼對待淺微的,只要你能好過一些,心裡舒坦一些。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對她下毒,在做這些事前,你有沒有想過她是我的女兒。是我和馨瑤唯一的女兒。」白乾華的聲音猶如寒冬那月一般,原以為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她已經釋懷了,沒想到還是如從前一般狠辣。
「老爺,你怎麼能僅憑下人的一面之詞就認定毒是我下的,一套茶具經過了那麼多人的手,說不定是白淺微自編自導的一場戲呢?」大夫人心下一驚,沒想到以前的事情他都知道,可是那又怎麼樣,白淺微不死,她心裏面的傷,心裏面的痛又怎麼能撫平。
「大娘你在編故事前都不打一下草稿的嗎?這套茶具印著你們吳家特有的標誌。你難道不認識了嗎?」大夫人的話讓他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原本想著只要她主動承認了錯誤就放她一馬的,畢竟是一家人。看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沒有理由再對她客氣了。
二夫人拉拉白宇辰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插手這件事情當年的事情她是最清楚不過的,把大夫人定罪了,吳家能放過他們母子嗎?
「這的確是大夫人家特製的茶具,瑤樓的茶具不是都只供應皇宮裡面嗎?怎麼我們白府也有啊。」三夫人接過白宇辰的話。幸好這件事情她沒有參與,要不然現在站在這裡被審問的就是她了。白淺夏說得對,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去計較也沒多大意思了,現在淺夏有了個好的歸宿,太子待她很好,她也就無欲無求了。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著大夫人,真相已經一目了然了。白乾華什麼也沒有說,他現在只希望她能告訴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一點也不顧念夫妻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加害白淺微。
「娘親,真的是你在姐姐的杯子裡面下毒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是我的姐姐啊,我這輩子就這麼兩個姐姐,你怎麼忍心,怎麼捨得。」白淺微雖然跟她不是很親近,但她知道她一直都很疼愛她這個妹妹的。從小娘親就不允許她和白淺微走得太近,有一次她去探望生病的白淺微,被娘親知道后,竟然動手打了她,從小到大那是娘親第一次動手打她,以前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錯誤,娘親都捨不得打她的。那天她抱著被子哭了好久,後來娘親告訴她因為二姐的娘親和她有著很大的仇恨,爹爹差點為了二姐的娘親不要她和娘親了,所以她恨二姐的娘親,也恨二姐。她從那次起就再也沒有去過梨園。現在娘親居然想要了二姐的性命。這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言言,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他們合起伙來欺負娘親,是他們在誣陷娘親。」大夫人不希望白珊言知道自己的事情。
「是嗎。可是這套杯子確實是外公家的。」白珊言也不想相信娘親會是這樣的人。
「對了,可能是他們在外面買的也說不一定啊。」大夫人見白珊言並不相信自己。
「大娘,照你的意思就是說吳家在私賣貢品了。這幾日我正好找不到事情做,既然這樣我明早稟明皇上好好徹查一下此事,看看到底是吳家在私賣貢品呢,還是有人為了自己的私慾故意顛倒是非黑白。」白宇辰後面的話帶著警告的味道,白宇辰沒有理睬二夫人投來的眼神。
「你胡說,吳家怎麼可能私賣貢品。」大夫人氣急敗壞的說道,吳家歷代都是皇商。既然是商人,那麼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在裡面。一旦被白宇辰查出來,皇上在看中吳家,也抵不過國法家規。她決不能讓白宇辰去查吳家。
「既然吳家沒有私賣貢品,那麼這套刻著吳家標誌的杯具又是從何而來,大娘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白宇辰步步緊逼,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可以狡辯的。
「老爺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傷害淺微,這幾年我一直視淺微為自己的親生女兒,試問哪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女兒呢?」大夫人跪在白乾華面前,只求他開口說一句話。可是白乾華無聲的沉默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
「大娘,我還等著你的回答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要你直接開口說出來還是要我用嚴刑逼供出來呢?」白宇辰走到大夫人的面前,好笑的看著她。
「白宇辰別忘了我現在還是皇上親封的三品誥命夫人,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對我用刑吧。即使你稟告皇上,這件事情是白家的家務事,你覺得你有多大的面子。皇上會聽你的話呢?」吳家在朝中的勢力雖然不如白家。但皇上多多少少還是有所顧忌的。
「大娘,這回你可說錯了,淺微現在是皇上封的平安郡主,你說謀害郡主該判什麼罪呢。是滿門抄斬,還是誅滅九族啊。」白宇辰徐徐善誘,他不信她不會露出馬腳。
「白宇辰你口口聲聲說我謀害白淺微,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在杯子中下毒。」
「就憑陳忠的證詞和這套吳家特製的杯子。我想杯子裡面的毒應該還沒有完全揮發掉吧。」
「白宇辰你說是我故意讓夏雲打碎杯子,然後再讓陳忠把這套有毒的杯子交給夏雲的是不是。白淺微怎麼以前沒有發覺這套杯子的不同,到今日才發覺。是她太笨了,還是這根本就是你們瞎編的胡話。」大夫人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宇辰,想從她的話裡面套話,他還嫰過來點。
「這套杯子的確是大夫人給我的,而且和小姐的那套一模一樣。所以小姐才一直沒有發覺,要不是今天大少爺來看望小姐,估計小姐被人害死了都還不知道。」夏雲剛從外面回來,她站在白淺微的身邊急急的解釋道,要不是小姐忽然想起請大少爺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現杯子裡面的毒。
「是嗎?一模一樣,既然你們都知道吳家的瓷器僅供皇室,那麼請問白淺微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杯子呢?」大夫人的話讓所有人匪夷所思的看向白淺微。
白淺微低著頭,她絕對不可以說是御凌琉給她的。難不成要功虧一簣了嗎?
「怎麼說不出來了嗎?那就證明你們剛才所有的指證都是假話。」大夫人微笑著站起身,剛才要不是白宇辰提醒她,可能她還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