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該一起跳舞
第二天,二人一起送浩浩去學校,之後一起去上班。
進了帝集團,顧雅君便有意無意和他保持距離。
畢竟,她不想被口水淹死。
之後的一連幾天,皇汲很少去彼岸春天。
顧雅君知道,畢竟陸小曼的父母都來了,皇汲也不好像之前那樣把陸小曼晾在一邊。
只是到了晚上,他都會在很晚的時候打給她一個電話。
只有那個時候,握著聽筒,她心裡竟然會感覺到一些暖意,一些踏實。
等待電話的時候是煎熬的,而依依不捨的掛斷電話之時,心情更是灰到極點。
而後便又是家常便飯的失眠。
尤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
每當回想起陸小曼白日里和她興奮的聊過的那些他們在家裡開開心心其樂融融的畫面,她更是心裡煩悶,又無可奈何。
似乎是知道皇汲家裡忙的緊,秦寒在這些日子常住在彼岸春天附近,經常會在晚上過來和顧雅君嬉皮笑臉的聊天,逗逗浩浩。
偶爾還會來她這裡蹭飯吃,好歹給她一個人的寂寞生活添了些趣味。
正如秦寒所說,他好像真的沒把她當成女人。
而是沒心沒肺什麼玩笑都開,性格本就俏皮開朗的顧雅君也自然慢慢和他更加熟絡了起來,就如親兄妹一樣。
兩個人就像是好朋友般玩笑鬥嘴,也就在這些日子裡,關係親近了許多。
即便如此,每每偌大的房子里只剩她一人時,她難免還是會惆悵。
尤其想起皇君豪每次看向她那凌厲的眼神,她更是沒來由的緊張。
只能用拚命的工作來麻木自己。
因著整個集團三季度整體業績卓著的緣故,在陸家二老來的一個禮拜之後,公司舉辦了一次答謝員工辛勞的酒會。
作為秘書助理,她自然跑前跑后的張羅著酒會的具體布置安排。
直到酒會開始,看著一個個盛裝打扮的同事,她才意識到自己連職業裝都沒有換掉。
突然感覺有些灰頭土臉的夾雜在光鮮亮麗的人群中。
酒會上除了例行的業績彙報和感謝員工的致辭,還安排員工可以自願自發的表演些節目。
還有遊戲抽獎環節,其中不乏一些公司高層準備的紅包大禮。
幾乎能達到60%的中獎率,讓大家很是興奮。
再就是舞會環節,由皇汲親自抽取2個幸運女員工可以有和他共舞一曲的機會,這無疑是整場晚會最讓人期待引人尖叫的環節。
平日里只能偷偷仰望不苟言笑一身冷峻的皇汲,如今這個酒會給了大家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可以近距離的和他接觸,自然挑起了大家極高的熱情和興緻。
酒會也從開場起氣氛就一直相當的熱烈活躍。
很快就到了讓人期待的舞會環節。
第一支舞曲響起的時候,自然是皇汲攬著陸小曼滑進了舞池。
陸小曼今晚打扮的格外耀眼,本就長相甜美的她今晚穿了一件寶藍色的晚禮服。
抹胸的設計盡顯出她纖美的頸肩線條,胸前的蝴蝶結更是給晚禮服的典雅裝扮了幾許俏麗。
而她腰間的金色束帶不僅把她纖瘦的腰身詮釋的恰到好處,還點綴了幾分高貴之氣。
她的長發也用一條寶藍色的髮帶鬆鬆束起,隨著她在皇汲懷裡的翩翩舞動。
偶有髮絲會隨之飛揚,她就像一個美麗的公主,讓全場的目光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嘖嘖,皇總的未婚妻好美!」
「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啊,簡直羨慕死了!」
「你們說,他們要是生了寶寶該會有多完美啊,絕對會愛死人的!」
……
身邊的同事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顧雅君故意不去聽那些讓她心痛的話語,也故意低著頭去喝自己的果汁。
不看他們,可是不爭氣的目光總會時不時的飄向舞池。
她看著那個男人在不遠的地方和陸小曼共舞,瀟洒挺括的身姿總是不由自主的就吸去了她的視線。
可她每次一抬頭看到的都是陸小曼揚著幸福的笑臉,貝齒微露,輕聲的和他談著什麼。
而他放在她腰間的大手,尤其刺著她的眼睛。
然而,他依舊是一臉的冷峻,似乎絲毫沒有為懷中的美女所動。
冷冷的目光更是偶爾越過陸小曼的頭頂,越過人群,飄向她的方向。
這讓她竟然稍微有些寬慰。
很快一曲結束,陸小曼小鳥依人的挽著他走回座位,緊接著便是他和兩個幸運員工的互動。
顧雅君看著那兩個滿臉桃花的女員工先後和形同冰山般的皇汲別彆扭扭的跳著。
皇汲和她們的身體恨不得離了八丈遠,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哪裡是跳舞,簡直是受罪!東歲豆才。
多滑稽的畫面,一定應該錄下來留作紀念,實在是難得一見的珍貴。
很快司儀便宣布進入自由跳舞時間,可以隨意挑選舞伴,大家盡情娛樂。
舞曲再次響起之時,本是坐在一旁看熱鬧的顧雅君,眼看著皇汲向她走了過來,心開始狂跳起來。
她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場合來向她邀舞,他們不是應該避避嫌的嗎……
可是他卻站在她的面前,極其紳士的伸出手等待著她。
似乎完全無視她暗暗的眼色,無奈中她只能把手遞給他,被他輕輕攬起,滑進了舞池的一個角落。
「你幹嘛?不該這樣的,我們不該一起跳舞。」
顧雅君輕聲埋怨著。
「和我辛勤工作的秘書跳一支舞怎麼了?之前你對跳舞一竅不通,也不知道你現在跳的怎麼樣了。」
他低低的說著,大手開始左右揉著她的腰,身子也貼緊了她,讓她面紅耳赤。
「我都被你扯著跳了這麼多次了,再笨也會了點了。不過,你注意點,這是在全體員工眼皮底下,還有你父母和陸小曼。」
皇汲輕嘆著,答非所問:「這些天,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沒有你騷擾我,我過得別提多開心了。」
顧雅君嘴角一揚,展露一個雅君的笑容,想讓他安心,可是卻讓他更心疼。
「對不起,雅君,讓你受委屈了。」
「哪兒的話啊,你看我不是很好嘛。」
顧雅君依舊輕鬆的說著,「只是,我今天好醜,忙的顧不上換衣服。這一身黑色的工服實在不配和你站在一起,比起陸小曼,簡直是她像天仙下凡,我像個燒火丫頭。」
皇汲忍不住笑了起來,「傻瓜,什麼燒火丫頭,我就看你最美,最迷人。」
「不許笑了,你和別人都板著臉,就對我笑,會讓別人看出來的。」
顧雅君警告著。
「好吧好吧,對你也板臉。」
皇汲收起笑容,又恢復了一臉的冰容。
兩個人默契的舞動著,就在一個轉身間,顧雅君無意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在看見進來的兩個人時,她眉心微微一蹙,像是在拚命想著什麼。
緊接著,她的臉色變的慘白,眼裡閃動起又是驚訝又是惶恐的情緒。
然後雙腿便硬生生的僵止,停住了步子。
顧雅君忽然停住腳步,不明所以的皇汲一不小心便踩到了她的腳。
而她渾然不覺,眼睛仍然直直的盯著剛才的方向。
皇汲顧不上許多,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就去揉她的腳。
這一舉動才驚醒了她,她連忙拉起他,繼續隨著舞曲的節奏跳起來。
但是臉色卻依然難看的很,手也開始微微的發抖。
「雅君,你怎麼了?」
皇汲緊張的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剛才忽然覺得頭暈了一下,現在沒事了。」
「今天太累了吧,忙著操辦這個酒會我看著你跑前跑后的直心疼。可是紀敏一個人又幫不上太多,真是辛苦你了,以後可不辦這什麼破酒會了,都是皇逸瞎指揮。」
他低低的抱怨著。
「我沒事,皇汲。」
顧雅君抬頭看著他,隨口問道,「剛才進來的那一男一女是誰?」
皇汲看過去,「你是說那個戴眼鏡的男的和他身邊的女人?」
「嗯。」
「是陸小曼她爸媽,大概是董事長把他們叫來一起湊個熱鬧。」
顧雅君的目光又飄了過去,顧清華已經坐到了陸小曼的身邊。
陸小曼正貼在他耳邊說著悄悄話,他聽后慈愛的揉了揉她的頭,微笑著又和身旁的女人低聲說著什麼。
她仔細的盯著顧清華的臉,過了半天,才喃喃的問道,「她父母,都叫什麼名字?」
皇汲有些意外她的問題,以為她依舊是在吃陸小曼的醋,便想把關於她的一切都打聽清楚。
心裡笑著她的傻氣,說道,「她媽叫陸若蘭,她爸叫夏清華。」
「夏清華……」
顧雅君重複著,「她姓陸,她爸為什麼姓夏?」
「他們陸家到這代就只有陸若蘭一個女兒,死腦筋的蘇老爺子非要招個上門女婿,好把陸家香火傳下去。夏清華便入贅陸家,所以陸小曼他們兄妹都姓陸。」
「夏清華也是新加坡人嗎?」
「好像不是,我聽說他是年輕的時候過去新加坡打工認識的陸若蘭,兩個人很快就走到一起。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好像聽他們提起過,他祖籍好像是上城。」
顧雅君咬緊了牙,不再說話,腦子裡已經亂成一片……
很快一支曲子結束,皇汲有些不舍的放開她。
她便低著頭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再也聽不見會場里的一切聲音,她彷彿獨自置身世外。
任憑腦子裡跳動著那些亂七八糟模模糊糊的影像,心也漸漸的開始變的紛亂如麻。
夏清華,為什麼會和她的爸爸顧啟華長的如此之像。
那個夏清華……
難道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像之人嗎?
而且,那麼湊巧,他也姓顧……
難道,這個夏清華會是爸爸失散的兄弟?
她越想越亂,漸漸開始頭疼起來。
就像是冥冥中的牽引,她總是忍不住想看向他們那一邊。
一家人那幸福溫馨的畫面讓她看的有些痴。
而每每一看到夏清華看向陸小曼時那滿眼的慈愛,她的心就會莫名的痛起來。
那疼痛一陣緊過一陣,終於讓她再也呆不下去。
她拿起手包,正準備偷偷的從側門退場,卻在一起身時,被人拉了住。
「顧姐姐,你要幹嘛去?」
是陸小曼,她笑著拉住顧雅君的手。
「顧姐姐,我爸媽今天也過來了,走,我帶你去認識認識他們。」
「算了,我就不去了,我還有點事,想先走了。」
「那怎麼行,你是我在這裡認識的最好的朋友,我們又情同姐妹,當然要把你介紹給我爸媽認識。」
陸小曼依舊笑著,只是那親切的話語讓顧雅君怎麼聽怎麼彆扭。
說話間她已經被陸小曼不由分說的拉了過去。
似乎也是因著對顧清華的滿腹疑問,她於是也不再推託,大大方方的站到了他們的桌前。
皇君豪,皇汲,皇逸,以及幾個高層經理人,還有陸小曼的父母都抬起頭來看著她。
她禮貌的微微笑著向大家點頭,目光在觸及顧清華的目光時,透過他薄薄的鏡片,她也不知是她多心還是真的。
她竟捕捉到了一絲訝異之色,雖然那只是連幾分之一秒可能都不到,甚至根本察覺不出的情緒,她竟看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