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墳地驚魂

第三章-墳地驚魂

那時候的人們很樸實,真的不能要的時候會百般推脫,但是自己可以收下的時候絕對不會多說什麼,不像現在人一樣想的那麼多。

「這。。這樣吧大兄弟,你這錢給的也忒多了,你這一天天也沒有什麼正兒八經的工作,就靠點手藝活,也不容易,俺拿一張五十的就行,剩下的你收著,明兒俺就去鎮上買點好的,讓倆娃一塊補補。」

「劉大哥就甭跟我客氣了,咱倆可是打小就認識了,你還跟我客氣個啥子,都拿下吧!」

「這。那成,俺就收著了,不過,你這正兒八經媳婦都沒娶,咋就活生生蹦出個娃娃?」

「這娃娃,說來話。。」父親話說了一半,感覺就這麼把我的身世告訴老劉不大合適,便把我身份和發生的事隨便編個幌子瞞過去了,直說我是在他回來的路上撿到的,那時候人淳樸,也不會質疑什麼。況且文化大革命還沒有過去,這事情也是不要說為好。

「這娃娃是我去鎮上轉悠撿到的,我看沒人要,娃子也怪可憐的,就給抱回來了。」

嘮了一會,想起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睡覺,

寒冬臘月的,回來的路上養父還摔了一跟頭,但是也沒太注意什麼,到家之後,也是一宿沒睡覺,看見我安詳的在床上躺著,不哭不鬧的也是一心歡喜了,也把我當作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了。

「唉,這娃折騰這麼長時間也累壞了,哭都不哭了一直睡覺。」說著又把家裡最暖和的被子給我披在身上,東北漢子是豪爽直白,但是有的時候也是粗中有細的,長大之後,我最敬佩的也是東北漢子。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又哭又鬧,弄得養父不知道如何是好,養父半天也是不知所措,尿尿也沒有尿戒子,一宿下來,棉被都濕了也沒發現,養孩子就是這麼多事。

養父乾脆直接就給我抱到劉叔家,然後也是一堆瑣事,太過繁瑣,就不說了。

總之也是這樣平安無事的過了七天,早在前一天晚上什麼都安排好了,四五點鐘養父照的牛車就到了家門口,養父直接抱著我就上了牛車,一路上我蜷縮在被褥裡面,養父跟牛車車主說話,二十里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到了道觀,昆師傅一大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此時的昆師傅已經沒有那天晚上法式結束后的憔悴,取而代之的是英姿勃發的樣子,看起來很有精神,但是即使如此也無法掩飾一絲絲蒼老和幾根不起眼的白頭髮,看來那天真的是耗費了很多精力,彷彿一下子老了幾歲一樣。

昆師傅一見到我,就樂了,趕忙招呼養父抱著我進來坐,偌大的道觀因為文化大革命剛過去,只有昆師傅一個道士了,來這裡祈福的人也不多,零零散散,年根底下也沒人來,大院子也顯得有點冷清了。所以昆師傅時不時也出去雲遊四方,出去遊歷一番。

「嗯,小娃子長得夠耐人,昨天晚上睡不著覺,閑暇之餘算了一下這娃子的命,這娃子反骨對子眼,長得一副帝王的腦袋,也不知道是誰托生的。

「咱大天朝以前,也就出過這幾個對子眼的,造字兒的倉頡、晉文公重耳、霸王項羽、帝王舜、三河王呂光、北齊皇帝高洋、英勇善戰的魚俱羅、千古詞帝李煜。但是同時又頭生反骨的,我還真不知道是他們中哪個人。管他呢,反正這娃娃好生調教,以後定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這孩子從小觀相就是帝王命,反骨的腦袋我可不敢算,等他長大了之後,如果認我為師傅,我倒可以看看他以後的命,現在不能,這樣吧,你將孩子抱走養大,十歲之後再來找我,那鎮尺你且收著,有了那鎮尺,你的家運日漸旺盛,以後不會缺錢的,還有這個金鎖你也收著,金鎖鎖孔裡面有一顆佛祖真身舍利,有錢都買不著,就當是我送這孩子的,他的生辰八字我已反推出來,跟名字一起在金鎖背後刻著,這金鎖萬萬不可摘下!否則必有大禍端!十年之後帶這娃再來找我!」

養父不敢怠慢,可以說是這輩子養父最服的人就是昆師傅了,臨走昆師傅還給養父了十萬塊錢,養父也不知道昆師傅一個普通道士哪裡來這麼多錢,要知道,對於養父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了。養父也是萬般推脫,但是盛情難卻,最後還是收下了。

養父回去的時候,又是那個中年人驅車送回去的,這時候我的父親跟中年人漸漸熟絡了起來,聊得地方也多了(總叫養父覺得太生疏了,所以還是直接稱父親吧,畢竟他待我比親生父母都很好)。

聊著聊著,就到了我的家,父親邀請中年人到家裡坐坐,中午就在家裡吃,中年人沒有拒絕。

父親把家裡的老母雞殺了兩隻,去村口用大米換了三斤豬肉,自家還有很多在地窖里的菜,又去劉叔家把劉叔劉嬸叫來一起吃飯,我跟劉叔家的孩子睡著了之後,劉嬸跟父親在廚房好一陣忙活,生火做飯,寒冬臘月,炊煙裊裊,這景象恐怕只有農村能見到。

一桌子菜,白菜土豆豬肉亂燉,豬肉燉粉條,土豆燉雞塊,還有幾個素菜,配上柴火做的香甜米飯,還有自釀東北烈酒,絕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都開始打開話匣子稱兄道弟。

原來劉東海以前家裡非常不好,自己有兩個哥哥,都是混社會的,那個年代都是真槍實刀的干,有一回仇家上門尋仇,綁架了他的父母,砍傷了兩個哥哥,還把自己也給弄傷了,昆師傅雲遊到那個地方,就在那個村子裡面住,聽到裡面的動靜,就進去了,兇手綁架了父母走了,昆師傅救了他們兄弟三人,並且給了劉東海一筆錢,讓他去贖父母。並且讓他勸告他哥哥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

結果劉東海沒有用錢贖回父母,也沒有告訴他兩個哥哥昆師傅給了他這筆錢,以至於兩個哥哥鋌而走險去搶劫,被槍斃,父母身在何處也不知道,自己用這筆錢做生意,十幾年將近二十年了,生意越做越大,一直心存愧疚,想要找尋父母,卻不知道蹤跡。

昆師傅知道這件事之後很是生氣,直罵劉東海是畜生,劉東海很想再通過昆師傅找回父母,可是昆師傅一直生著自己的氣,不願幫他。這麼多年,壓抑在心底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作為旁觀者,很多人都是覺得劉東海是王八蛋,但是我善良的父親樸實的劉叔一開始也覺得不可理解,但是逐漸也變成了同情,原諒。這麼多年劉東海也不好受,也不好過。農村的人最能理解人,善解人意,唉聲嘆氣之後對劉東海也是一番開導,告訴他往事過去就過去了,不必總是牽腸掛肚的,這都是咱的命啊。

話匣子打開了,逐漸的互相都成為很好的朋友了,酒後的話也有很多。

「唉,兩位大哥,您住的地方有點簡陋啊!改天我給您過來裝修一下,換個大電視!在一人配一輛車!不行,得改建成別墅!」

「哈哈,這哪叫簡陋,這叫體驗生活,俺表哥在城裡可是大官!俺侄子也考上大學,是個大學生呢!」

「你們這都說的是個啥!有我兒子以後出息嗎!我兒子以後肯定是皇帝,哈哈哈!」

「你兒子要是皇帝,俺閨女還是鳳凰了呢!要不咱給這倆娃結個娃娃親?」

「哈哈,那咋還不成呢,行啊,我這娃以後還不會打光棍了呢!」

劉嬸一臉鄙夷的看著桌上這三個大男人,喝了酒之後嘴真沒有個把門的,吹噓的話,還有自己家裡的丑時什麼都一股腦抖摟出來,真是讓人沒法說了。

桌上的男人喝多了,都被劉姨扶到屋子裡睡覺了,自己收拾完桌子,哄著我們倆小孩,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劉東海當天下午就醒了,用冰涼的水洗了把臉神清氣爽,看著一邊忙活的劉姨,道了個別,就走了,說第二天再來。劉嬸忙著看我倆,就沒說別的,簡單幾句客套話就完事了,看著人家走了,回屋子看看自己男人跟我父親,小聲嘀咕了一句:「個沒出息的,要不人家能成大事,你倆這樣子一輩子也幹不成大事,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父親跟劉叔一覺醒來就是第二天了,一大早,劉東海就過來了。只不過這次還帶了很多東西,一個電視機,兩部座機,被褥還有幾打錢。

「這可使不得!大兄弟啊!酒後說的話不能做數啊!你這咋還真給帶過來了!」「嘿嘿,只要大哥高興就行,這東西公司有的是,不缺這一兩個。」說罷劉東海撓了撓頭,就好像真的是弟弟跟親哥哥說話一樣。

「這麼多年了,也沒有遇到個能說真心話的,這次遇到兩個大哥,你們就是我的知音!知音之間哪能提錢啊!嘿嘿」

劉東海也是實在人,我父親跟劉叔也就不矯情了,電視安在我家了,兩部座機沒有線,折騰一陣子從村部拉來了一條,當時全村的人只要打電話看電視都去我家,來的時候都帶點好吃的,好玩的,哄哄我,都說我家是遇到貴人了,整的我爹直傻笑。這陣子我家可是紅極一時啊!

寒冬臘月不能蓋房,我爹準備明年開春,暖和暖和重新蓋幾間房子,蓋一個大一點的,讓劉叔劉嬸都住進來,以後兩家就是一家人了,這個想法也很好,在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就開幹了。因為有了錢,什麼東西都用最好的,我家成了整個村子最體面的一戶人家。

這時候上門提親的也不少,雖然我爸爸帶著孩子,三十多歲了,但是也有很多大黃花姑娘托媒人過來提親,但是我爸爸都一一拒絕了,說這樣對我成長不利,怕對我不好。

昆師傅送的鎮尺,一直放在我的家裡,因此家中的起運很旺盛,父親跟劉叔做生意也賺了不少錢,到了上學的年級,父親就送我去鎮上的小學上學。

從小,我就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老師拿我非常的頭疼,今天偷吃了二蛋家的雞,明天弄丟了英子新買的鉛筆,總之全班同學只要是去辦公室告狀,九成九都是我犯的錯。「秦升」這個名字,已經紅遍整個小學了。我家的電話號碼李老師倒背如流,基本上三天就要打一個電話,而我,就只能坐等挨揍。以至於從小我就練就了一個「金剛不壞」的身體。

又是一年寒冬,即將迎來我的十歲生日,整個村子都在忙活著置辦年貨,而我父親卻一直愁眉苦臉的,因為我馬上就到十歲生日了,十年來,他一直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待,昆師傅嘴上雖然說問我同意不同意認他做師傅,但是我父親也知道輕重緩急,我這個命格,註定不平凡。在這之前認師傅,以及昆師傅為我驅鬼的事情,我的命格,父親從沒有跟我說過,這也是父親決定了以後告訴我的。

認師傅,驅鬼什麼的事情,父親沒有跟我說過,這是在後來父親告訴我的。

這天,村子里下起了鵝毛大雪,這對於哈爾濱是再平常不過了,我約了村子里的二蛋,英子,柱子去村口旁邊的地里堆雪人。

村口旁邊是一片荒廢的莊稼地,已經成為了墳地,村子里的喪事,沒有地方埋葬死者,基本上都在這裡土葬了,我們這邊不講究火化,誰家死了人,都是買一口大棺材,放在靈堂里,弔唁三天三夜再風光入土。

二蛋是我們村村長的第二個兒子,所以叫二蛋,長得胖胖乎乎,但是膽子特別小。

英子就是劉叔的孩子,全名叫劉紫嫣,長得很俊俏,特別活潑,膽子大,我們經常一塊去捉螞蚱,掏蛇蛋。英子的大名很好聽,小名就很普通了。

柱子是村長的大兒子,有點愣,但是很老實淳樸。

伴隨著一聲歡呼,我和三個小夥伴就飛奔到村口,迅速堆起了雪人,對於一個雪城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講,冬天堆雪人那就是家常便飯,對於我們是最大最好玩的娛樂項目了。堆了一下午,天已經黑下來了,雪也變小了,英子說原地休息休息,回家烤棒子吃,我們都同意了。

幾個人都累壞了,不管地上厚厚的積雪,直接一屁股坐下來,而我,正好坐在了一個墳頭上。

天越來越黑,月光的映襯下,我堆得雪人白的慎人,彷彿正在沖我詭異的微笑,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麼的,我居然打了一個哆嗦。我心裏面發怵,想趕緊起來,但是發現腿軟了起不來了,使勁努了一把力,腿也是絲毫動彈不得。

「啊!啊!」我害怕的尖叫出來!「英子!二蛋!柱子!」我試圖喊他們來幫我,可是我喊了半天,沒有人過來,我驚悚的轉過頭一看,他們居然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

「嗚-柱子哥,你不要嚇我,二蛋哥,你快點出來吧,英子,我不想玩捉迷藏,我真的有事啊。。。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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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事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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