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蹊蹺的屍體
我叫殷靜,是殷勤的殷,不是陰間的陰,有些不懂文化不識字兒的人總以為我姓『陰』,所謂無知很可怕,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更可怕的,那就是鬼!
說到鬼,我住的地方被傳說有鬼,而我還有個夥伴,專門是以給屍體化妝、殯葬為職業的,我和他從小相依為命,我喜歡叫他老白臉,說起來也才二十六七歲,長的帥,乾的卻是嚇人的活,而我從很早以前就被他逼著學那些東西,直到現在每天都還幫他打下手。
前段時間,跟朋友去游湖,結果掉在了湖裡,被救上后保住了命,出了院又在朋友家住了幾天,養精蓄銳,這不,今天才從朋友家離開。
出了小區,我打了輛車,
「老人墳。」
司機一聽這地兒,恁的打了個激靈,但是這年頭到處都是的車,一天接到幾個活不容易,看著我遞給他的一百塊銀子,於是咬緊牙,踩下油門,朝老人墳開去。
知所以叫老人墳並不是那裡都是墳,因為浦口的老人多,這兒起先是一片蘆葦糖,後來政府派人把水吸干之後才發現水下面是亂墳,但是已經殘破不堪,甚至有的屍體都不復存在了。後來很多人遷徙搬來形成了村,因為老人多,而原先又有墳,所以才叫老人墳。
這個地方因為後來被傳說有鬼,而這麼些年來死的死,搬的搬,從原來的幾百戶人家變成了如今的一百戶不到的局勢,所以成了赫赫有名的鬼村。
可是我住了這麼多年,一隻都相干無事,處理的屍體卻不計其數。
回到村裡,已經是下午快五點了,張叔和王叔每天這個時候很早都會在村東頭的荷花池旁下棋,見我來了,兩人抬起頭來。
我與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朝家裡趕。還沒到家老遠就聽到那女人的尖聲喊叫,聲音儼然能傳到十里八外。
我進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騷狐狸用力朝門外一推,門砰的關上,也不管騷狐狸站在門口罵的天昏地暗,沒幾分鐘就悻悻走掉了。
「怎麼會一下死了三個人?」噪音一消失,我轉身嚴肅的問向老白臉,我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女士牌香煙點燃,抽了一口問道。
「說來也奇怪,居然都是同時死亡的,林家夫婦說大女兒與小女兒發生了爭執,而趙家的兒子這不是九月要開學了嗎,沒想到掉河淹死了,但是看起來又不像,倆眼睜的老大。」
我一緊,「在哪?」
「門口院子里,我給他穿好了衣服,趙家人送來時沒有給屍體穿鞋子,我給他穿了雙新鞋。你去看看吧。」老白臉手指了指院外。
打開門,剛才還晴空萬里,現在天就陰了下來,我朝院外走去,站在棺淳邊,俯視趙二根,一股陰氣迎面而來,我沒來由到打了個激靈。
趙二根是一名即將跨進大學校門的大學生,不想離奇死亡,從他睜的老大的眼看,不像是溺水淹死,倒像是……被人害死在水裡的。
屍體臉部已經有點浮腫,蒼白無色,一套深藍色西裝下依然是一副挺拔均勻的身材,頭上戴著一隻不倫不類的黑帽,腳下是一雙皮鞋。
我腦皮發`緊,這樣的陰氣太重,若不能及時化解,會隨意變厲鬼。
趙二根和咱家老白臉兒在村裡是最帥的,現在趙二根死了,就剩下老白臉兒是咱村的村草了。
我虛眯著眼看著屍體的眼,那眼裡滿是恐懼和驚慌,顯得很突兀。我甚至從他的瞳孔里看到我緊張的表情,我把屍體的眼下意識的抹閉,但是眼睛在我手離開的一瞬,又猛然睜開,我心膽劇裂。
我產生恐懼,下一秒居然詭異的從他的瞳孔里忽然看到了一個場景:在一片玉米地里,一個男人壓在一個女人身上,那個男人背對著我,被草遮掩住,看不清他的輪廓,而之後,有個模糊的人影在水裡撲騰撲騰的掙扎了一多分鐘就漸漸沒了,水面只剩下氣泡。
這!這尼瑪怎麼回事?!我嚇的手一抖,煙灰燙到了我的手指。
「啊!」我吃痛的叫了一聲,心提到了嗓門眼,撲通一聲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兒。
難道是掉進了湖,偶然間撞開一個古董罐的蓋子,不小心喝下了那罐里的液體的緣故?不然我怎麼會看到一些蹊蹺的場景?
我全身汗濕,老白臉聽到聲音趕緊跑出來把我扶起來。
「這眼閉不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太嚇人了,只能用粘的了,你用了閉蠱決沒有?」我故作鎮靜的問向他。
「用了,但是屍體恁的就沒閉上眼。我也覺得很奇怪。」
閉蠱訣是一本老書,老白臉還有個雙胞兄,只是倆人性格不合就沒有一起做,所謂老書是祖傳下來的,一共有兩本,他弟弟手上那本《叫魂訣》,老白臉手上《閉蠱訣》是專門安撫靈魂瞑目閉眼的老書。。
人死變鬼,頭七魂魄反歸,若不及時處理,只怕會生變,我和老白臉都覺得這次的屍體十分詭異,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我拿出手機,幽幽的藍光顯示此刻才六點不到,天越發的陰暗。
我看著那屍體,漸漸的,我腿快打成了麻花,那些蹊蹺的場景難道說我見鬼了?難道我喝下了湖裡奇怪的液體,有了特意功能?
「屍體要儘快火化。」緩出口氣,我平靜的丟了句。
「我剛接手屍體的時候,正要跟家屬拒收,正巧那騷狐狸心裡不平衡,以為我搶了她家生意,來鬧事,這一鬧把拒收的事兒給忘記了,結果我一看,家屬都走掉了。
「打電話給趙家,這屍體咱們不能收了。太尼瑪邪門了。」我看著趙二根的屍體心裡不由發毛。
老白臉撥通了趙家電話。
「喂,老趙,你家兒子的屍體我們收不了,有點滲。」
「屍體已經委託給你們,我拜託你了,陳老二,我們失去兒子已經夠傷心了,看風水的老先生說我家是陰宅,不適合放屍體,你就多多擔待吧,別再攪和我們了。」
電話那頭一說完,老白臉臉一陣紅一陣白。
「我怎麼成了攪和他們的人了?」白臉憑空冒出一句無頭無味的話。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趙家怎麼說?」
「趙家一句風水不好,陰宅不適放屍體,居然拒收了!靠!」老白臉也忍不住碎了一口。
「死馬只能當活馬醫了。」我無奈的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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