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半夜跑男隊長屋裡幹啥了
岑歡待興奮勁過去后,就趕緊給李江城打電話,可是連撥了三遍,電話都被對方無情掛斷,最後一遍撥過去,他直接關機,搞什麼啊,為啥不接她電話?還有剛才看她的眼神,陌生得就跟不認識似得,難道他是在想在這裡跟他撇清關係?那可不行啊,她剛剛才下定決心,要讓他成為她的依靠。
不過按李江城的個性,裝作不認識她真有可能,岑歡覺得要找他好好談談,可這麼貿然的找過去他會不會生氣?唉不管了,她有一千一萬個找他的理由,怕什麼。
岑歡出了宿舍,才發現不知該到哪裡去找李江城,這新進職業訓練基地有幾萬平米,她難不成要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去找嗎?
找到了還好,找不到再被朱凌倩發現她四處晃悠,那800個俯卧撐就跑不了了。
思來想去,岑歡決定晚上行動,晚上趁大家都睡著了,當然最主要是朱隊長睡著了,她再慢慢找,她就不信李江城那麼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重新返回宿舍,心裡漸漸有些憤概不平,李江城竟然對她隱瞞身份這麼久,難怪當初阻止她進國安局,敢情是知道這裡苦,所以不想讓她來,可她如今來都來了,他既然知道兩人早晚會見面,幹嘛還不對她坦誠相告呢?沒誠意,沒誠意,哼。
朱凌倩跟李江城待在辦公室里,她沖了兩杯咖啡,端給李江城一杯:「李大隊長,你什麼意思啊?故意我做后媽你扮親媽是吧?我昨天才對他們進行一場嚴苛的訓練,你明知道他們滿腹牢騷,還放他們假,這以後人心豈不是全向著你了,呵,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那麼得人心了,就是因為有我朱凌倩的存在,才讓你李江城有了這樣的機會。」
「這樣的機會你也可以有啊,不做后媽就是了。」
李江城戲謔的打趣。
「我可沒有你的婦仁之仁,局長交給我們的任務,最後這批學生必須要有十個留下來,照他們的體質和毅力,一天就走了四個,再不加以磨鍊,最後即便留下來十個,也是廢材。」
「想要培養出精英人才,光靠魔鬼訓練是做不到的。」
「哦,那李隊長你指點一二。」
「四個字。」李江城伸出四根手指,說一個字放下一根:「勞-逸-結-合。」
「勞逸結合不假,可以前也沒見你給新職員放過假啊,這次是不是太仁慈了點,你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第一天必須要嚴格,否則後面很容易渙散。」
「放心吧,我有信心,把這幫孩子鍛煉成狼仔。」
「那就好,你李大隊長一出場就給他們放假,我還以為是這批進來的學員美女太多,激發出李隊長的憐香惜玉之心了呢。」
李江城雲淡風輕的笑笑,認真的擦拭著手中的槍支:「我對女人從來沒有那樣的心思。」只除了她以外。
想起岑歡,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那個小丫頭,現在一定鬱悶死了,以他對她的了解,今晚月圓之時,她必然會掘地三尺把他找出來。
果然不出他所料,深夜十點,訓練基地一片寂靜,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來到了李江城的宿舍門前,抬手輕扣了扣:「老公,開門……」
李江城開了門,對她的出現毫不意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質問:「你這是想要被開除的節奏嗎?」
岑歡反手關了門,鬼哭狼嚎的撲到他懷裡:「王八蛋,你為什麼要騙我,這裡是人待的地方嗎??!!」
李江城哭笑不得:「不是人待的地方,難道是鬼待的地方。」
「就是鬼待的地方,那個朱凌倩就是索命閻王,昨天我差點被她罰做800個俯卧撐,800個啊……那不是要我命嗎?幸虧我機靈,實時務者為俊傑溜了,不然的話今天你就看不到我了……」
也許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李江城又是她親人的緣故,她肆無忌憚的哭訴著自己悲慘的經歷和對朱凌倩的不滿,李江城也不阻止,待她哭好了,才遞了塊毛巾給她:「擦擦你的猴屁股吧,已經讓我不忍直視了。」
她一邊擤鼻涕一邊擦眼睛,擦著擦著突然停下動作:「噯,你還沒有跟我說,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國安局的人??」
「我一直都是。」
「那以前為什麼要騙我說自己是黑社會的??」
「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黑社會,一直是你想象力豐富,自己揣測的結果而已。」
呃……好吧,就算是她揣測的沒錯,可那也不能怪她啊,誰讓她在他的抽屜里發現了真槍,在那以前,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國安這一個職業的存在。
「就算是這樣,在我後來考進國安局時,你也應該對我坦白出來,你要早些跟我說,我今天也不會覺得這麼突然了,驚的我半天沒緩過神,還好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喊你名字,不然這會我也沒機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
「呵,你也知道啊。」
以朱凌倩的個性,若知道岑歡是李江城的妻子,那是絕對不會讓她留下的。
不是因為什麼私人原因,而是局裡的規章制度,夫妻和情侶只能有一個人留下,為了萬無一失的作戰計劃考慮。
岑歡扔下手裡的毛巾,環顧著李江城的住所:「你一直都在這裡訓練職員嗎?」
「不是,每年招了新人就訓練一個月,之後的時間都在出任務。」
「看來這國安局的工作確實很危險,你身手那麼好,都常常負傷,我現在才開始擔心我的小命不知道會不會晚了。」
「不晚啊,你要想走,我隨時可以讓你走。」
「不」
岑歡緊緊抱住李江城的胳膊:「我堅決不走,之前不知道你在這裡,我都沒有想退縮的打算,何況現在你成了我的頂頭上司,我更不會走了。」
樂呵呵啊樂呵呵,嘴巴都合不攏了。
「為什麼?」
「有你在我還走我傻子啊,誰不會照顧自己人,我是你老婆,你忍心讓我受苦受累么?」
李江城粲然一笑,嘴上沒說心裡回答:正是因為你是我妻子,你往後要受的苦才會比別人更多。
「好了,老公咱們不這麼站著說話了,洗洗上床邊睡邊聊。」
李江城站著沒動:「咱們?」
「對啊。」
「你要在這裡睡?」
「對啊。」
「你腦子現在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了,老婆跟老公睡一起天經地義,為啥說我有問題?!」
「我跟你這麼說吧岑歡,國安局不僅是一個危險隱蔽的職業,還是一個無情的場所,在這裡絕對不允許內部戀愛,更不允許內部結婚,倘若我們是夫妻的秘密傳出去后,你就只能離開這裡。」
岑歡愣了幾秒:「那為啥是我走而不是你走呢?」
「我在這裡工作了五年,辦公室的錦旗都能給你做穿幾套衣服,你只是一個未轉正的新學員,你覺得會讓誰走?」
那肯定是她走沒錯啦,一張神采飛揚的臉就這樣暗了下來:「可是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要不,我趁天沒亮偷偷溜回去,反正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知道。」
「你覺得可能嗎?你這麼晚沒回去,宿舍里的人都瞎了眼睛了?到時候大家一議論,事情難免曝光,另外,我們這裡到處都是探頭,你除非變成隱形人沒人知道。」
「那怎麼辦啊?人家就是不想走嘛。」
「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們的行動就自由了,到時候可以回家。」
「我不,我不,我不,我堅持不了……」
「岑歡,你要再這麼任性,現在就給我收拾行李回去,國安局不是兒女情長的地方,你要想蛻變,就要一切以大局為重。」
見李江城態度堅硬,她只好不情願的妥協:「那好吧,明天記得給我安排輕鬆點兒的活兒干。」
踮起腳尖親了親李江城的臉頰,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走了。
岑歡以為她找到李江城住處的事天衣無縫,可沒想到,一清早就被魔鬼隊長朱凌倩發現了。
隊伍集合時,朱凌倩怒目切齒的喊道:「羅岑歡,出例!」
岑歡心一驚,直覺大事不妙,一早就讓她出例,肯定不會是想要表揚她。
事實上,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朱凌倩當著眾多學員的面,不留情面的質問:「你昨晚是不是跑去李隊長的宿舍了??」
哇,不會吧……
隊伍發出一片驚嘆聲,岑歡羞憤的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又不能跟大家說,李隊長是她老公,可是不解釋,大家勢必就會把她看輕,認為她是一個行為不檢點的女人……
「是的,我去了。」
朱凌倩既然能獲知她去找了李江城,那麼肯定是有確鑿證據,為避免事態嚴重化,還是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是,她要找什麼理由,才能矇混過關啊。
「我進國安局五年,帶出來四批新學員,從來沒遇到過一個敢走後門的下屬,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如此沒有廉恥之心,大晚上的跑到一個男隊長的屋裡,不管你居心何在,我都不能容忍你這樣的人留在這裡破壞紀律,現在馬上去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蛋!」
「朱隊長,你先不要生氣,聽我解釋,我去找李隊長,是有原因的……」
「好啊,什麼原因,你倒給我說說看,你自己不怕丑的說出來,我也不介意讓所有的人都聽聽。」
「我、我……我去跟李隊長說,我不想幹了,讓他放我走。」
「是嗎?那你怎麼沒走?」
「因為李隊長沒同意,他不但沒同意,還把我罵了一頓,說了一堆的大道理,我現在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不該吃不了苦想要逃跑……」
朱凌倩對她說的話將信將疑,雙手環胸走到她面前,上下將她打量一番:「你既然想走,為什麼不來找我?你來找我,我一句話就讓你走了。」
「報告隊長,我不敢找你,前兩次你讓走時我沒走,後來你就放了話,死也要死在這片土地上。」
倒是合情合理,這話是她說的沒錯,朱凌倩冷哼一聲:「那你就可以半夜跑到一個男隊長的屋裡了?你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
「我當時求走心切,沒考慮那麼多,請隊長原諒,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是不是你說的這個樣,我不能聽你一面之詞,待李隊長過來后,我會與他核實,若你敢撒謊半句,你應該知道後果。」
一句後果聽得岑歡脊背發寒,心中默默的祈禱,李江城啊李江城,我的小命可就攥你手上了,你一定不能陷我於不仁不義啊。
忐忑間,李江城過來了,朱凌倩馬上問:「李隊,昨晚這名學員是不是去找你了?」
李江城淡淡掃了岑歡一眼:「是的。」
「她去找你幹什麼?」
「想讓我放她走。」
哇噻,不愧是夫妻倆啊,簡直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嘛,都沒有跟他事先串通好,竟也能和她說到一塊去,岑歡飄飄然了。
獲得了統一的說辭,朱凌倩無話可說了,就算她質疑羅岑歡,她不可能連李江城也一起質疑。
「你現在還想走嗎?」
「不想了。」
岑歡篤定的回答。
「為什麼?」
朱凌倩蹩眉,心裡其實是希望她走的,不知為何,從昨天她挑戰她權威開始,她就不是很滿意這個女孩子。
「李隊長說了,有國才能有家,想要家庭幸福,只有先保衛好國家,如果每個人都臨陣退縮,我們這個國家就完了,李隊長的一席話,讓我深刻意識到自己肩負的民族使命,我以後會好好努力,爭取成為一名優秀的保衛國家的積極分子。」
呵,小妮子,倒挺會編啊。
李江城意味深長的走向她:「雖然你知錯能改是好事,不過晚上去找隊長,影響隊長生活作息卻是要受到懲罰的,就罰你跑訓練場三十圈。」
我靠,跑三十圈,岑歡險些跳起來,朱凌倩都只跑二十圈而已,他竟然讓跑三十圈,眼睛瞎掉了,不知道她是誰嗎?
她可是他老婆啊!!!
「隊長……」
「不想跑嗎?不想跑就800個俯卧撐!」
朱凌倩發話。
一聽俯卧撐,岑歡兩眼就冒金星,在大學時,她最怕的體育鍛煉就是俯卧撐,累死了也只能做到十幾個,800個對她來說,是比都教授還要遙遠的神話……
憋屈的沿著訓練場跑起來,其它學員也在李江城的指揮下,做著其它的體能訓練,岑歡一邊跑一邊把目光移向李江城,心裡恨的只想代表月亮消滅他。
一圈,二圈,三圈……
汗水順著臉頰浸濕了衣服,跑到第十圈時,嘴唇都已經發白了,多想停下來休息一下,可一想到停下來,可能就會受到更重的懲罰,她咬牙繼續堅持,一邊跑一邊大聲喊:「我是最棒的,我是最厲害的,加油……」
朱凌倩目光不經意的往身旁的男人身上一掃,表情忽爾僵硬,只見李江城的視線正專註的盯著在訓練場上揮汗的女生。
「看著她幹嘛?怕她偷懶?」
李江城收回視線,燦然一笑:「不是,只是覺得現在的年輕人比起我們那時候似乎還挺有毅力,還記得我們當年培訓時,常常跟教練對著幹嗎?」
回憶起當年,兩人一起進國安的日子,朱凌倩表情柔和了許久,「我們那時候怎麼能跟現在比,現在我們可對他們仁慈多了,我們當年少則五十圈甚至上百圈,若不反抗那就是死路一條。跟教練對著干也是教練太無人性。」
「估計現在在這幫學員心裡,我們也是和當年的教練同樣的形象了。」
岑歡跑完三十圈,已經是中午時分,她倒在草地上,整整一個小時沒爬起來,眼望著蔚藍的天空,有無數的星星在眼前紛飛,突然就莫名傷感起來,一個月的培訓只過了三天,她就已經筋疲力盡,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回去見廣大父老鄉親……
該死的李江城,翻臉不認人,明知道她平時最討厭的就是運動,還對她這麼嚴酷的處罰,這筆帳她羅岑歡記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下午又是各種苦逼的訓練,晚上到了宿舍洗完澡,唐小梅躺床上直呼,如果被窩是墳墓,她情願一輩子躺在這裡……
低頭看岑歡在換衣服,納悶的問:「你不會又要出去吧?」
「嗯。」
「你不累啊,好不容易可以不用接受魔鬼訓練,不好好待宿舍里睡覺,跑出去幹嘛?」
「有點事,你先睡吧,記得給我留門。」
岑歡轉身便沒了影,雖然因為昨晚去找過李江城才受了嚴重的處罰,可今晚她還是來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吃一塹長一智的人,她必須要找他問清楚,為啥變臉比變天還快。
哪怕明天讓她跑訓練場六十圈,也撼動不了她要找李江城的決心,若是不問個明白,她一晚上都不可能睡著。
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清晰,李江城開了門:「看來今天的懲罰一點作用都沒有。」
砰一聲,她關了房門,雙手插腰:「你個沒良心的混蛋,我讓你多多照應我,我昨兒有這麼交代吧,我有這麼交代你吧?」她每向前一步,就推的李江城後退一步:「把我的話都當放屁了是嗎?今天比朱凌倩那個女魔頭還要殘酷,人只讓跑二圈,你卻罰三十圈,是隊長了不起嗎?信不信老娘甩手走人??」
「說夠了?」
李江城待她發完了牢騷,沒好氣的反問:「你光顧著生氣,就沒想過,如果我不罰你跑三十圈了結這件事,以朱凌倩的嚴厲作風,你昨晚的行為是她罰你跑二十圈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呃,這個她還真沒想過,第一天報道時,她只是嘴賤說了句大家的心聲,就險些被罰做800個俯卧撐,那對於昨晚她跑到男隊長屋裡一事,女魔頭會做出怎樣的懲罰,她還真不知道……
心裡雖然沒譜,嘴上卻不願服輸:「她能怎樣,難不成還殺了我?」
「不會殺你,只會讓你比死還痛苦。」
她哆嗦了一下:「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你不信?你今晚又跑到我這裡,明天我不幫你掩飾,你自己試試看?」
「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岑歡趕緊服軟,實在是一想到朱凌倩那張不苟言笑的臉就心驚。
「就算你是為我好,可你也不能那麼苛刻的處罰我啊,開口就是三十圈,你可以讓我跑個五圈或者十圈都可以,反正是處罰,輕重還不是你一句話。」
「是我一句話沒錯,不過你換個角度想想,我和你素昧平生,我有什麼理由對你特別照顧?還有,我若處罰你輕了,以後處罰別人我還能重嗎?」
好像也沒錯,岑歡鬱悶了,她現在不能挑明兩人的關係,她和李江城就確實是陌生人,一個陌生人沒有理由對誰格外照應,而且他還要樹立自己的威嚴,做到讓大家覺得他是一視同仁。
「沒話說了吧?以後再發生類似的事,先不要急著來找我拚命,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我這麼做是不是有我的理由?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也別動不動就把走人掛嘴上,今天換了是我,你要當著朱凌倩的面說試試看,你能嚇唬誰?她一定讓你馬上滾蛋,還以為別人會拉著你的胳膊求著不讓你走呢。」
李江城一席話說的岑歡無地自容,她低著頭,無措的絞著十指。
看著她這副受了委屈又無處發泄的小媳婦模樣,李江城語氣柔了幾分:「還能堅持嗎?堅持不了就回家去吧,反正你也不是干這行的料。」
不知他為什麼要講出這樣的話,若是瞧不起,那簡直就是觸犯了羅大小姐的禁忌。
若是為激將她,那麼效果絕對是事半功倍。
岑歡被他激起了鬥志:「走?開玩笑,我吃了這麼多苦,現在讓我放棄,門兒都沒有,我不但不走,我還要在月底考核中,以第一名的成績堂堂正正留在這裡!」
「喲,這大話說得挺豪爽啊,話呢誰都會說,關鍵能不能做到?」
「咱們走著瞧好了!」
岑歡氣鼓鼓的轉身出去。
「好,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李江城在身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