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8為愛放棄
莊家諾在眾人的期盼中醒了,醒來之後卻再也沒有笑過。
他自己就是醫生,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右小腿算是廢了。
儘管急救時莊院長還抱著一絲希望,沒有截肢,但是莊家諾醒來之後,強烈要求看了X光片,片子里那些碎末一樣的骨頭渣,讓他自己下了截肢的決心。
截肢手術是仁安醫院的外科主任醫師親自主刀的,因為莊院長實在下不了手,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兒子。
年過六旬的庄建秋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直接病倒了。
手術如期進行,做得也很完美,沒有絲毫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這些都改變不了,他殘疾了這個事實。
向夢蘭每次來看他的時候,他都是一臉便秘的表情,無論她跟他說什麼話,他除了點頭就是搖頭,根本不接一句她的話茬。
向夢蘭第十次來看他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了。
「家諾哥哥,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大錯已經鑄成,我沒本事挽回,但是我對你的愛,卻不會因為這個而改變,等你出院了,我們就結婚吧。」她坐在他床邊,雙手握著他的手說。
他的手冰冷徹骨,但是比他的手更冰冷的,卻是他的目光。
「你走吧,別再來了,你每次來,都提醒我一次,是你害我殘廢的,我要費多大力氣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去掐死你,你明白不明白?」莊家諾終於開口了,但卻字字誅心,向夢蘭瞬間被他打擊得就要崩潰了。
「家諾哥哥,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愛你卻是無法改變的。」向夢蘭十分固執地說。
「愛?你打著愛的名義做著殘酷的事,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當初你就是愛阿斗,然後你就給你嫂子喝催產素,然後在她的產床上說了一番惡毒的話,逼得她被迫帶著剛出生的無憂遠避他鄉;現在你又來了,你仗著我對你的愛,拿你自己的身體來威脅我,十五分鐘開半小時的路,否則我又怎麼可能成殘廢呢?
蘭兒,你走吧,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再看見你,更不要再愛我,我雖然殘了,但還想安安靜靜活到老,求你了!」莊家諾忍著心痛,無視她的心碎表情說。
他知道以她的固執,無論怎麼勸說,都是毫無意義的,索性給她下一劑猛葯,這樣她才有可能決然離開,不再回頭。
他愛她,所以他不會讓她一個如花的青春女孩陪伴在他這個殘廢身邊,度過憋屈的大半輩子。
儘管向夢蘭來之前已經做了無數次心理建設,但她絕對沒有想到那個一向寬厚仁愛,疼她到骨髓里的家諾哥哥,會轉瞬間變成了另一個陌生人,他怎麼可以對她說這樣的話呢?
可是她的耳朵不可能欺騙她,這些話確實是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枚鋼針,深深地刺進了她的心靈深處,令她痛得不能呼吸。
「好,我走,我不會再出現你在你面前,這輩子欠你的,我都記著,下輩子還你。」向夢蘭咬著牙,指甲深深刺進了掌心,手掌開始滴血,但她卻根本沒有任何痛感,心痛已經讓她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麻木了。
她像一具木偶,獃獃地走出了病房。
莊家諾目送著她離開,趕忙撥了向北斗的電話。
「阿斗,跟著蘭兒,別讓她做傻事,我已經殘了,你不想她再出什麼事吧?」莊家諾的口氣冰冷中帶著一絲關切。
「家諾,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她今天來之前,還興沖沖地跟我說,她今天一定要跟你求婚。」向北斗有些生氣,但卻不敢用過重的語氣,畢竟他現在殘了,身心都在恢復階段,受不了刺激。
「沒錯,她是求了,可我用最惡毒的話傷了她,我不想我愛的女人陪著我這個殘疾人度過餘生。你們都不用勸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莊家諾說完,掛斷了電話。
向北斗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恨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往醫院門口趕。
孫有道陪著老媽檢查完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除了血壓有點高,他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最近他老媽羅曼麗總說自己頭疼,舌頭也有些發麻,嚇得他不輕,千哄萬騙這才半拖半拽把她弄到醫院做了個全面體檢,還好,血壓雖然高,也不過是高壓150。
一手挽著老媽往醫院門口走,羅曼麗還十分嫌棄地想要甩掉他的胳膊。
「你放開我,比人看著像什麼樣子?還以為我老態龍鍾,連路都走不穩了。」羅曼麗不開心地說。
「媽,您怎麼會老態龍鍾呢?上次你去我們律所,前台接待員一聽說您找我,還以為是我姐來了呢。還說我姐這麼漂亮,我怎麼長得這麼大眾臉,害我差點兒抑鬱了呢。」孫有道嬉皮笑臉說。
對付羅曼麗,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誇她年輕漂亮。
果然,聽了兒子的話,她立刻喜滋滋的,眉開眼笑起來。
「凈瞎說,我哪有那麼年輕?你才多大,三十剛出頭,我呢?都奔六的人了。」羅曼麗很矯情地說。
「唉,你什麼時候要是給我娶個兒媳婦回家,生個大胖孫子就好了,趁我還能動彈,可以幫你們帶幾年孩子,你不知道現在的保姆都嚇人得很,還有給孩子喂安眠藥的呢。」羅曼麗話鋒一轉,就轉到了兒子的婚姻大事上頭。
「媽,我現在每天除了工作,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睜大眼睛,盯著街上過往的行人,只要是年齡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間的女青年,我一個都不放過,就怕錯過了我的那根肋骨——您未來的兒媳婦。怎麼樣?我這態度夠端正吧?」孫有道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你就貧吧,除了貧嘴,你能不能正經領一個回家給我瞧瞧?」羅曼麗瞪了兒子一眼。
「能,怎麼不能?您瞧,那邊那個,背影是多麼地婀娜多姿,行,您兒媳婦就她了,您就瞧好吧!」孫有道順手指了指剛從醫院大門出來,慢吞吞往右邊拐的一個姑娘說。
「兒子,你可千萬別胡來,人家都不認識你的,肯定把你當色·狼了。」羅曼麗慌忙說。
「不怕,您兒子我是誰?本市鼎鼎有名的孫大律師,就算我真是頭狼,也有本事讓姑娘把我當情郎。」孫有道說著,撇開老媽,大踏步朝那姑娘走了過去。
其實他心裡也在打鼓,生怕人家給他一個白眼,但是老媽在那裡看著,他只能硬著頭皮上,只要他能把人領過來,老媽就不至於繼續在他耳邊嘮叨,魔音灌耳實在太受罪了。
孫有道走上前去,在姑娘的肩上輕輕拍了一下,一副熟人的口吻說:「哎,你也剛從醫院出來?哪兒不舒服?」
那姑娘回了下頭,倒把他嚇了一跳,竟然是熟人,不過卻是冤家路窄的熟人向夢蘭。
只見她目光空洞,完全不聚焦的樣子,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繼續慢吞吞往前走。
「向小姐,你怎麼了?」他看出了她的異常,忍不住關心地問。
向夢蘭卻理也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向小姐,你要去哪兒?」他跟著她,繼續問。
但是向夢蘭卻像是關閉了五感似地,繼續夢遊一般往前走。
這分明是魔怔了,以往他見過類似的當事人,受了強烈的刺激之後,就會表現出這幅樣子。
他咬了咬牙,伸出一隻手,用力扇了她一耳光,向夢蘭頓時被他打醒了。
「你瘋了么?幹嘛打我?」向夢蘭紅了臉,也紅了眼。
臉紅是被他扇的,眼紅是又氣又急。
羅曼麗原本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想看兒子怎麼被人家姑娘奚落,沒想到兒子搭訕不成,竟然跟人家姑娘動了粗,她再也不能繼續旁觀了,快步跑了過來。
「我沒瘋,是你差一點兒瘋了,剛才我叫你幾聲,你都不理,整個人夢遊一樣。」孫有道趕忙解釋。
但是向夢蘭原本就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解釋,揚起手反手扇了他一耳光。
孫有道捂著臉,想要打還她,終究還是忍下了,畢竟她剛受過刺激,不能跟她一般見識。
「真是好心沒好報,向夢蘭你就是個缺心少肺的,我第一次去酒吧救你,你害我坐班房,今天我怕你走到大街上被車撞,你不感激我,還扇我巴掌!」孫有道憤憤地控訴道。
向夢蘭愣了一下,隨即就想到病床上的莊家諾,囂張氣焰頓時熄滅了。
「沒錯,我就是個沒良心的。我哥疼了我二十幾年,我害我嫂子跟侄女亡命天涯;家諾哥哥疼了我二十幾年,我害他被車撞成了殘疾;你救我我害你坐班房,還扇你巴掌。
我就是天下最沒良心的人,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兒,否則總有一天會被我害死的。」她自暴自棄地說。
羅曼麗原本以為自己兒子是跟陌生女孩搭訕,聽了一陣卻發現竟然是熟人,反倒弄得她迷惑了。
不過看兒子對這個姑娘那麼緊張,姑娘又漂亮得不像話,她直覺其中必然有貓膩。
「姑娘,我是有道的媽媽,就厚顏自封你的伯母吧。你聽伯母說,伯母一見你就覺得你面善,你一定是個好姑娘,就算你以前做過什麼錯事,只要改了就沒事了,年輕人誰還不犯個錯呢?毛爺爺不都說過么?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羅曼麗看兒子吃癟,立刻展開長輩的慈愛攻勢。
向夢蘭這輩子都沒感受過母愛,好容易見到自己的親媽,還是跟著親爸一起搞陰謀詭計,想要害她的北斗哥哥,所以她其實是個嚴重缺乏母愛的人,此刻見到羅曼麗一臉慈母相兒,心裡又是羨慕又是酸楚,氣勢自然而然就收斂了。
「伯母,多謝您的教誨,我會好好改正錯誤的,只可惜有些錯誤一旦犯下了,就再也沒有改正的機會了。」她說著說著,忽然就落下淚來。
孫有道看到她流淚,便知道她的魔怔已經過去了,一個人只要還能哭,就不會走向絕路。
剩下的事,就交給他那心理系教授的熱心老媽了。
「媽,你陪著向小姐轉轉,我先去律所了,今天下午還約了客戶。」孫有道沒事人一樣說,羅曼麗不耐煩地沖他揮揮手。
「走吧走吧,我跟向小姐正好一見如故,我們多聊會兒。」羅曼麗說著,還調皮地沖兒子眨了眨眼,那意思是看你老媽我怎麼幫你拿下未來兒媳婦。
孫有道心知老媽是誤會了他跟向夢蘭的關係,但是這會兒他實在不耐煩繼續呆這兒聽兩個女人絮叨,便轉身走了。
「向小姐,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個女兒,俗話說,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哪像兒子,又臭又硬,沒一點兒意思。
我今天一見你啊,就覺著親,你要是不嫌我這個老太婆煩,不如我請你去喝茶,行不?」羅曼麗拉著向夢蘭的手說。
向夢蘭感覺到一雙柔軟而溫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絲絲溫度從羅曼麗的手傳遞到了她的手,這是她夢裡母親的雙手,一種由內而外的親切感滋生出來。
「伯母,我要是有您這樣的媽媽,一定會很幸福。」向夢蘭真心誠意說。
羅曼麗心裡一陣高興,這女孩看樣子是對她這個未來婆婆很有好感,只要她和兒子都加一把勁,說不定就能把她娶進家門了。
「向小姐,既然我們這麼投緣,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就認你做我的乾女兒,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提議很冒昧啊?」羅曼麗笑眯眯說。
「好啊,乾媽!」向夢蘭靠在她懷裡,抱住了她的腰。
「哎,乖女兒,乾媽今天出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像樣的見面禮,這個鐲子你千萬別嫌棄,帶著。」不容她推辭,羅曼麗從手腕上摘下一隻通體翠綠的翡翠鐲子,抓過向夢蘭的手,給套了上去。
難得的事,她們倆人骨骼都比較纖細,手鐲帶在向夢蘭手腕上,竟然很合適。
「我說咱們母女倆有緣嘛,你看看,這鐲子簡直就像是量身打造似地,以前我有幾個朋友看上我這鐲子,硬從我手腕上扒拉下去,可就是套不進去,哈哈!」羅曼麗很開心地笑著。
「乾媽,這禮物太貴重了!」向夢蘭眼圈一紅說。
她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但是從小到大也見慣了上等貨色,覺得它少說也價值也該上百萬了。
初次見面,這個一臉慈愛的女人就送她這東西,可見是真心疼愛她。
「東西的價值在人的心裡,只要你帶著好看,我看著開心,就值了。」羅曼麗拍拍她手背說。
其實她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的身份,這些天因為要看病人,向夢蘭穿得都很樸素,羅曼麗便以為她就是個都市白領。
這隻翡翠鐲子是當初孫爸爸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早在三十五年前買的時候,就花了三十多萬,那是孫爸爸一年生意的全部盈利,現如今它的估值早已超過了八百萬。
不過羅曼麗本著「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宗旨,為了贏得未來兒媳婦的心,就咬牙捨出去了。
倆人一路緩緩散步,到了一家環境優雅的茶社,羅曼麗看起來是熟門熟路的樣子,向夢蘭便跟著她進了一個雅間。
「乖女兒,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樣子,如果你信任乾媽的話,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就算不能幫你解決,好歹也能給你出出主意。」羅曼麗盡量用柔和的語調說。
「乾媽,我害了我家諾哥哥,嗚嗚嗚嗚!」向夢蘭哭著,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羅曼麗一聽,眉頭就皺起來了。
合著半天是她弄錯了,人家這姑娘根本就是心有所屬,兒子算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了,她這個乾媽看起來也只能做乾媽了,想成為婆婆,希望渺茫。
她忍不住有些心疼她的鐲子了,但是看到眼前這女孩茫然無助的樣子,卻又大大地激發了她心底的母性。
也罷,就當是母女緣分吧。
他們孫家雖然不是超級富豪,但也不差這一個鐲子,只要能夠幫到這姑娘,讓她走出人生誤區,也就值了。
「女兒,按照你所說的,你家諾哥哥其實不是恨你,而是不想連累你。作為一個男人,如果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幸福,那麼他寧願選擇放棄。」羅曼麗從專業角度開始分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以去告訴他,我不在乎他殘疾,我願意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只要我堅持,總有一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會接受我的吧?」向夢蘭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希望,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羅曼麗看著這個我見猶憐的美麗女孩,真心為她感到心痛。
「女兒,我做了大半輩子的心理學教授,對於男人的心理還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你的家諾哥哥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你從他身邊趕走,遠遠地看著你過上幸福生活,你要是辜負了他的苦心,回過頭去繼續糾纏他,只會讓他更加痛苦。
我換個說法吧,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哪怕跟一個陌生女人一起生活,也比跟你在一起要開心,因為如果你在他身邊,會不斷地提醒他,他是個殘疾人,配不上他心愛的女人,所以他才會趕你走。
人的本性,無論做什麼,哪怕自以為是為對方好的事,其實本質上,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心,你明白么?」羅曼麗擯棄了私心,很認真地分析說。
這一刻的她,只是站在一個專業心理師的角度,去分析她的病人所處的境地,幫助她做出正確的判斷。
「原來,他跟我在一起這麼痛苦,怪不得他要趕我走。我明白了,我不會再去糾纏他,我會過得很好很快樂,讓他看著我幸福,然後讓他安心。」向夢蘭沉重地點點頭。
聽了羅曼麗的分析,她雖然還是很心痛,但卻也明白了自己不該太過執著。
愛是沒錯的,但是以愛的名義傷害自己愛的人,則是大錯特錯,她已經犯過一次這樣的錯誤,不能再犯一次。
羅曼麗知道,如果她鼓勵這個女孩,讓她努力去爭取她愛的人,或許也還有一線希望會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這樣的有情人,即使成了眷屬,能夠幸福的幾率也很,因為他們之間橫著一個血淋淋的事實——他的殘疾是她造成的。
夫妻間總會有生氣的時候,萬一到時候他口不擇言,職責她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那麼到了那時,她所受到的傷害,要比他已經受到的肉體傷害,更強烈一百倍。
向北斗急匆匆找到茶社的時候,向夢蘭正打算離開,她跟羅曼麗手挽手一起走出門,臉色雖然不大好,但是看起來卻是一臉寧靜祥和,不再有瘋狂和絕望。
「蘭兒,你嚇死哥哥了,我打你手機好多次,怎麼都不接呢?」向北斗抱怨了一句。
向夢蘭掏出手機,一看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不是故意的。」她很無辜地說。
「對了哥,我剛認了乾媽。這是我乾媽,她叫羅曼麗,是大學心理系教授。乾媽,這是我哥哥向北斗。」向夢蘭趕忙介紹道。
「向北斗?向天集團總裁?」羅曼麗驚訝道,雖然她不知道向夢蘭是誰,但是關於向北斗,A市不知道的人很少,畢竟經常可以從報紙或者電視上看到他。
「羅教授您好!謝謝您照顧蘭兒!」向北斗很恭敬地道謝。
「你好,向總!其實是我跟蘭兒一見如故,所以才會認了乾親的。」
「對哦,乾媽還送了我這個。」向夢蘭晃了晃手上的鐲子。
向北斗自然是個識貨的,見東西已經戴在妹妹的手腕上,不好多說,只等著以後找機會補上這份人情了。
「既然蘭兒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粗心的丫頭,以後要記得帶備用電池。」向北斗輕描淡寫地責備。
「就是就是,蘭兒,你瞧你多幸福,有這麼疼愛你的哥哥。」羅曼麗也附和道。
這一刻,向夢蘭覺得自己似乎又活過來了,之前從莊家諾那裡受到的打擊,雖然還令她心裡隱隱作痛,但是想到這世上還有人關心她,在乎她,她的心終於走出了冰冷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