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夏央宮變
褚文釗對兵符的真假從未懷疑過.若不是陸承寅這麼一說.他甚至都沒注意過他所說的細節.
陸承寅拿出真的那半兵符.道:「這才是真的.你手中陳將軍和我的那半都是真的.但另一半卻是假的.」
褚文釗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手中的兵符.
陸承寅接著道:「為了今日.褚丞相怕是等了很久了吧.為了達到目的.你設計毒害皇上.讓皇上身體每況愈下.好為自己做上皇位做鋪墊.甚至還派人刺殺小皇子.卻誤殺了皇后.」
「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褚文釗道.
「書雲.」陸承寅道.「把證據拿給他看看.」
程書雲擰著兩個人走到殿中.甩手將兩人扔到地上.一人是服侍皇上日常起居的宮女.一人是張太醫.
程書雲道:「這兩人都是褚文釗安插在皇上身邊的內應.皇上所用的含有劇毒的熏香安夢香就是這名宮女調包的.而張太醫則私自將皇上的病情偷偷透露給褚文釗.好讓他隨時掌握皇上的病情.以窺視造反時機.」
陸湞宣道:「褚文釗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陸承寅走到褚文釗跟前.審視他道:「我再問你.我皇兄的死與你有無關係.」
褚文釗道:「大丈夫敢作敢當.是我做的又如何.」
陸湞宣不敢相信.顫聲道:「皇叔.你.你說什麼.父皇也是.是他害死的.」
陸承寅答道:「與害你的手段一樣.都是用得安夢香.」
「褚文釗.朕殺了你.」陸湞宣拔出一旁侍衛的劍就要向褚文釗刺過去.
陸承寅制止他道:「切勿衝動.」
全場一片嘩然.官員們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你個褚文釗.」陳天齊喝道.「將反賊褚文釗抓起來.」
士兵們立馬將褚文釗團團圍了起來.
褚文釗仰頭大笑.道:「沒想到我褚文釗叱吒風雲幾十年.今日竟然栽到你手中.陸承寅.你害死了我女兒.我巴不得將你活剝了皮拿去喂狗.你別以為我會就這麼放過你.」
「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將反賊關入大牢.」陳天齊厲聲道.
之前他被褚文釗脅迫做了那等不恥之事.今日正好一解那日的不快.
正在這時.羅城匆匆而來.「王爺.屬下無能.王妃她.她被庄沛離劫走了……」
褚文釗聽罷.哈哈大笑.「陸承寅.你也有今天.你的王妃被人搶了.你還不趕快去救人.時候晚了.怕是再也見不到咯.」
陸承寅眼角寒光一掃.陸湞宣替他發話道:「陳將軍.將反賊褚文釗關進大牢.擇日處斬.誅其九族.其餘相關人等一律關入大牢.聽候發落.」
在場的官員異口同聲的呼喊冤枉.不斷磕頭求饒.
「皇叔.你快去就阿姿吧.」陸湞宣說.「這裡就交給我.」
陸承寅正要走.程書雲上來道:「阿姿是我妹妹.我同你一起去.」
「這事你幫不上忙.你留下幫皇上.」陸承寅說.「你放心.我不會讓阿姿有任何事的.」
庄沛離把阿姿帶回來的時候.她依舊昏迷未醒.沐清峰給她診完脈.一直搖頭.庄沛離急道:「你別只搖頭啊.到底怎麼樣了..」
「她體內冰重天的毒素已經蔓延至心肺.就算是神仙也束手無策.」沐清峰嘆道.
「不可能.」庄沛離道.「一定還有其他辦法.你無需對我有所隱瞞.你知道我是一定不能讓她死的.不管有多困難.」
「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你的血化解她血液中的毒素.而且需要連續七七四十九天.不能間斷.還得在那酷暑之地.可是少主.你是萬不能在那酷暑之地長留的.半天都是煎熬.更何況是四十九天.你想想.這樣子你還能活命嗎.」
「無論如何.我都要試一試.」庄沛離道.
沐清峰無奈道:「在阿姿離開雁雲谷前.我就已經把治好她病的法子告訴給了她.但她最後依然選擇離開.這說明她不願意你為她犧牲.不想對你有所虧欠.你這樣做值得嗎.」
「我喜歡她.這就足夠了.」庄沛離說.
沐清峰無言以對.
這時.慕痕進屋道:「少主.陸承寅來了.」
「他動作倒是挺快的.」庄沛離起身道.「走.我去會會他.」
陸承寅見到他.開門見山道:「我來接阿姿回去.」
「她不能跟你回去.」庄沛離自然也不和他繞彎子.他說:「她若是同你回去.她就活不了了.想必你也清楚.她體內的毒已經到了心肺.若再拖延下去.只怕凶多吉少.現在能救她的只有我.」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陸承寅道.
「褚文釗.你真當他這麼傻.若不是我在旁以協助他奪取皇位為由引誘他掉進你的圈套.你覺得以他這種老奸巨猾的人會這麼容易受騙.」
他會幫助他.陸承寅倒是有些意外.他問:「你為什麼要幫我.」
庄沛離回答說:「我只是在幫阿姿.」
「讓我見一見她.」陸承寅道.
庄沛離帶他來到阿姿的房間.阿姿依舊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他走到床邊.輕撫著阿姿蒼白冰涼的臉.心中難受不已.
「你要怎麼治好她.」他問庄沛離.
庄沛離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什麼條件.」
「休掉阿姿.娶別的女子.不能再見她.不要再找她.把她忘得乾乾淨淨.在她的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陸承寅冷道:「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你在她的生命和你幸福之間做選擇.我相信你寧願拋棄自己的幸福.」
「你知道只有我才能帶給她幸福.」陸承寅看著他.
「那倒不一定.」庄沛離笑了笑.「你能給她的.我也同樣能給.」
「你非要拆散我們才甘心嗎.」
「是的.」庄沛離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陸承寅.眼神里有一種道不明的情感.
他說:「你寧願捨棄夏央大片江山不要.而選擇了阿姿.說明她在你心裡真的很重要.這點真的出乎我意料.因為我沒想到你是一個這麼重感情的人.你知道讓一個人最痛苦的方法是什麼嗎.就是讓他失去他最在乎最重要的東西.讓他一生一世都活在這種痛苦之中.這比直接殺掉他要過癮的多.」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承寅審視著庄沛離.這個人.似乎對他有莫大的仇恨.但是在他的記憶里除了因為阿姿與他有過衝突之外.沒有其他任何關於他的記憶.從他表達的情緒來看.他似乎並不是因為阿姿而恨他.那他又是因為什麼而如此恨他呢.
「我要你痛苦的活下去.為你的爹娘還債.」庄沛離說.
陸承寅很是驚訝.他為何提到他的父皇.難道他與他有著不一般的關係.
庄沛離接著道:「你可知道.你那高高在上的尊貴的父皇.曾經與我的母親有過一段情史.不過後來你的娘蝶紫衣出現了.陸商瞿就為了蝶紫衣拋棄了我的母親.我的母親痛不欲生.每晚以淚洗面.而這時.陸商瞿竟然為了討蝶紫衣的歡心.將曾經送給我母親的琉璃墜要了回去.轉送給了蝶紫衣.你知道我母親有多愛那個薄情寡義的人嗎.而他卻不顧當初的情分.將我娘傷得遍體鱗傷.我娘整日借酒消愁.最後鬱鬱而終.一年後.陸商瞿受奸人挑撥.聽聞雁雲山下藏有黃金.便想將雁雲谷的土地歸為夏央所有.雁雲谷的子民誓死反抗.他便派士兵血洗了我雁雲谷.害死了我眾多雁雲谷的子民.」
這些陸承寅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一歲多的時候.他的父皇母后就遇刺了.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聽到庄沛離說得這些.他還是有些難以接受.他怎麼都沒想到他與庄沛離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父債子還知道嗎.」庄沛離冷冷的說.「你得為你爹生前所犯的錯還債.」
陸承寅道:「你要我怎樣償還都可以.但是請不要把阿姿扯進來.」
「誰叫你愛上了她.」庄沛離突然一聲怒吼.「你若離她遠遠的.她就不會牽涉其中了.」
「你不覺得你這樣太自私了嗎.」陸承寅看著他.「我相信你對她也是真心.你這樣不怕她恨你嗎.」
「我當然不怕.」庄沛離揚聲道.「我寧願她恨我.也不想你過得痛快.我要讓你那老爹在天上看著他的寶貝兒子是如何的痛不欲生.」
他走到陸承寅跟前.雙眼注視著他.忽然笑了一聲.「我發覺我倆竟有些相像.不愧是同一個爹生的.」
他拂袖一轉身.背對陸承寅.冷冷道:「你自己好生考慮一下罷.你是要阿姿的命.還是要她的人.」
陸承寅道:「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你.」
「當真.不反悔.」庄沛離說.「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但是只要你出了這扇門.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你可要想清楚.」
「不必了.」陸承寅道.「但我有一個請求.」
「儘管說.」庄沛離道.
「讓我再陪陪她.同她說兩句話.」陸承寅淡淡道.
「可以.」庄沛離說.「但是你得以阿姿的性命發誓.此生不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