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毒舌曹歡

「這傢伙竟然如此託大！」

眾人被曹歡擺出的架勢嚇了一跳，這廝太狂妄了。

冰谷角落，兩名青年面無表情看著這一幕，其中一名髯須青年憤憤嘟囔：「是我們在內堂呆的時間太長？家族中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個怪胎了？」

他的身旁，相貌英俊身材高大的青年啞然失笑：「我不信憑你曹野在家族中的眼線，會不知道這傢伙的來歷？」

「小白臉你少說老子，那群小娘們整天圍著你轉，恨不得脫光了打包送你，難道你沒聽說過前幾天的生死約戰？」

曹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滿臉鬍鬚讓他看起來猶如三十多歲的壯年。

被稱作小白臉的青年一臉冷笑：「有女人送上門，總比大猩猩嚇得連老婆都討不到的好！」

曹野心知鬥嘴鬥不過他：「不是說曹歡的天妖解體會傷害生命本源嗎？怎麼這廝使起來毫不顧忌？」

「這就是可笑的尊嚴啊！平民武者生怕被人瞧不起，寧願耗費生命潛力，也要贏得尊嚴！」

曹青滿臉譏嘲：「不過他這番作態，倒是有點智慧，殺雞儆猴嗎？收拾掉一個曹拓就想鎮住我們，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曹拓那傢伙修為倒是不弱，但還是稚嫩了些！」

曹野滿臉贊同，神色突然一變：「那小子還真有幾分本事！」

曹青俊美的臉上同樣露出驚訝之色。

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血脈武者也皆是駭然失色。

火堆前，一道身影狼狽的倒退出數百米，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卻不是含怒出手的曹拓，還能是誰？

眾人驚駭的看到曹拓背後的衣衫已徹底撕裂，露出精壯的後背。

一隻手！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望向曹歡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忌憚。

真武三重，在這些血脈武者中也稱得上強者了，竟是連曹歡一隻手都擋不住。

這傢伙簡直是變態！

羞怒交加的曹正陽原本還打算和曹歡拚命，可看到曹拓的遭遇，那絲念頭立刻拋到九霄雲外。

他訥訥的站在那裡，想要開口求饒，可又有些放不下身段。

曹歡平淡的目光注視著他，洒然笑道：「正陽兄不必為難，先前所說的不過是玩笑之語，時間不早，去歇息吧！」

一句話說的曹正陽差點淚流滿面，他感激的點點頭。

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灰溜溜扛著曹珊蹲角落去了。

另外二人也分別被人帶走，冰谷中陷入到別樣的靜謐。

木屋裡，兩名中年武者看著這一幕，面面相覷。

其中一人正是衛隊統領曹大海，他長長吐口氣：「精彩！難怪武峰大哥對這小子交口稱讚，這樣的手段，家族中那些老狐狸都不見得比他純熟！」

另外一名武者苦笑道：「大海，這就是你剛才提到殺掉孫巍的小子？他娘的，這還是煉體境武者嗎？」

曹大海斜睨著眼：「屁的煉體境武者！這小子純粹扮豬吃虎！不過話說回來，他頻繁使用那個『天妖煉體』的法子，對生命本源必然會造成傷害！」

「這小子從哪兒學到的邪法？家族難道無人調查嗎？」

那名武者顯然也是曹家人，憐憫的瞥了眼外面被鎮住的家族子弟：「曹正陽和曹拓那兩個傻小子，似乎沒聽說那傢伙擊殺孫巍的戰績吧？否則他們怎麼敢輕易挑釁？」

就算聽說那場生死約戰，這些自負的血脈弟子就不會挑釁？

曹大海不以為然的搖頭道：「出發的時候聽武峰哥提到過，長老會嚴令封口生死約戰的一切情況。除了曹歡，這些子弟都已進入內堂，自然不會聽聞。」

話是這麼說，但看到曹歡折了這些家族子弟的銳氣，曹大海還是很讚賞的。

自從十五年前那場，家族對於平民弟子太過於苛責，以至於血脈子弟們越來越過分。

他雖然是血脈子弟，可對於家族高層的做法卻不認同。

如今有一位平民弟子站出來，或許會讓家族高層改變一些作風。

曹大海對此滿懷希望。

卻也知道，那位創造了碧血蛇劍的傢伙給家族帶來的打擊太大，讓高層們至今心有餘悸。

曹歡想要改變平民武者的地位，只怕並不容易。

不過有希望總是好的！想必這也是曹武峰大哥如此照顧曹歡的緣由吧！

望著窗外靜坐在火堆旁的曹歡，曹大海目光中多了些許熾熱。

冰谷中的血脈武者們並不清楚木屋中的對話，曹歡殺雞儆猴的做法他們能看出來。

無論他們有沒有被震懾住，但卻也無人敢上前挑釁。

一夜無話。

第二天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曹大海推開了木屋房門。

這時，那些覓地休息的衛隊武者們也紛紛歸來。

曹歡從火堆旁起身，一眾血脈武者同時站了起來。

「聽說過藍夢之海沒有？今天你們就會看到了！」

曹大海接過衛隊武者遞來的韁繩，對曹正陽和曹拓的慘狀視若無睹。

翻身跳上踏雲獸，揮手道：「出發！」

衛隊武者們嘻嘻哈哈的趕著馬車緊隨其後。

一眾血脈武者神色複雜的瞥了眼曹歡，各自催動踏雲獸跟上。

曹歡默默走在最後，對於眾人的冷落毫不在意。

他很清楚，昨夜將這些高傲的血脈子弟們的頭顱壓彎，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敵視。

敵視不要緊，只要不招惹他，一切都好說。

可若是有人敢像對待家族平民武者那樣任意欺凌，他不介意叫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恐懼！

曹歡邪魅的笑著，堂堂的白虎星君若是被幾個初階血脈的傢伙給欺負了。

日後再遇到那個暴力女，豈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踏雲獸又快又穩的疾奔，放眼望去，是一片冰雪天地。

陽光折射雪面，白茫茫的，這種一望無際的遼闊感讓人心胸一下子變得開闊起來。

曹歡眯著眼欣賞冰原的滄桑與遼闊，殊然沒有發現前方血脈武者中，一頭踏雲獸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認識一下，我叫曹允兒。」

銀鈴般悅耳的聲音將沉醉在美景當中的曹歡喚醒，他側過頭，便看到曹允兒那張精緻動人的小臉。

比凌詩韻還要更勝一籌的美麗，曹允兒的氣質活潑動人。

尤其笑起來那對小虎牙，讓她多了幾分靈動感。

「曹歡！你肯定知道我的名字！」

曹歡笑了笑，昨夜曹允兒拉住曹拓拚命，他看在眼裡。

無論她出於什麼目的，但看起來似乎都對自己沒有惡意。

曹允兒撲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的露出酒窩：「當然知道了，毒舌曹歡嘛。」

……

曹歡想罵人。

這個外號是生死約戰之後傳開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取的，讓曹淵那傢伙好一頓取笑。

與孫巍的生死約戰，並沒有如意料中傳遍整個家族。

這讓曹歡鬆了口氣。

擊殺孫巍，固然是因為當日內務堂前被他斷了一臂的緣故，但更多的原因卻是對三長老曹光良的暗中算計的憤怒。

曹歡事後頗有些後悔，倒不是懼怕曹光良的報復，而是不想讓自己成為焦點。

這與他低調積攢實力的打算不符。

讓他意外的是似乎有人刻意封鎖了消息，直到臨行前，也沒有聽到有人議論。

當然私下裡那些親眼目睹的子弟們肯定會說三道四，但只要沒有大範圍的擴散出去，曹歡卻是不在意。

讓曹歡不忿的是這個該死的外號！

毒舌曹歡……

簡直就是侮辱人嘛，自己什麼時候毒舌了？

曹淵那混蛋竟然口口聲聲說這外號太形象了，自己怎麼看不出來哪裡形象！

大好的心情一下子被曹允兒破壞掉，曹歡陰著臉：「你過來，就是為了嘲諷我？」

曹允兒笑的兩隻眼眸彎了起來，吐吐舌頭：「我可不敢惹你，連死陰人都被你殺了，我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是你的對手？」

不知為何，曹歡總覺得曹允兒純真的背後隱藏著什麼東西。

只聽到曹允兒笑嘻嘻道：「不過這個『毒舌』對你的形容很貼切啊，竟敢叫寒山器宗的連若華大嬸，你還真不簡單。」

「嗯？這你也知道？」

曹歡心頭泛起警惕，天歌黑市發生的事情都被人翻出來了，這說明有人暗中調查過自己。

他眼眸微眯，打量著曹允兒。

彷彿沒有察覺到曹歡的戒備，曹允兒依舊笑嘻嘻說道：「這又不是秘密，允兒怎麼會不知道？我還知道你逼著曹淵偷偷弄來踏雲獸，還逼他和姓蕭的傢伙打了一架……」

曹歡愈發警惕，若有所思的盯著曹允兒：「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曹允兒大眼睛呈月牙狀，一臉可愛道：「難道一定要有目的才找你？怎麼說大家也都是曹家子弟，你又是小弟弟，姐姐找你聊聊人生不可以嗎？」

小弟弟……聊聊人生……

曹歡有些無力了，這女人看似純真可愛，可說起話來怎麼帶著一股子邪氣。

他嘆了口氣：「昨夜你拉住曹拓，就是為了今天聊人生？」

曹允兒小腦袋點個不停，理所當然道：「不然你以為呢？曹拓那傢伙榆木疙瘩，可笑的正義感總會做錯事情，允兒可不想他得罪你。」

她說的平淡無波，但曹歡仍聽出眼前這少女對曹拓很在乎。

曹歡有些不想和這個邪氣的傢伙說話，生怕不小心被繞進去了，微笑道：「好吧，我們已經聊過人生了，你可以走了！」

「你這個傢伙怎麼如此不近人情？」

曹允兒大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她一直以為自己夠無恥的，沒想到眼前這傢伙做的更絕。

「什麼叫做聊過人生了？明明人家才說了幾句話好吧？」

「你就算不想理我，也總該做出一副親熱狀，畢竟大家血脈相連，你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和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可是親兄弟呢……」

「這樣算下來，我們可是近親啊，快叫聲姐姐聽聽……」

……

曹歡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什麼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這都哪兒跟哪兒去了。

要是這樣扯下去，過一會這小娘們豈不是要說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弟弟？

無語的看著曹允兒，曹歡一言不發。

曹允兒訕訕笑道：「不想叫就算了，反正我比你大！」

曹歡冷笑：「我才發現，毒舌這外號給你最合適！」

「人家才不是毒舌呢，什麼『大嬸』，『陰人思春』，這種粗俗的話人家可不會說！」

曹允兒憤憤不平。

曹歡冷笑道：「少廢話，直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咦，小弟弟你實在太聰明了，姐姐怎麼說都瞞不過你啊！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找你還真有事……」

曹允兒一臉驚訝。

曹歡忍住將這張精緻小臉打爆的慾望，毫不猶豫拒絕道：「不必說了，我不答應！」

「你這人……太絕情了，我都沒說什麼事呢……」

「喂，喂，你怎麼走了……等等我……」

曹歡催動踏雲獸狂奔疾馳，片刻后已將曹允兒甩在身後。